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缝透进一丝金色的光线,耳畔鸟鸣声远远近近,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这,是查济的早晨。
在九华与黄山之间的山坳里,藏着世外桃源查济,从唐开始,经宋元至清,查姓一族繁衍生息于此,至今1300多年。流逝的岁月本是无可追寻的,但在这里触手可及。
小溪潺潺,两岸是石板小路,拾阶而下,便至溪边。溪水很浅、很清澈,查济村民便靠这一溪清流淘洗,捣衣之声不歇于耳,令人恍惚之间就穿越了若干年。一座座老房子分列于溪流左右,白墙灰瓦带着风雨沧桑,斗拱木雕透着时光如梭,虽不复往日风采,依旧叫人迷恋,魂牵梦萦。高铁开通,把这颗深山明珠呈现在世人面前,于是陌生人接踵而来。除了多了些客栈与饭店,查济依旧静静地守着自己的节奏,24小时在这里是慢条斯理的一分一秒。可以徘徊青石板上听水声、可以躲进林间树缝里窥日光、可以驻足八字门前听蝉鸣……或者,坐在洪公祠的门槛上数一数对面的马头墙、站在大梓树的树下猜一猜它活了多少年、对着发丰井的井水想一想它到底有多深……随便一处都可以遐想半日时光,试问:有几个古村落具备如此魔力?
白墙、灰瓦、翠树、红花和清流,这是一幅有灵魂的水墨画。爱之至极,却不能据为己有,便想摄一点精魂融入生命。于是,在查济随处可见握着画笔举着相机的人,一笔笔色彩浓淡的变化中、一次次镜头深浅的调整中,把自己最爱的查济变成若干个定格,成为永恒,再不怕风雨侵蚀岁月消磨。
我在一座普通的院落里偶遇了一位老人,眉须俱白,身着白色中式对襟褂子和灯笼裤,浑身上下不带丝毫的烟火气。老人从魔都来到这里,租下了这处民居,辟出一间茶室和画室,每天喝喝茶作作画。老人也很热情,游客来此,多会攀谈几句,日子过得从容而雅致。我很羡慕,也只能是羡慕一下罢了。听本地的人说,不只是这位老人,一位台湾人来此,爱到不能自已,便在这里买了地建了房,一年中有大半时间生活于此。还有一位法国小伙,因与这里的一位姑娘恋爱,来到姑娘的故乡,一见而钟情,便选择定居在这里。
这就是古镇查济,从千年之前向我们慢步而来,不带半分喧哗,却用一间屋、一座桥、一棵树、一口井、一湾清溪缠住了爱它的每一颗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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