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中华文化地标】滕王阁

王勃雕像

作者:宗九奇,当代学者,江西省南昌人,别号豫章散人、匡山人、匡庐山人,1943年5月1日生于江西庐山。自幼家学,研习古文书法。在高校研读建筑专业,数年毕业。历任南昌八一公园主任,滕王阁工程筹建处副主任,滕王阁重建总指挥,滕王阁管理处副处长,滕王阁文史室主任等职务。现任中国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理事、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江西分会理事,江西省文史馆馆员、江西省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江西诗词学会理事、江西古籍整理领导小组成员、江西谱牒学会理事,南昌市楹联家协会副主席、无锡吴学研究所特聘研究员、东方书画函授学院教授、南昌数所高校客座教授、为古建园林高级工程师,兼任南昌市杨建葆工作室首席顾问,有江南才子、中华诗神、现代城市批评者之誉。

重新滕阁枕碧流,王勃序文在上头。雨卷云飞今古变,遗篇不朽话春秋。

说起古城南昌,人们就会想起滕王阁;来到古城南昌,必然要登临滕王阁。站在滔滔赣水之滨,仰望碧瓦丹柱、斗拱层叠、飞檐翘角的57.5米高的主阁,和那两翼连体对称的百柱廊亭,宛如一个倚天耸立的大“山”字,令人心魄震荡;若从高空俯瞰,则像是一只意欲凌波西飞而去的巨大鲲鹏,叫人情思飞动,使人不禁想起诗人王勃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座以“滕王”命名的江南名楼,非衙署建筑,非宗教建筑,非商业建筑,非民居建筑,而是当年滕王为歌舞宴乐而兴的楼阁,是一座高雅的艺术殿堂,是一处“阁以文传,盛世则兴”的文化胜地。此阁创建于初唐永徽四年(653),历唐宋元明清五朝,沧海桑田,盛衰交替,在 1926年北伐战争中终化为一片焦土。但是,虽历千载,依然盛誉不衰。纵观斯阁,历朝历代一旦颓塌焚毁,旋即有人重新修复,兴而废,废而兴,有文可考者达29次之多,如此现象,实乃史不多见。1989年10月8日(重阳节),按古建筑大师梁思成先生1942年所绘仿宋式《滕王阁重建计划草图》重新设计施工的新阁,终于竣工,举行落成大典时古城一片沸腾,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滕王阁,是一部读了千年、前朝后代不断修定再版的精典之作,是一部百读不厌、常看常新的不朽之作。无怪乎一位游学海外几十年的老学者,在重睹滕阁新姿时,无限感慨地说:“我在海外看过不少唐人街和中式建筑,但不很地道,看了滕王阁令人震撼,深感中华民族文化的‘根’还是在大陆。”滕王阁,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思考,值得不断地去探究、去解密。

滕王创建,王勃作《序》,文以阁名,阁以文传。自大唐以来,滕王阁就作为中华文化地标巍然屹立于江之南、湖之滨,人文之风,常吹不断。韩愈在其《重修滕王阁记》中赞道:“余少时,则闻江南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有‘瑰伟绝特’之称。” 故此阁素享“江南第一楼”之誉。

无滕王则名阁不在,无王勃则阁名不传。

滕王李元婴是一位很值得探究的人物。他是高祖李渊的第二十二子,太宗之弟,贞观十三年(639)被封为滕王。据正史记载,其政声不佳,行为放纵。他是唐睿宗文明元年(684)去世的,这年武则天建元为光宅元年。在多事之秋的初唐,历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数代,能保首领以终,也是一种传奇。他都督洪州建阁时王勃才三岁,王勃死后他还活了八年。滕王“工书画,妙音律,喜蝴蝶”,有“滕派蝶画”鼻祖之誉,唐人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宋人《宣和画谱》中均有明确记载。滕王阁本是李元婴为“游乐宴集”而建,也许他怎么也想不到滕王阁会因日后“神童”王勃的惊世之作而名垂不朽,不过客观上却给洪州留下了一笔宝贵的遗产,对南北文化交流以及江南歌舞的发展和繁荣起到了重要作用。

王勃字子安,山西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有“神童”之誉,为“初唐四杰”之首。有关王勃重阳登阁作《序》的记载颇多,但究竟作于何时,历来亦有争议,大致有两说:一为十余岁所作;另一为二十多岁赴交阯省父路经南昌所作。同为“四杰”的杨炯在《王子安集序》中云:“年有十四,时誉斯归。”唐五代王定保《唐摭言》中说:“王勃著《滕王阁序》,时年十四。”那么,作《序》时是否成年,恐怕最重要的是《序》中的内证,即“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童子何知,躬逢盛饯”之语。元代以前,认为是 “神童”之作,有异议者寥寥。王勃才高气盛,非谦虚之辈,六岁能文,九岁撰《指暇》十卷指颜师古之失,十五岁《上刘右相书》中有“虽国有大命,不资童子之言”的话。成年且久负盛名的七尺男儿,谦卑得自称“三尺微命”、“童子何知”,恐非傲骨子安之所为。

