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到了,青鸟飞了,小藤依旧开了。像你的眸子一样,闪闪的,亮亮的。
起初它摆在不显眼的位置,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盆栽。你却说,那是一株倔强的青藤。末了,又轻轻加上一句,像你一样倔强。让人的心微微一颤。
弯曲的青藤就像一段纵横交错的灰老的缠枝莲,头接了尾,尾连了头,很难让我相信这样的苍苍皮枝会孕育出绿色的生机。但是,你却坚定地说:“他们就会像你的幸福一样渐次苏醒......”多么美好的句子,让我快乐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你说对了呢,某天我看见,它干渴开裂的虬枝上,盈盈的缀着几点嫩绿。细细碎碎的剪影,颤颤的,抖落在我的心尖。
在蝉鸣喧嚣得厉害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青藤已舒展开的叶片,阳光漏过叶片的花纹闪烁在地面上,眼花缭乱的瞬间竟让我错觉这本是烙印在地表的痕迹。我抬头,遇上了你的目光。
“小藤开了吗?”
“嗯。”
“我,要走了。”
“嗯。”猝不及防,只能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音节,手指蓦地颤抖了一下。我低头,看到被干细交错的枝桠分割的奇妙图案,像极了西敏寺的玫瑰花窗。只是,以后你再也不会和我一起看了,对不对?看不清你的表情,我的眼前氤氲成模糊的水汽,只有忧伤的感觉,一再一再,一再一再地倐忽而过。
现在,我仍记得,我和你的目光曾延绵于它细密的纹路上,试图窥探出隐藏在这绿叶后蝉鸣的绵长夏日。只是,那些被我们一直珍视的记忆,如季节里莲花一般的开落,凋零成一个人青春的孤单壁画。
时间走过了半年,183天,4392小时,15811200秒......
终于,夏日末了。
你离开了,青藤也快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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