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河流深处的声音，大山的沉默
这让我想起一部史诗的开篇
寒武纪生命从洪荒世界喷涌而出
那时，我们还无法定义爱情
在布尔吉斯岩层中，我们用藻类的多样性
保存远古海洋的记忆
月亮升上永恒的舞台，俯瞰人间
五亿年后的我们对生命的思考
更接近于冷凝的熔岩、石头
如果可以忽略整个进程中
令人心痛的大迁徙，大灭绝
我希望每一次相遇，都是某种意义的开始
你看，忘记过去和未来的桫椤树
它每一片叶子都是新的

繁花

苜蓿、青蒿、蒲公英、灰灰菜...

从土里长出来

挤满人的绿皮火车开往

南方的某个城市

那是我们的另一个春天

我说的繁华，可以低至大地

就像油菜花海在风中翻腾

打工人在工地点燃一支烟

这仿佛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小心踩到一株四叶草

半截烟头落在露水中

较量

反复地感冒、头疼、咳嗽，质疑人生
把这归因于一场倒春寒
并没有充分的理由

小叶榕的新叶和旧叶在阳光下
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质感
新我与故我，共存于逐渐老去的身体

习惯于包容异己，异见
太极推手有二两拨千金的效果
在冲突中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手执规矩的伏羲女娲，人首蛇身
他们的纠合之态
据说契合某种神秘的结构

2024.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