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而遗溺

山西名医朱进忠先生《中医临证经验与方法》里有一首自拟的“咳嗽遗尿方”方，用于治疗“心肺不足，三焦气滞，郁而化火”的咳嗽遗尿病：柴胡 当归 白芍 麦冬 党参 五味子 半夏 陈皮 青皮 紫菀 黄芩（抹去用量以免部分患者自行套用，中医讲求辨证论治，咳嗽遗尿方并非适合所有咳嗽遗尿患者）。

此方中柴胡 黄芩 半夏 党参，小柴胡汤的结构完整；黄芩 白芍是仲景黄芩汤的结构；麦冬 党参 五味子，是一整个的生脉散。朱老在书中自述此方是在《医林绳墨》“妇人咳嗽而溺出者，宜生脉散加归、术、柴、芩”和《内经》“少阳属肾，肾上连肺，故将两脏，三焦者，中渎之府也，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府也”的启发下拟出的。方中药物正好对应了“三焦气滞”、“心肺不足”、“郁而化火”的病机。

这个方子我倒是很早就见过，但一直不明其中深意，感觉方中药物无论如何，也与遗尿扯不上关系。早年不知病势，误以为遗尿便必须“升提”，这两年格局打开之后，再看这个方子，便觉亲切，不揣简陋胡诌，候高明正。

首先对疾病的认识应该明确。咳嗽与遗溺，并不是咳嗽引起遗溺，而是咳嗽并且遗溺。二者是并列关系，而不是因果关系。

然后就是很简单的一个补泻问题了。

朱进忠老此方，其实和昨天写的朱卓夫老逍遥散#与咳嗽遗尿方对偶的逍遥散加姜辛味对偶。无非是对肺的治疗，从干姜细辛五味子的温化痰饮泻肺变成了麦冬党参五味子的甘酸补肺。是很严格的实则泻之，虚则补之。

从传统理论上讲，肺为水之上源如何如何，什么津液不循常道云云，亦能说通。但是不简洁。

仲景有一句：小便自利，血证谛也。何炎燊《竹头木屑集》中诊治一温病热在营血，病人小便涩滞时说到小便涩滞则气分亦结。因此，可以把小便归属于气分。

小便之外出与咳嗽，均是气机向外的一个表现。

与其说生脉散补肺气，不如说生脉散固摄了气分之虚；肝风内动之疏泄过度，以逍遥散之类平之。

阴平阳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