神童一字,远胜冬烘万言。王《序》问世,阁名远播。历朝重建之阁,规模与规格不同,唐雄宋秀,而今阁空前。自唐以来,乃是游观、雅集、歌宴、拜诏、迎送、祭奠之地。墨客骚人题诗作赋相袭成风,莫不以登阁挥毫为快。即便未能亲临其地,或写梦中所见,或题绘阁之图,或遥贺新阁落成。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抒发思古之情、爱国之心、报国之志,名篇佳作难以胜数。诚如清代诗人尚镕《忆滕王阁》诗中所云:“天下好山水,必有楼台收。山水与楼台,又须文字留。”

名景、名迹、名人、名作,令江南一阁享千秋不朽之誉。

历史年谱

▲唐高宗永徽四年(653年)滕王李元婴首建滕王阁

中国江西·滕王阁

《旧唐书》载:“滕王李元婴、高祖第二十二子也。贞观十三年受封。”据明代万历年间《滕县志》载:“李元婴贞观十三年始王实封千户。”因李元婴在滕地为滕王时骄纵淫逸,行为失度,逾越典章而被朝廷谪贬,由实封千户改赐八百户,授金州刺史。唐贞观23年太宗李世民卒,李元婴在太宗丧服期间,召集僚属宴饮歌舞,狎昵厮养,新继位皇帝高宗李治知道后非常生气,对他的上述行为御书严词切责,并警告他说:“人之有过,贵在能改。国有宪章,私恩难再。”于永徽三年将李元婴调往苏州仍为刺史。不久转洪州(今南昌)都督。于永徽四年(653年)滕王李元婴兴土木,纵娱游,在赣水之滨筑起了雕梁画栋的高阁,这就是王勃笔下的“滕王阁”。后来李元婴又接任其兄李灵夔任隆州刺史(今四川阆中即古隆州)。在隆州修建了另一处行宫,当地的官绅亦用李元婴的封号为阁命名,这就是现在的四川阆中“滕王阁”。从上述两地滕王阁名称看,南昌滕王阁和阆中滕王阁所用的滕王二字都源于今天的滕州。

▲唐宪宗元和十五年(820年)韩愈撰写《新修滕王阁记》

滕王阁中的暗层陈列

唐元和十五年(820),王仲舒第二次重修,有韩愈《新修滕王阁记》可考。这次重修之阁,平面呈方形,东西长七丈五(23.33米),南北阔八丈(24.88米)。阁高四丈六(14.31米),包括底层高一丈二,二层高一丈,中柱上通屋脊二丈四。东西长七丈五,共六开间。附属建筑亦不少。

▲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滕王阁于夏季首次毁于火

早期阁楼谷仓

唐大中二年(848),由纥干众主持重建,韦悫《重建滕王阁记》中有关建筑的记载非常详细。新阁坐北朝南,平面呈方形,南北九丈二(28.61米);东西长八丈六(26.75米),七开间;阁高六丈(18.66米),包括底层高一丈四,二层高一丈三,中柱上通屋脊三丈三。若将台座计算在内,上下三层,自地至屋极,凡增九十余尺。(唐·封敖《记》诚如韦《记》所云:“峻修广袤,非常制所能拟及”、“飞翚叠峦,虎踞龙盘,发地呈形,与山同安”。唐大中二年重建之阁,规模宏丽,工程亦最为坚固,经二百六十余年,直到宋徽宗大观年间始加重修。

▲宋徽宗大观二年(1108年)时洪州知府范坦重建滕王阁

宋代的宫廷画《滕王阁图》

宋阁的雄姿,在《滕王阁图》(明人项子京天籁阁藏宋画)中得到印证。南宋时,滕王阁改建于城墙之上。范成大云:“余至南昌,登滕王阁,其故址甚侈,今但于城上作大堂耳。”宋人宗子文诗曰:“高阁连城十二栏。”元人姚燧《新修滕王阁记》谓宋阁“其基城为阁……大抵非唐屋矣。”虞集亦云:“郡城之上有曰滕王阁者”,又诗云:“豫章城上滕王阁”,及“高阁城头户牖开”等句。

▲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由元朝皇室出自重修滕王阁

68仙人旧馆图

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滕王阁几经战乱而破败不堪,大有倾圯之势。这一年适逢南昌改名龙兴,并封裕皇前来江西。因战乱之后财政紧缺,省臣“乃得请于隆福皇太后赐钱而修之”。皇太后在众请之下,由隆福官拨出5000缗(1000文为一缗),将阁移建城墙之上,“深以五筵(一筵为九尺),崇以七寻(一寻为八尺,即阁高五丈六尺)”。按记规模似有增大。

▲明代宗景泰三年(1452年)江西巡抚韩雍主持修建滕王阁

阁序》扇面

明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都御史韩雍巡抚江西,“适值馆毁于火”,遂率三司诸僚在旧址上重建,“堂高逾二十尺,而楼又逾其半,宏深富丽,……”取韩愈“江西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之意,名曰:“西江第一楼”。文渊阁大学士陈循作《重新滕王阁迎恩馆记》。

