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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见的恋情
人老颠东
>《情感世界》
2022.12.14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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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一位研究二战的学者,在幸存者的资料库里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照片里的犹太女孩穿着集中营的囚徒服,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不到任何集中营囚徒脸上常有的麻木和绝望......
这张照片令学者困惑不已,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摆拍的。
然而,在调查之后,他解开了背后的秘密:
女孩名叫海伦娜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犹太囚徒。拍照的时候,她虽身处地狱,却正经历着幸福的时刻。
因为给她拍照片的那个人,是集中营的纳粹军官弗兰茨,是海伦娜当时的恋人…
在这张照片的背后,是一段尘封半个世纪的禁忌之恋。
有一部名为《从未爱过》(Love It Was Not)的纪录片,讲述了这张照片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1942年,德军席卷欧洲,
纳粹
开始有计划地对犹太人进行大清洗。他们在欧洲各地搜捕犹太人,抓进集中营里进行种族灭绝式的大屠杀。
当年3月,斯洛伐克小镇19岁的犹太姑娘海伦娜和其他1000多位犹太人一起被抓住,押上了开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火车。
对集中营早有耳闻的海伦娜清楚,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死亡。
不过,进集中营的头几天,纳粹似乎没打算立刻杀掉他们,海伦娜被分配去做苦役,负责拆毁一些废弃建筑。
然而,她很快发现,花式屠杀已经开始了:
在即将倒塌的一座旧墙前,纳粹看守们命令最前面一排姑娘不许动,任凭砖墙倒下砸到她们身上。
海伦娜的一个闺蜜就这样惨死在她面前。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类似的屠杀每一天都在上演。
海伦娜
和女孩们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她们不知道明天醒来时,被赶到墙下的人是不是自己......
为了逃脱被砖墙砸死的命运,
海伦娜
想尽办法打听活路。终于,她从一个老乡那里得知,有个名叫“小加拿大”的营地管理相对宽松,不用每天担心被杀,有时候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食物和衣服。
于是,
海伦娜
决定想方设法混进“小加拿大”,她找人弄了一身“小加拿大”营地的囚服,穿着偷溜去了那边。
没想到的是,
海伦娜
刚混进去没多久,就被一个细心的看守发现了,看守勃然大怒,决定立刻将她送去毒气室。
有人意外来通报的一条消息救了
海伦娜
的命,消息说,集中营司令官正在庆祝生日,要这个营区出人去表演节目。
海伦娜
在旁边听到,毫不迟疑地举手说她会唱歌,想用这个天赐良机留住性命。
于是,
海伦娜
被看守送去司令官的生日宴会,路上的海伦娜心里开始打鼓,因为她虽然略懂声乐,但是会唱的德国歌曲不多。思来想去,她唯一能唱好的竟然是一首关于名叫《从未爱过》(Love It Was Not)的歌,这首歌讲了一个被爱所伤的故事。
海伦娜
担心,万一司令官觉得这首歌煞风景,她可能再次小命不保。然而现在命在旦夕,只能硬着头皮唱了,
海伦娜
想:
“我宁可唱着歌死去,也不要进毒气室。”
站到舞台上,
海伦娜
调整呼吸,开始缓缓歌唱,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出人意料的是,一曲唱罢,纳粹军官们被她的嗓音折服,全员鼓起掌来。
表演完毕,
海伦娜
暂免一死,正要被送回原来的营区,这时候,一位年轻军官从背后赶上来叫住了
海伦娜
:“您好,您的声音真美,刚才那首歌能再为我单独唱一遍吗?”
海伦娜
停下脚步回头,她发现这位年轻军官眼里充满了温情,没有其他纳粹常有的那种冷漠血腥,言谈举止也很礼貌。
纳粹军官名叫Franz Wunsch(弗兰茨),奥地利人,和那些来自德国的纳粹不同,弗兰茨一直厌恶集中营的所作所为,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委曲求全。
那一刻,
海伦娜
内心深处有一种直觉:
这个纳粹军官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杀人恶魔。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海伦娜
为这位纳粹军官单独唱了一遍《从未爱过》。
她为他唱了一遍《从未爱过》,他却在那一刻爱上了她。
海伦娜
回到营地没几天就收到了惊喜:
她被正式调去“小加拿大”营地。
海伦娜
初到“小加拿大”,便听到了周围人的传言,说管这营区的军官弗兰茨看上了她,动用关系将她调了过来。
这样的传言令
海伦娜
非常害怕,于是刚来的那几天,
海伦娜
一直躲着弗兰茨。
然而,有些事终究是藏不住的。
海伦娜
干活时,就感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可当她望向弗兰茨的时候,又发现他已经转过脸去。
一个犹太囚犯,一个纳粹军官,他们近在咫尺,却隔着无尽的山海。
第一个试图跨越山海的人是弗兰茨,他私底下给
海伦娜
和室友偷偷送了一些的食物,甚至还夹带了一些饼干,在食物里,弗兰茨偷偷塞了一张纸条:
“不要听信那些谣言,也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那一刻,
海伦娜
的戒心开始放下,她相信弗兰茨的善良和温情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跟其他纳粹不一样,或者说,他对待自己不一样。
