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风云变幻,大地万物永恒。继《古槐》之后,严苏老师的散文集《大地万物》隆重登场。2022年7月18日,这个美好的日子,诵读爱好者们开启了新的征程!动听的声音,有趣的灵魂,一直在路上!】
枣树
枣树是果树,木材利用价值不高,农人不愿多栽,要栽也就一两棵,而且栽在院内。栽在院内,是怕馋嘴孩子偷吃枣子。
枣树长得慢,几年才有胳膊粗。
胳膊粗的枣树开始结果了。
枣有奶头枣和马奶枣两种。奶头枣小,肉细、甘甜爽口;马奶枣大,肉质粗松,吃在嘴里好像豆腐渣。
农人多栽奶头枣。
枣树五月开花,枣花香气扑鼻,老远就能闻到。蜜蜂最喜枣花,从早到晚在花蕊上嗡嗡嘤嘤地忙碌。
到七八月,枣开始由青转红,成熟了。馋嘴孩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将奶头枣吃到嘴。
孩子们首选的是三爹家的那棵枣树。
三爹家的枣树长得高,果子多,一嘟噜一嘟噜的晃人眼睛。孩子们做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三爹慈眉善目,发现了也不会体罚他们。
几个孩子先侦察后试探,见万事大吉便猴子般的上了树。孩子们有所不知,他们的身影刚出现三爹就知道了。三爹知道没有声张,是怕声张了吓着孩子,枣树满身针刺,孩子受到惊吓划破手脚事小,从树上摔下事大。孩子们不贪心,每个人摘一把就会溜下树来。
到八月末,枣子全部成熟。
采摘枣子那一天,孩子们在树上,大人在树下。先采低处,后摘高处。大人不时提醒孩子,要他们当心。
孩子在向高处攀爬,梢头还有几串没有采摘。
大人要他们下来。
孩子不解,问为啥?
大人看一眼天空,见有鸟飞过,说:“你们知道枣子甜,鸟雀也知道。”
这个村庄里的大人对孩子说的可能是同一句话,于是每户人家的枣树枝头都留有几串枣子。枣子红红的,像一个个小火球,鸟雀老远就能看见。
梨树
梨树由棠梨树嫁接而来。
嫁接是技术活,也是细活,村里少有人会。
父亲会,且是高手,他嫁接的梨树成活率高。到了春天,小草吐绿,梨枝含苞时就有人上门请他。接下来几天,父亲是忙碌的,那把嫁接专用刀锋利地藏在盒子里,随身携带。父亲问来人:嫁接几棵。得到答复,父亲进了自家园子,在梨树下转一圈,挑选满意母枝,用剪刀剪下。来到那户人家,父亲取出专用刀,将要嫁接的棠梨树拦腰截断,削出坡面,靠皮处剖一小口,继而削母枝。技术全在这里,如果母枝削不好,嫁接也就失败了。父亲削好母枝,小心地插入剖口处。这活如同人体接肢,来不得半点马虎。插好母枝,父亲捏一撮湿土包住削面,再用塑料纸裹起、扎紧。到此,整个嫁接就完成了。过几天,那个母枝的芽苞吐出嫩叶,树就成活了。
那户人见此,上门感谢父亲。父亲心里受用,嘴上却谦虚: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一般人家嫁接梨树也就一两棵,不为卖钱,图的是给孩子解馋。
桃花三月开,梨花也是三月开。
桃花红梨花白,红花白花晃人眼。
梨花谢去,孩子们就盼梨熟。
时间很漫长,等待煎熬人。梨子长到指头大小孩子们就偷着品尝,待到成熟,低处的早已吃光,剩下的都在高处。
农人吃梨颇有讲究:不管梨子大小,从不二人分食——梨与离同音,分梨就是分离,不吉利。
恋人尤为注意,宁愿不吃也不分梨。
苹果是苹果树之果实,形美色艳,爽口开胃,人人喜爱。水果排名,苹果位居前列。
孩子脸蛋圆润,皮肤细嫩,人们常用苹果形容。苹果也是出远门者首选果品,既有平安之意,也可旅途解渴。苹果还被词曲家写成歌曲,一首《小苹果》传遍全国,继而走进广场,成为大众健身舞曲。
苹果树耐寒,不惧霜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说的是人。产妇生下孩子,需要进补,唯有补才能恢复体力。
苹果树亦然。
用果农的话说:一斤果子一斤肥。意思是一棵树摘下多少斤果子,就应施多少斤肥料。
果树开花、结果如同女人怀孕,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被摘走果实的树如同生了孩子的女人,身体极度虚弱,这时要给树增补营养。有了营养,果树才有御寒、抗病能力,翌年才能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这是苹果树的特殊之处。
还有特殊——苹果启迪心智。英国物理学家牛顿从一枚苹果的自然脱落,揭开万有引力定律之迷。苹果成就了牛顿,使他登上科学顶峰。
牛顿与苹果,世人皆知。
苹果,智慧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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