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天下第一补药

若问读者，什么是天下第一补药？估计很多人会认为是人参、鹿茸、紫河车等等。的确，人参大补元气，鹿茸擅长补阳，紫河车补益精血，都是大补之药。我却认为，米粥才是天下第一补药。与人参、鹿茸、紫河车这些补药相比，米粥不显山，不露水，更平和，人人适宜，不但适合于大病患者，亦适合于无病或小病患者。

本文所讲的米粥，是指大米粥。大米是粮食，也是中药。米粥有补益作用，因为米粥能补虚，能养人，当然可以入药。比如，医圣张仲景就喜欢米粥，《伤寒杂病论》一书中，用到米粥之方近三十首之多，不论是外感热病还是内伤杂病，仲景都会用到米粥。

仲景所用的大米，称之为粳米。粳米是大米的一种，是有粳型非糯性的稻谷加工而成，米粒较长，基本都在6毫米以上，是我国现在食用最多的米种，也是平常人口中的大米。

古人常用粳米入药。王孟英《随息居饮食谱》谓粳米，性味“甘平，宜煮粥食。粥饮为世间第一补人之物。贫人患虚证，以浓米饮代参汤；病人、产妇粥养最宜。”强调粳米做粥最为养人。

01

补脾益胃

从中医来分析，粳米经归脾胃二经，其入药总以补脾益胃为主。仲景常以粳米入药，根据病证之不同而加入不同方中。

一则，脾胃阳气亏虚者，每以粳米加入温阳益气之方中，以发挥其温补脾胃阳气之功效。比如，中焦阳虚寒凝，出现“腹中寒气，雷鸣切痛，胸胁逆满，呕吐”之时，用附子梗米汤。用梗米配合制附片，温中、补虚。

二则，少阴阳虚，脾肾固涩无力，症见“下利，便脓血”、“腹痛”等症状时，用桃花汤，其方用梗米协助干姜温中益气散寒，以增强脾胃运化功能。

仲景以上两方煎药方法有讲究，要求“煮米熟汤成”，然后去滓温服。我临床亦喜用大米入药时，我也按仲景之法，嘱咐病人煮到米熟即可。

02

温脾益胃

米粥能温脾益胃。比如，仲景治中焦虚冷，泻泄频作，当用理中丸。服药后，“如食倾，饮热粥一升许”；

再如，脾阳衰微，阴寒内滞而“心胸中大寒痛，呕不能饮食”，属于大建中汤证。服大建中汤后，可饮粥二升；

又如，阳气方虚，大肠滑脱不禁，用诃梨勒散，当与米粥“顿服”。这些都说明，梗米可以温脾益胃。

这个方法我们可以在生活中参考。比如，中焦虚寒，可常服米粥，或服汤药后再服米粥，有温脾益胃之功。

03

养胃生津

仲景说，当外感热病，或外寒入于阳明经化热，或夏日感受暑热之邪，每易灼伤阳明胃津，导致气津两伤。怎么办？仲景在清解阳明里热之基础上，喜用粳米来养胃生津。

比如，夏日中暑，气津俱伤，症见“汗出，恶寒，身热而渴”，用白虎加人参汤。其中即有粳米。

清代大医柯韵伯解释说，“梗米稼穑作甘，气味温和，察容平之德，为后天养命之资。得此为佐，阴寒之物则无伤脾胃之虑也。煮汤入胃，输脾归肺，水精四布，大烦大渴可除。”极赞粳米之作用。

04

保护中气

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任何治疗，都不能伤损中焦，否则，气血生化不足，病即难愈。

仲景在必需应用苦寒攻伐之品时，常用梗米、甘草或大枣等药，以制其猛烈之性，预防猛药败胃，此为“防患于未然”。

比如，水饮停滞于胸胁，属于悬饮，非攻逐不可，但攻逐可能伤损中气。故方中用大枣十枚扶脾护胃，服汤后出现“得快下利后”，必须用“糜粥自养”，以之顾护中气。

再如，我治疗高烧，常用生石膏与大米合用，取生石膏清退阳明郁火，取大米保持中气，防止生石膏寒凉伤正。

由此推之，任何攻逐之法都可于攻逐后温服米粥，有养正之效。再者，西医有放化疗，攻逐之力甚猛，若不得不做，亦当用米粥调养中气。

05

养阴助汗

汗法能祛邪，是治病很重要的一个方法。当风寒外感，营卫不和，出现恶风、汗出。若不发汗则风寒不除，而发汗又更伤津液。为不使因发汗而损阴津，仲景用桂枝汤解肌祛风、调和营卫，同时，又谆谆告诫，药后当“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米粥养胃生津，汗自有源，如此既可鼓风寒之邪外达，而汗出又不伤津，实属两全之计。

柯韵伯认为，此方之“精义又在啜热稀粥。盖谷气内充，则外邪不复入，余邪不复留，方之妙用又如此，发汗不至于亡阳，用之止汗不至于贻患。”极赞米粥之功。

米粥，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却能治疗许多大病，能帮助恢复健康。其中许多真意，作为中医人，需在临床上多多体会。作为病人，建议常喝米粥，因为米粥能养护脾胃，而脾胃为健康之本，脾胃不损，疾病即易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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