不知不觉间,两人开始逐渐走近。
弗兰茨会找机会跟
海伦娜
说说话,
海伦娜
有时候会唱起那首《从未爱过》,弗兰茨远远地听着,心领神会。
两人暗生情愫没有逃过周遭人的眼睛,
海伦娜
的室友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在她们看来,一个犹太女孩竟然喜欢迫害自己族群的纳粹军官,简直不知廉耻。
而弗兰茨的行为也引起了同僚的警觉,一些人明里暗里警告他:
要注意言行,绝不能对犹太人产生感情。
然而无论怎样克制,两人总是藏不住心里的爱意,地狱般的集中营,两个被迫不共戴天的人之间,竟然悄然开出了爱情的花朵。
这样的隐忍没能坚持太久,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禁忌之恋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1942年12月,
海伦娜
被传染了伤寒,在奥斯维辛集中营里,这种病几乎等于绝症。
弗兰茨再也坐不住了,他不顾同僚的阻拦,在“小加拿大”的一个仓库顶楼辟出一张床,将
海伦娜
转移到那里,自己亲自去照顾她。
为了治好
海伦娜
,他还偷偷弄来药物和被单,只为拯救
海伦娜
的性命。
在弗兰茨的照料下,
海伦娜的
伤寒奇迹般地痊愈,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1943年10月,经人告发,弗兰茨遭到逮捕后严刑拷打,持续了整整五天,
海伦娜
也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关押,还说要枪毙她。
然而,两人都对这段恋情守口如瓶,遍体鳞伤也没有出卖对方。
最终,弗兰茨被释放,
海伦娜
也回到了曾经的营地,从那以后,两人依然继续着地下恋情,但是比过去更加小心谨慎了。
让
海伦娜
无可救药彻底爱上弗兰茨的,是又一场生死营救。
海伦娜
有一天意外得知,她的妹妹Roza(露莎)也被送来了集中营,马上就要进毒气室了。
海伦娜
找了过去,在向押送的纳粹军官请求自己替换妹妹无效后,海伦娜当即表示愿意和妹妹露莎一同赴死,纳粹便将她拉进了队列。
就在这时候,弗兰茨突然出现了,他冲进走向毒气室的队列,将海伦娜拉出来就是一顿打,一边打一边在她耳边小声问:
“快说,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海伦娜回答之后,弗兰茨又找到了露莎拽出来抽了一顿鞭子,然后以自己的营地需要这两个“废物”做手工活为理由带走了她们。
海伦娜
和妹妹回到营地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彻底爱上了弗兰茨:
“他几次为我甘冒生命危险,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一天,弗兰茨偷偷给
海伦娜
拍下了一张照片,这便是那张
海伦娜
穿着囚服,却笑得一脸灿烂的奇怪照片。
有时候,光明比想象的来得还要快。
1945年,盟军部队席卷德占区,奥斯维辛集中营也闻到了风声。
德军兵力吃紧,集中营里的军官们也被抽调去了前线,弗兰茨不得不和深爱的恋人告别。
临行前依依惜别,弗兰茨和
海伦娜
两年来第一次拥抱亲吻。
时间匆忙,
海伦娜
抱着弗兰茨泪流满面,说出了此生对弗兰茨讲的最后一段话:
“我恳求你,Franz Wunsch,不要忘了我。”
二战结束后,他们两人居然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海伦娜
作为集中营的幸存者,加入了犹太人复国团体,她跟一位犹太人结了婚,她
将爱上纳粹军官的历史彻底尘封,从此不再提起。
而弗兰茨在战后回到了家乡奥地利,开始了寻找恋人的漫漫长路。
他给
海伦娜
的老家斯洛伐克写信,给一切有可能找到
海伦娜
的机构写信,然而这些信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
海伦娜
阅后即焚。
弗兰茨一直契而不舍地找了两年,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后的岁月里,两人各自都成了家,有了子女,那段集中营里的禁忌之恋,似乎要永远淹没在和平的岁月里了。
1972年,世事变迁,清算昔日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纳粹分子的审判也开始了,弗兰茨作为曾经在集中营任职的军官,被送上了维也纳法庭的审判席。
尽管他极力替自己辩护:
说自己从未打死过任何一名囚犯,也没有干过把囚犯领去毒气室送死的事情,但法官和检方依然不相信他的辩护。
就在弗兰茨一筹莫展的时候,证人席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弗兰茨抬眼望去,泪水瞬间在他眼眶里打转。
这不正是他魂牵梦绕的昔日恋人
海伦娜
吗!
海伦娜
出庭作证,从始至终没有向被告席上看过一眼,她回答了全部提问,郑重地告诉法庭:
这个名叫弗兰茨的前纳粹军官,对自己和其他囚犯一直都很好,还救下了不少犹太人......
海伦娜
的证词,让弗兰茨得以免除全部指控。
但弗兰茨并不知道,当时的
海伦娜
来维也纳出庭救他,其实也冒了极大的生命危险。有人因为听说
海伦娜
要帮助一个集中营的前纳粹军官脱罪,甚至放言暗杀她......
弗兰茨得以无罪释放,
海伦娜
也回到了以色列。
2003年,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早已须发皆白的弗兰茨对子女们谈起他的过去,弗兰茨毫不掩饰地说: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我曾爱过一个女孩,她叫Helena Citronova。”
老人停顿了一下,眼含热泪说到:
“我这一生,从未像1945年离开那个女孩时那样,深切地感受到真爱。”
弗兰茨在2009年去世,那个叫
海伦娜
的女孩,曾是他一生所爱。
回首这段恋情,
海伦娜
是怎样看的呢?
海伦娜
在2005年去世,去世之前,她在不经意间对子女说:“再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令我深爱......”
时代背景下,这段恋情也只能让两人在临终前,才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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