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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堪外兰之死对明朝外部的影响力有多坏?

奴儿干都司形势图 图片来自网络

历史背景

明朝永乐7年(公元1410年),明成祖朱棣在东北建立奴儿干都司,统一管理蒙古、女真、吉里迷、苦夷、达斡尔等族事务,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女真族实力最强。明成祖朱棣为了完成自己北伐蒙元的战略决策,消除北伐时右翼的威胁,采取了'藉女直制北虏'方针,大肆封赏女真酋长,委以都督、指挥使等职,建州卫和建州左卫就是在此时成立的。

明朝自迁都北平之后,虽然在名义上有“天子守国门”这种豪情的成分在内,也有着积极扩张的进取精神,但是随着朱棣的死亡,后世继位的皇帝却缺少朱棣的雄才大略和进取精神,不仅没有积极扩边,反而大力修建长城,做出了一副守势的战略态势。同时,为了保证北平的安全,过去设立的东起辽东,西至哈密的边防线也逐步放弃和收缩东移,如哈密和河套二镇就是在明宣宗时期放弃的。

明朝的这种做法,使蒙元残存势力在没有受到压制的情况下快速发展起来,在明英宗时期,终于酿成了“土木堡事变”,明朝精锐损失殆尽。在这种局面下,明朝又放弃了过去对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积极安抚的政策,变成了消极放任的策略,奴儿干都司下辖的建州卫和建州左卫就是在这种形势下逐步南移,在今浑河流域立住了脚,并且在正统七年又从建州左卫中析出建州右卫,至此,建州三卫形成。

奴儿干都司诸卫分布图 图片来自网络

尼堪外兰的野望

尼堪外兰出生于女真部落,自小就有宏图大志,他的理想是要么到明朝做大官,要么就做女真的大首领,因此,他积极投靠明朝,期望得到明朝的重用。可是,他当时仅是一个小小的图伦城主(抚顺县上马乡苍什村),虽然百般巴结当时的辽东总兵李成梁,却也总是得不到重用。为了更好的效忠明朝,为自己得到更高的地位,尼堪外兰决定向自己人开刀。

建州三卫的崛起,是明朝政府不想看到的。明朝虽然在明英宗时期一度对东北的少数民族采取了消极放任的政策,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建州三卫的做大视而不见。如果建州三卫的势力之间比较均衡,能够做到互相制约,李成梁自然不会管。可是,当时的建州右卫首领王杲势力一家独大,隐约有兼并建州左卫和建州卫的趋势,这就触碰到了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底线,因此,剿灭建州右卫势在必然,李成梁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和说法而已。

好在尼堪外兰在李成梁需要睡觉的时候递上了枕头。明万历三年,尼堪外兰上告李成梁,说是建州右卫都督王杲有吞并建州卫和建州左卫的意图,如果不及时处理,则会使建州右卫尾大不掉,成为明朝统治在东北地区的隐患云云。李成梁闻报大喜,马上出兵攻打建州右卫的古勒城(在今新宾满族自治县),活捉王杲到北京献俘。尼堪外兰此举赢得了李成梁的欢心,同时也看到了王杲的亲家建州左卫都督觉昌安、女婿塔克世为了自己的富贵,不仅不帮助王杲,反而更加巴结李成梁的丑态,这就更加坚定了尼堪外兰归顺明朝,紧跟李成梁的决心。

万历十一年(1公元583年),王杲的两个儿子阿台和阿海重建古勒城,并且要联合蒙古劫掠广宁、开原一带。尼堪外兰侦知消息后,马上通报李成梁,并作为向导带领明军征讨古勒城。此役,尼堪外兰亲自上阵,在古勒城诱降敌军杀死了阿台,立下了大功。可令人悲催的是,作为协战一方的建州左卫的两位领军人物觉昌安、塔克世却被明军误杀。

建州三位分布图 图片来自网络

其实,觉昌安、塔克世二人根本不是被误杀,而是李成梁有意为之。古勒城之战后,建州右卫已经名存实亡,散落的建州右卫遗存们绝大多数会被建州左卫收留,因为毕竟建州左右卫之间有着姻亲关系。可如此一来,建州左卫就会成为得到利益最大的一方,李成梁费尽心机消灭了建州右卫,他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叫建州左卫捡便宜呢?因此,趁乱杀死觉昌安、塔克世,就做到了一石二鸟。以笔者估计,在努尔哈赤起兵时把杀死其父祖的元凶认定是尼堪外兰的情况分析,李成梁趁乱杀死觉昌安、塔克世二人,很有可能就是尼堪外兰的计策。

