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案:黄某,女,39 岁。
主诉:喘憋伴高热,既往有干燥综合证病史。半月前接送孩子上学,穿少着凉后感冒,身恶寒乏力身痛,2-3 天后发热,39-40℃,当时伴有双侧腋下淋巴结肿大。发热时间不规律,近半月活动则喘憋,逐渐加重。不能平卧,平卧则气短憋气。发热时手足凉。纳可,二便调。住院给予抗感染治疗无效,给予解热镇痛剂对症处理,强的松 60mg12 片 po,间断地塞米松应用。因仍然高热,遂转院。当地市级医院的出院记录:败血症,混合型结缔组织病,心功能 IV 级,淋巴瘤,淋巴结转移癌?入院当天体温最高 39.2℃高热状态,呼吸喘促。查体:下肢水肿,足背犹 甚。胸部 CT 片提示双肺磨玻璃影,弥漫的间质改变,同时有胸腔积液。结合化验检查,初步考虑系统性红斑狼疮急性加重伴多系统损害、心功能不全心功能 III 级、肺部感染、低蛋白血症、贫血。
中医诊断:高热喘促;风温肺热,痰热内扰证。
因诊断尚未明确,初步沿用原治疗方案,给予强的松 60mg(12 片)po qd。临床上,该西医就西医,该中医就中医,都在说中西结合,但怎么结合呢?
先用西医处理急危重症,再用中医思维采集四诊,辨证立法,选方用药,在中医诊疗过程中,绝对不能夹杂西医的思维。
采集中医四诊:高热,发热时恶寒身痛、无汗,口干口苦,饮温水,量多,大小便可。苔白厚腻舌齿痕,脉滑数,沉弱。
辨证: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一个典型的太阳病表实证的麻黄汤证呀,但苔白厚腻舌齿痕,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表证。反复高热,汗出而热不退,必有邪气阻遏,舌淡有齿痕,苔白厚腻,一定是痰饮水湿,湿邪内阻。
湿邪易阻气机、缠绵难愈,困遏气机,气机不通,不通则痛,表现出类似于表证的假象。实际上不是表证,因为邪不在表,所以不能发汗解表。
比如三仁汤:头痛恶寒,身重疼痛,舌白不渴,脉弦细而濡,面色淡黄,胸闷不饥,午后身热,状若阴虚,病难速已,名曰湿温。汗之则神昏耳聋,甚则目瞑不欲言,下之则洞泄,润之则病深不解,长夏深秋冬日同法,三仁汤主之。
头痛恶寒,身重疼痛,像表证,实际上不是。症状有假象,需要四诊合参。然当时有着凉病史,但始终无鼻塞流鼻涕打喷嚏,因此,这不是外感发热。湿遏热伏,邪伏膜原证。
开方:达原饮,加藿香和佩兰。处方:槟榔15g厚朴10g 草果10g生知母10g白芍10g 黄芩10g 生甘草10g藿香10g 佩兰10g,两剂水煎服,六小时服一次。
患者转院第一日,西医诊断尚不明确,沿用院外治疗方案,60mg 的激素口服。入院第二日,中医治疗,服药后体温正常,未再发热、喘憋、下肢水肿明显改善。
后来患者右侧淋巴结组织(右侧腋下包块)病理活检诊断:自身免疫疾病相关坏死性淋巴结炎伴大量苏木素小体。辅助检查明确诊断:系统性红斑狼疮,急性加重引起多系统损害。调整治疗方案甲强龙 80mg ivgtt qd+环磷酰胺 0.4g q2w ivgtt 治疗,同时补钙抑酸、抗感染、补充人血白蛋白等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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