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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米:史铁生走了,我要将“死”活下去

之前,小编写了一篇《命运对史铁生最美的眷顾:把陈希米送到他身边》的文章,得到了广大网友的积极反馈,大家从史铁生和陈希米的爱情中获取了养分,坚定了爱情的信仰。有网友要求小编续写史铁生去世后,陈希米的心路历程。今天,小编就同大家一起来敬仰我们深情又伟大的陈希米女士,感叹她将“死”活下去的深情,和爱你到骨里的伟大!

青年时代的史铁生,身强力壮

除你以外,在天上,我还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下,我也无爱慕。陈希米对史铁生用尽了毕生所爱,史铁生去世,她不知所措:“你在哪?我们说过无数次的死,终于来了,我终于走进了你死了的日子?”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会是最后一天,那是个星期四,完全没有任何预感,史铁生会离开,在救护车上,他对陈希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事。”

爱情伊始的时候,有一个叫陈希米的女孩喜欢史铁生的文章,便和他通了信。陈希米比史铁生小了整整10岁,西北大学毕业,在和史铁生写了上百封信后,在雍和宫附近一间低矮的小平房里,他们初次见面,史铁生对陈希米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正是我想象的样子。”1989年,史铁生与陈希米结婚。从此,陈希米成了史铁生的双腿,两人相濡以沫,日子开始有了诗和远方。

陈希米推着史铁生去看电影,去找史铁生爱吃的小馆子,史铁生给陈希米念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两人共读一本书,史铁生读得快一点,陈希米就要他讲,他还故意卖关子:“那你给我做顿炸酱面,我就告诉你。”史铁生给陈希米写诗:“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陈希米信誓旦旦的说:“我是铁生的妻子,所以才要做更好的陈希米。”陈希米与史铁生爱了整整21年。

这21年,是21个365天。如果,陈希米每天为史铁生擦洗1次,就是7665次;如果,陈希米每夜为史铁生翻身3次,就是22995次;史铁生每周透析3次,12年透析1877次。这,意味着每隔两三天,陈希米就要陪史铁生去医院,看他静静地躺上五个小时,看他身体的血液在仪器里不断被淘洗,尔后置换回心脏。有人说,每一次透析都是一次生命的绝唱。而陈希米,就做一束温暖的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次次地燃起他对未来的希望。

史铁生死后,陈希米取走史铁生的一小片骨灰,放在王安忆送的一个“优雅的盒子”,这是史铁生和她都很喜欢的一个盒子,然后随身携带,“我去到哪儿你也在哪儿”,陈希米甚至带着它一起去了德国。史铁生在世时,对陈希米说他喜欢德国,陈希米就带着他,来到罗腾堡小镇,长久驻足,在小镇中心的露天广场,那一刻,陈希米又感受到了史铁生,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风衣,坐在电动轮椅上,就在她的身边,也在仰头往上看……陈希米还买了布谷鸟咕咕钟,说:“我要将它挂在家里,听着它一圈圈转动的声音,好像是铁生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问候。”陈希米看着史铁生的照片,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别忘了你说过的下辈子还要娶我。

“我每天都回家,你每天都不在!”“每一样东西,每一个时辰,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说你不在!到处都是你,到处都没有你!”陈希米还记得,史铁生说,下辈子要做风。而那风,当然会经过地坛,也经过普林斯顿……经过每一处她去的地方。她坚信:那风比得过火车,比得过飞机,不论她到哪里,都紧紧相随。她坚信:那风里,必带着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牵挂,他的力量。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史铁生《永在》

我要一直活到我能够

坦然赴死,你能够

坦然送我离开,此前

死与你我毫不相干。

此前,死不过是一个谣言

北风呼号,老树被

拦腰折断,是童话中的

情节,或永生的一个瞬间。

我要一直活到我能够

入死而观,你能够

听我在死之言,此后

死与你我毫不相干。

此后,死不过是一次迁徙

永恒复返,现在被

未来替换,是度过中的

音符,或永在的一个回旋。

我要一直活到我能够

历数前生,你能够

与我一同笑看,所以

死与你我从不相干。

陈希米《追思会上》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坦然赴死,你能够

坦然送我离开

我想,这一次,是他认为时候到了。

他做到坦然了,我也做到了。

他还写过: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历数前生,你能够

与我一同笑看

所以我们不再悲伤,我们的会场上到处都是灿烂的鲜花和温暖的回忆。

在另一首诗里,他说:

谁说我没有死过?

出生以前,太阳

已无数次起落

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

吞并,又以我生日的名义

卷土重来

今天,他肯定来了,他就在我们中间……

(注:这是陈希米在2011年1月4日下午北京史铁生追思会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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