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的要害不在于题材,而在于是否擅用笔墨。笔墨入胜境,必定超越自然。
真懂画的人都在品味笔墨,齐白石知天命那年,就看清他晚年要追求的境界。
他的精彩语录大有深意。
金宝敬 松石飞泉录
顾平——蕉荫书声浓
其一:
四百年来画山水者,
余独喜玄宰、阿长,其余以匠家目之。
其二:
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
我欲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道出齐白石的美学判断和笔墨认识,具有高度的自觉。
柳学健——进山石榴香
笔墨取决于天赋、才情、修养,综合体现画家的个性品质。有什么个性,就有什么笔墨。当然,细心读古画,找准几位先辈,痛下功夫研究,转化为自己的笔墨,总之要来自古人,超越古人,不然,手下走不了很远。
好画贵于“精微”。“精微”非指精确、细致,而是自然流露的即兴感和布局的精巧,如古人所云:潘安之美“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
画家但凡懂得精微,越画越享受。
八大晚年书法的每一笔转折变化,极尽“精微”,却不造作,如行云流水,隐然有禅意。当代中国画家应在八大的个案中,深究绘画与书法交融互换的可能性,自觉引入现代绘画的构成元素和空间意识。
分布和疏密仍然是古代传统的概念和术语,但绘画和书法的空间意识是现代概念。从现代空间意识看,八大和石涛等几位古典画家反而比黄宾虹超前。
不管对古人的学术评价如何,可以说,当今中国水墨画历程不能想象没有八大和石涛的存在,多少后人受益于他们的实验性,而且至今难以超越。
邵晓锋——巍巍中山陵
中国水墨的现代性转化,总要有历史坐标,事实上,张大千、齐白石、黄宾虹、陆俨少、傅抱石等辈的实践,有意无意都在他们的资源中汲取营养,获得启示。
石涛《画语录》不能低估,“笔墨当随时代”,“搜尽奇峰打草稿”,都是富有开拓性和前瞻性的观点。
绘画的机缘是作者和材料间的种种交感和交流,有很大的偶然性。胸有成竹不见得能够驾驭生宣纸,还要懂得随机应变,这是水、墨、宣纸、用色等等多年实践积累而来的默契。
中国画的所谓“衰年变法”,是世界绘画中独一的概念,就是指时间陶冶洗练的作用。倘若没有齐白石、黄宾虹的高寿,就没有齐白石和黄宾虹的境界。
八大山人也一样,他的重要作品都是出于六十岁以后。
贺兰山——刚边梯田
中国艺术讲究积淀,一是知识的积淀,二是笔墨的积淀。单论笔墨的积淀,意识到了,未必上得去,长期磨炼的过程不可少。中国画的唯一母题,就是笔墨。笔墨意识,笔墨积淀不解决,专攻任何题材,画品也上不去。
同样,书法也不等于笔墨。王铎的书法很好,但画品一般。书法跟绘画,有联系,有分别,要有意识地去融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很不易,齐白石和黄宾虹在这二者的关系上反复地解决了几十年。
柳学健 ——和平四季一
画画好比练气功,摒弃一切杂念,平和虚静,即便不画画,也需要这样一种体气的节奏。所谓笔墨之道,摈弃任何外界的纷扰热闹,必须全然孤独,聚精会神,才能拥有思考和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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