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持久战与速决战
随着父亲的名气越来越大，全国各地来求诊的患者络绎不绝，有时一天要看近两百号，常常是一号难求。今天父亲利用休息时间特意在西安信守堂中医馆加了一天门诊以方便患者就诊。航班受天气影响凌晨两点多才从深圳返回，一大早就又开始忙碌。尤其是对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患者，父亲格外认真，如果是多年的老患者，效果显著的患者，父亲就会特别兴奋。 从黑龙江佳木斯专程来就诊的患者刘女士一周前就预约了父亲的号，到中午时分才轮到。一进诊室，其女儿就对父亲说，“王教授，我母亲是你的老病人，之前说是肝癌，在佳木斯中医院找您看过三次，一直吃您开的中药，虽然您最近两年都没来，但时主任按您的方子稍作加减变化，我们还是坚持服用，几天前在佳木斯做彩超原先2.8㎝的肿块消失了，现在就是肝硬化。这次专程来西安找您就是想让您再给我母亲看看，也不知您什么时候再去佳木斯？”父亲看着患者边回忆边说，“是啊，很难抽出时间再去佳木斯了，最后一次去还是2020年7月。”我一听，这又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瞬间来了精神。父亲在小柴胡汤基础上形成的软肝利胆疗效确实，报道不少，但这么彻底而有故事情节，我还是见的不多。这更增强了我重读经典的信心。再看患者：老年女性，精神尚可，面色黄，面有瘀斑，阳过后咽中有痰，腹硬腹胀，口苦，食纳可，乏力，胸闷气短，睡眠较前好转，尿少，大便三天一次。舌暗红，苔薄，脉滑数。追问病史：诉既往糖尿病史十余年，注射胰岛素，空腹血糖8.1mmol/L。冠心病病史。肾功能不全，常年服尿毒清胶囊。10年前因输尿管癌行手术切除。父亲开出了大柴胡汤合升麻鳖甲汤合方：柴胡12g，黄芩12g，麸炒枳实15g，姜半夏12g，白芍30g，大黄6g，生姜15g，大枣30g，升麻30g，猪苓15g，醋鳖甲30g，赤芍30g，瓜蒌30g，人参10g，黄芪30g，地黄30g，玄参20g，山药20g，苍术15g，木蝴蝶12g，姜厚朴15g。 患者肝硬化，口苦，表明病变部位仍未离少阳；再有腹硬腹胀、便秘、舌暗红、脉滑数，说明病邪已进入阳明，有化热成实的热结之象。方中柴胡、黄芩和解少阳；枳实、大黄内泻热结，芍药合枳实、大黄治腹中实痛；半夏和胃降浊化痰，生姜、大枣调营卫而和诸药。诸药合用，共奏和解少阳、内泻结热之功。升麻鳖甲汤是父亲发现的经方中的精粹，既能解毒散邪，又能软坚散结，近几年已经应用的出神入化，患者面有瘀斑是毒邪入络的表现，正符合升麻鳖甲汤条文中“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文“的临床表现。 如果说上一位患者服用两年多是持久战的结果，另一位患者则是临危不惧，指挥若定，速战速决，迅速取效的典范。常先生，71岁，是胰腺癌复诊，服药14剂后腹胀减，小腹痛消失，喝水则水停心下，心下胀痛，平躺则肠鸣，按之则有振水音，舌红，苔薄脉滑。前列腺增生病史。处方：黄连汤和苓桂术甘汤：姜半夏12g，黄连10g，干姜12g，人参12g，厚朴20g，炙甘草6g，茯苓30g，桂枝15g，白术12g，升麻30g，鳖甲20g，瓦楞子30g，10付，水煎服，日一剂。 胰腺作为一个消化器官，位于中上腹，中医认为属于脾的范畴，一方面具有消化功能，一方面有调节中焦气机升降作用，所以说脾升胃降。黄连汤是父亲治疗胰腺癌的常用方，黄连汤《伤寒论》第173条“伤寒，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其实是半夏泻心汤去黄芩，加桂枝，如果说如果半夏泻心汤是辛开苦降，平调寒热，治疗寒热错杂的中焦的痞证，那黄连汤在半夏泄心汤基础上邪气更深入，其症状更偏寒，治疗寒热错杂而偏寒中焦胰、脾、胃的痛。患者以胰腺癌为主病，以“心下胀痛“为主症，故选黄连汤，而“水停心下，按之则有振水音“则是苓桂术甘汤的适应症。这里升麻鳖甲汤只用了”升麻、鳖甲“两味药，取其软坚散结解毒之意。 一天门诊很快就结束了，我脑海里全是今天就诊过的病例，收获满满却意犹未尽，还有很多好的病历来不及记录，留有遗憾，期待下一次跟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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