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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肝理肺,就能转动人体中枢!

《素问》曰“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而,气血阴阳、气机升降出入的重要性,在中医上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但人体气血阴阳、气机升降出入不仅依赖于相关脏器,亦离不开枢机的运转离合。“枢机”可以理解为人体阴阳表里、气机升降出入之动轴,也是维护气血阴阳平衡的重要机关。“阳气”是枢机运转的动力,“阴血”为枢机运转的物质保障。

肝肺既是一个气机升降枢机,也与阴阳运转离合的枢机密不可分。

气机升降之枢机

人体脏腑功能正常运转的核心依赖于升降运动,而升降的基础在于阴升阳降,所谓“阴气在下,下者必升;阳气在上,上者必降”,从而达到“动静相召、上下相临” 的动态平衡。 推及至脏腑气机,则责之于肝肺二脏。人体精气血津液运行以肝肺为枢转。

如《素灵微蕴》中曰“阴阳之升降,必由左右,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 右为肺金,左为肝木。”肝从左而升,肺从右而降,肝从左升为阳道;肺从右降为阴道,肝升才能肺降,肺降才能肝升,升降得宜,出入交替,则气机舒展。因此,肝肺形成了一个气机升降枢机,以维持人体气机的正常升降运动。

肝为刚脏,主疏泄,具条达之性,以升发为宜。 肺主一身之气,主治节,以肃降为顺。 两者既相互制约又相互为用,构成“龙虎回环”运动。肺为娇脏,相傅之官;肝为刚脏,将军之官。肝与肺一生一杀,一升一降,一文一武,将相相辅,刚柔相济,升降协调,共同调节脏腑气机正常运行。

人体其他脏腑的气机升降,亦需肝肺的调节功能,如在心肾关系上,肝木之升发方助肾阴上济心阴,肺金清肃可令心火下降温肾阳,使得肾水不寒,心火不亢,心肾相交,水火既济。“凡上升之气,自肝而出,肝木性升散;凡下降之气,自肺而行,肺金性肃降。”

三阳与三阴之枢机

《素问·阴阳离合论》曰“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再次明确“三阳三阴之开阖枢”,从此确立了少阳、少阴为人体阴阳运转离合的枢机。

少阳为阳枢从经络而言,包括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从脏腑而言,含三焦与胆两腑。脏腑经络,表里相关,互相络属,共主少阳之能。

肝胆秉“少阳春生之气”。《素问·六节藏象论》,故胆腑升发阳气,具有启动少阳枢机之功;三焦为“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医学衷中参西录》言:三焦道路畅通,兼有维持枢机运转之功。胆与三焦,枢路相辅,沟通脏腑与枢机间的联系,以畅气机、和表里、运津水、安内外。

少阴为阴枢。从经络而言,包括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并含手少阴心与足少阴肾两脏。心肾为水火之宅,心火下降则肾水不寒,肾水上升则心火不亢。水升火降,心肾交济,气化乃成。少阴枢机运转正常,一气周流,亦为生命提供原动力。

总之,少阳为三阳之枢,调控阳气之出入,促其输布与敛聚,沟通表里内外;少阴为三阴之枢,交通心肾之水火,调和阴阳上下。两者共同作用,以济水火、平阴阳、利气机、畅气血。

肝肺气枢与阴阳枢机关系

肝胆三焦共司少阳枢机畅运,胆降肝升,运转枢机。肝藏血,体阴用阳。若肝血、肝阴不足,或肝气无力,主枢无能,肝胆升降平衡被打破。一方面,枢机开阖不利,肝不升而肺不降,肺气上逆,诱发咳喘。

另一方面,肝胆气血不能在三焦内正常敷布,气化不利,寒湿内蕴,或聚成伏痰,痰与气结,闭拒气道,而成哮喘之基;或当外邪袭表,营卫失和,肺失宣肃,肝向上、向外升散疏泄之道路受阻,气机郁滞,咳喘哮易加重,而肝郁日久或气郁化火,伤及肺络,肺之宣降难复,则咳喘哮难愈。

肝之体用正常促使少阴之枢运转,气机升降有度,心肾相交,水火既济,正如《读医随笔》曰“肝者,贯阴阳,统气血……握升降之枢。”另外,“合肾与脾以上至于肺者,肝也;合心与胃以下至于肝者,肺也”。

肝行肾水,木性条达则肾水能随肝升之性,上济于心;肺降心火,金性清肃则心火则能随肺降之性,下济于肾。同时,“性主疏泄者肝也,职司敷布者肺也”,肝升肺降的气机运动在少阴枢机功能中也发挥重要作用,亦如清代医家刘若金所言“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金木者,生成之始终也。”

《景岳全书》中提出:“盖气有不调之处,即病本所在之处也”。少阴枢机不利多与肝的疏泄有关。肝之疏泄有太过与不及之别,“太过则旺,不能疏泄则郁”。如疏泄无力,气机不畅,热郁于内,不能外达。营卫不和,易于外感;而疏泄太过,木火化风,既可木火刑金,又易内风招引外风,风摇钟鸣,而形成上热下寒,寒热错杂之证。

调肝理肺:既调气枢,复理阴阳枢机

三阳枢机主方

小柴胡汤为少阳枢机之剂,和解表里之总方也。”(《伤寒附翼》)。许宏在《金镜内台方议》更言“小柴胡汤,上通天庭,下彻地户,此非智谋之士,其孰能变化而通机乎。”盖因其具有沟通表里,调畅枢机之能。

当外邪袭表,营卫不和 (卫闭营郁或卫强营弱),可与麻黄剂或桂枝汤合用;当邪气入里,表里同病,又可施以三阳合治之法,太阳少阳阳明同调,以小柴胡汤作为枢纽,调畅三阳,散外邪,清郁热,促进阴阳平衡。

小柴胡汤正是从调理阳枢入手,畅达表里、肝肺同调、扶正祛邪,以兼收并蓄,取长补短,充分发挥经方与验方合方之优势。

三阴枢机主方

四逆散出自《伤寒论》,主治少阴病四肢厥冷,陈修园概括“厥,以手足厥冷而言。阳厥用四逆散,阴厥用四逆汤”。刘渡舟老师所言“四逆散是治疗少阴阳气郁遏,枢机不利而致四肢厥冷之主方”。

少阴的枢机功能主要体现在交通心肾,沟通阴阳,作为调理少阴枢机的重要方剂,四逆散未用温阳或育阴之品,而全在调畅肝气,调理气血。临床四逆散所治之四肢厥冷,不在于少阴阳虚,而在于气血郁滞不通,肝胆疏泄不利,少阴枢机运转失常。

四逆散全方仅四味药,柴胡疏肝气,芍药降胆火,枳实解郁气,甘草缓肝急。气血疏通,表里和解,则内热自散,外厥自除;枢机通利,气机调畅,则诸病皆愈,咳喘自平。逍遥散、柴胡疏肝散、血府逐瘀汤等多张古今名方均在四逆散基础上加减化裁而来,可见其用之广。

少阳与少阴同时枢转不利在慢性呼吸系统疾病中亦不少见。此时可以四逆散合用小柴胡汤,阴阳枢机同调,往往取得明显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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