这次告密,使得尼堪外兰奠定了其在李成梁心目中的地位,获得了李成梁的力挺,甚至有立尼堪外兰为建州之主的说法。消息一经传出,女真部族纷纷投靠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实力大增。假以时日,在女真部族大部都归附尼堪外兰之后,努尔哈赤即使想要起兵,恐怕也不到响应。因此,努尔哈赤之所以在仅有十三副甲的情况下就仓促起兵,并不是他有多么勇敢和大无畏,而是努尔哈赤认为,如果他再不起兵,待到尼堪外兰收拾女真各部的人心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可是,被尼堪外兰依靠的李成梁在此时却又是一番姿态。建州左右卫的实力被大幅削弱之后,尼堪外兰虽然深受李成梁信任,但是随着尼堪外兰势力的不断扩大,东北的女真部落之间的势力又开始失衡,如果对尼堪外兰的势力不加以制约,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下一个王杲和阿台。因此,在努尔哈赤起兵攻打尼堪外兰的时候,李成梁并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而是旁观,他是期望着尼堪外兰和努尔哈赤之间斗个两败俱伤。

明军与后金作战示意图 图片来自网络

尼堪外兰对明朝的作用

努尔哈赤是一个枭雄般的人物,熟读《三国》,深通权谋之道。以笔者估计,他应该洞悉了李成梁的心思,因此才会不顾一切的追杀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屡战屡败,无奈之下只得逃到抚顺请求明军保护。按理说,即使李成梁有挑起女真内部争斗的祸心,但却不应该坐视尼堪外兰一败再败,而是应该对尼堪外兰进行适当的支持,使得女真内部之间的争斗持续下去,从而达到削弱女真实力的目的。可是,李成梁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已经山穷水尽的尼堪外兰交到了努尔哈赤的手里,使得尼堪外兰被杀。

从表面上看,尼堪外兰确实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但是他毕竟为李成梁征服辽东女真部落的战争中立下了大功,也是少数民族首领对明朝政府忠诚的一个榜样。即使尼堪外兰战败,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也应该保护起来,作为继续吸引其他少数民族首领归附的一面旗帜。只要是尼堪外兰在,就可以成为分化瓦解女真部族的一把利器,使女真部落不能整合起来,以利于将来各个击破。可是,李成梁此时已经富贵已极,求的是安稳;而明朝政府内部的政策实行的仍然是消息放任的政策,认为努尔哈赤和尼堪外兰之间的恩怨是女真的内部事务,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正是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尼堪外兰成为了牺牲品。

诚然,尼堪外兰对于庞大的明朝来说是一个小人物,对于李成梁来说是一只可以利用的走狗,但是对于女真部落来说,尼堪外兰却是忠诚明朝的一个榜样。在尼堪外兰失去明面上的利用价值之后,被明朝交给了努尔哈赤杀死,起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负面作用,使那些仍然忠诚于明朝的女真贵族们认为,如果将来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就会落到个和尼堪外兰一样的下场。明朝此举使得很多原本倾向于明朝的女真贵族们寒了心,变相得把他们推向了努尔哈赤一边。

努尔哈赤像 图片来自网络

尼堪外兰之死是一个小事件吗?

尼堪外兰之死是一个分水岭,从此之后,明朝再也没有能够在女真部落扶持起一个能够与努尔哈赤抗衡的女真贵族,即使日后叶赫部与建州 女真打生打死,叶赫部也始终对明朝与李成梁抱有很深的成见,不敢过于相信明朝政府。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虽然在后期有与明朝结好的迹象,但随即被努尔哈赤解除了兵权,自身也被囚禁之死。

尼堪外兰之死虽然在局部是一个小事件,但是却堵死了女真贵族投向明朝的道路,使得女真族彻底归附在了努尔哈赤身边。从日后的女真乃至于后金、清朝对我国历史上的影响来看,尼堪外兰之死却是一个影响我国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李成梁墓地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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