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 有关阿朵姐与婆婆和儿子病房里的故事（走在健康的路上·连载十七）
文|烛影深（青海）
坚强的阿朵大姐，说整整照顾脑梗后全瘫的丈夫整整九个月了，他们把医院当成家，丈夫的饮食生活都由她来照顾，包括买早餐、午餐、晚餐，她提前想好了，再问问丈夫的意见，外面天寒地冻的，室内如在蒸宠里蒸一样的热，常常使一些人满头大汗。她丈夫每天的生活不是轮椅就是床，全由阿朵姐从床上抱丈夫到轮椅上，又从轮椅上抱丈夫到床上，如此反复的动作，看起来很是轻松。但交到别人手里，是很重的一件事情。那次，阿朵姐感冒了，叫婆婆回来照顾丈夫几天，阿朵姐就去诊所打针，估计三天没回来。老太太天天照顾儿子而且照顾的很费劲却不到味，她儿子的要求也真高，自己全瘫痪了，而且不能说话，还要求自己的妈妈照顾自己的方法要求和自己的媳妇一样，把老太太折腾的满头大汗。如果能说话也行，可是失去语言功能的儿子只能嘟嘟，唔唔，吱吱唔唔，用手和眼神来指导妈妈，一个东西放不到位，老太太要放好几次，都得不到儿子的满意。那晚上床时，儿子无法上床，老太太说：“我找年青小伙子帮忙，让他们抱你上床。”儿子吱吱唔唔说：“太丢人了，这样麻烦别人，我真的不好意思，脸发烧发烫了。”似乎儿子的话虽然不太清楚，但从他的表情和吱吱唔唔中倒能听出来他的意思，大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老太太看进门口的那个男人，是病人陪护家属，身强力壮，而且身体很好，就去叫他来帮忙，把儿子抱到床上，那男人高个子，身体也胖，只是抱着肥胖的全瘫痪的男人，很吃力，很用力，折腾了一会儿才把病人抱到床上。儿子吱吱唔唔地要求母亲给他擦头，擦脸，洗毛巾，擦身子，还要换内衣。老太太全按照儿子的要求做了，连内衣都脱下来，换了干净的，包括裤子，老太太也全换了，但一个毛巾放不到原来的位置，儿子就会吱吱唔唔很不满意的指导，可是这种语言力很少的指导真的让老太太举手无措。不知道手中的毛巾该放哪儿，放到窗台上的栏杆上，那儿子又这那儿不满意，最后手指着要盖被子，拿出被子，白色的，不是。结果拉出粉色的被子，那儿子还在吱吱唔唔指挥他的妈妈，很尴尬的场面，似乎儿子特别的要求严，可是一个全瘫痪的病人，说不了话，还这样要求一个七十多岁的妈妈和她媳妇做的一样，那不是折腾人吗？自己的媳妇的生活习惯当母亲的也不知道。我坐在边里凳子上，想帮忙也无法帮，因为根本不知道那吐得嘟嘟的男人到底在要什么，到底在说什么，最终，他的意思让老人打地铺，结果褥子铺好，被子取好，老人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一种很是疲惫的感觉，然后自己打水洗脚去了。阿朵姐很少报怨，但听到报怨的话，也是她被医院太热的暖气闷热的感冒了，她感冒生病了，丈夫全瘫，她就为难，哎，就报怨了。但平时的阿朵姐还是很乐观的一个人，说话脸上总带有笑容。每天看到阿朵大姐伺候丈夫吃过饭，收拾了碗筷，丈夫躺在床上，她拿起丈夫换下的病号服，说：“太臭了，拿去洗一下吧！”屋子里热，阿朵大姐洗内衣很勤快，几乎窗边栏杆上的衣服天天都晒着，有时候取了，又洗了晒上，这一片地方，谁都不过去，似乎是她家专用的。洗完衣服，她躺在床尾，然后用窗帘将光堵住，屋里立马黑乎乎的，白天屋子里太热，竟然天天如此，别的病人有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阿朵姐躺在床尾翻看手机，或盖着被子睡着了，不过病房里三个床，晚上床边全用蓝色布帘子拉住，谁也看不到谁，即有隐私性，也感觉安稳。不一会儿，丈夫醒了，是中午二点左右，她扶起丈夫，把轮椅推到床边，男人用力在床上挪动屁股，用力在床上蹦四五下，他的屁股就挪到床边了，然后阿朵大姐一手抱腰，一手到前大腿提起男人的裤子，男人一用力，女人一抱一拉一下整个人的屁股和人都跳到轮椅上了。阿朵大姐给丈夫戴上蓝色的口罩，她自己也戴上口罩，然后推着轮椅出门了，这一推，就到下午四点了，他们在楼道里过来过去来回转圈，偶尔，让她丈夫走出轮椅，也靠墙根站一会儿，一群人在那里，有的在轮椅上坐着，有的站着，说说笑笑，大多时间她们站在楼道边的窗户前，这里能看到窗户外的高楼大厦，也能看到外面喧闹的市街，他们似乎互相鼓励，互相说好，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没声音了。他们生活在医院中，以医院为家，时间长了，也是情绪不宁，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强忍着笑了，这是坚强的笑，对突如其来的病难的抵抗。文：烛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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