▲清世祖顺治五年(1648年)五月九日,滕王阁毁于战火

造型有滕王阁式样的釉里红谷仓

清代的滕王阁,从清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清军围攻南昌,明将金声垣、王得仁为守城计,放火毁民房1000余家,滕王阁亦付之一炬算起,至清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最后一次重建止,其中经历了顺治、康熙、雍正、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十个皇帝,历时261年,滕王阁重修重建达13次之多,平均约20年一次,其兴废之频繁,乃是阁史上所没有的。其兵火战乱殃及滕王阁次数之多,也是阁史上历朝历代所罕见的。究其毁因,除嘉庆年间的两次重修和乾隆五十二年的一次重建属于年久失修而自然损坏坍塌外,有2次毁于兵燹战乱,8次焚于大火。其兵火战乱殃及滕王阁次数之多,也是阁史上所罕见的。

▲民国十五年(1926年)滕王阁毁于北伐战火

唯有垂杨管别离

1926年10月,当国民革命军北伐进攻南昌之际,反动军阀岳思寅为了负隅顽抗,下令焚烧章江门一带民房,滕王阁也化为灰烬、夷为平地。南昌人民无不义愤填膺,要求惩力凶手。同年11月成立了以郭沫若为主任委员的江西人民裁判逆犯委员会,并于1927年1月举行宣判大会,将张风歧、岳思寅等处以死刑。纵火罪犯不仅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且留下了千古骂名。

▲今天的滕王阁被评为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示范点

中国江西·滕王阁

今天的滕王阁,其整体布局与历史上相比已发生巨大的变化,它在南昌城西形成了一片规模宏大、配套设施齐全的仿古建筑群落。如今的滕王阁,连地下室共九层,高57.5 米,占地达47000平方米,明三层暗七层,加上两层底座一共九层,琉璃绿瓦,鎏金重檐,雕花屏阁,朱漆廊柱,古朴高雅,蔚为壮观,已成了南昌,也是江西省的一处重要的旅游景点。自1989年重建开放以来,滕王阁景区累计接待国内外游客逾千万人次,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先后获得“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示范点”、“国家AAAA级旅游区(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等称号。

名人·轶事

韩愈和 “竹竿山”

马承钧

今夏入汛以来,我国各地频现暴雨,不禁想起古代的抗洪英雄。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就是一位抗洪英雄。

唐元和十四年(公元819),皇帝宪宗迎佛骨入大内,韩愈直言不讳上奏《论佛骨表》力谏,惹“龙颜大怒”,一纸诏书被贬到数千里外的广东潮州为刺史。

韩愈上任后,心系民生。初到潮州,正逢大雨成灾,四周农田沦为泽国。韩愈亲自冒雨出城勘察,只见北面山洪汹涌而来。

于是,他下令全城总动员,筑堤防洪。韩愈更是骑马在城北上上下下蹚水细察,不断吩咐随从按他的指引插上竹竿,标明堤线。

百姓闻讯前来,见城北俨然变成一座“竹竿山”,于是,按着竹竿的提示,奋勇当先抢修堤坝,很快堵住了汹涌的洪水。

“韩文公走马牵山”的美谈不胫而走,这座山也被叫做“竹竿山”。潮州百姓还为韩愈立了一座“功不在禹下”的大石碑。

苏辙:济南居官三载题咏诗文近百

刘书龙

■人物名片

客居人物:苏辙(1039~1112),字子由,一字同叔,晚号颖滨遗老,南宋孝宗淳熙年间谥“文定”,世称“苏文定公”,四川眉山县人,北宋著名文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客居时间:北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夏~熙宁九年(1076)十月。

客居缘由:居官(任齐州掌书记)。

客居家事:熙宁七年,幼子苏远在济南出生。

客居贡献:辅佐三任知州抗旱救饥、整顿社会治安,留下了题咏济南的山川湖泉、胜景风情的诗歌数十首,继曾巩之后继续书写了济南的人文风流。

北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六月,散文大家曾巩在宦居济南两载、留下近百题咏济南山水风物的诗文及许多胜迹之后,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了济南,奔赴襄州知州任所。不久,北宋文坛上的另外一位大家苏辙又接踵而至,继续书写着齐州的人文风流。

辛劳三载在齐州

苏辙是北宋著名文学家,与其父苏洵、兄苏轼被并称“三苏”,同居“唐宋八大家”之列。著述有《栾城集》五十卷、《栾城后集》二十四卷、《栾城三集》十卷、《应诏集》十二卷,另有学术专著《诗集传》、《春秋集解》、《论语拾遗》、《老子解》等。

北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夏,时年35岁的苏辙由陈州(治所在今河南淮阳)学官改任齐州(治所在今济南)掌书记。此后,一直至熙宁九年(1076)十月任满离济,苏辙在济南宦居的时间长达三年多。

“我生本西南,为学慕齐鲁。从事东诸侯,结绶济南府。”(《送排保甲陈祐甫》)到济南任职是苏辙由来已久的愿望,他在《舜泉诗并叙》中曾这样写道:“始余在京师,游宦贫困,思归而不能。闻济南多甘泉,流水被道,蒲鱼之利,与东南比,东方之人多称之。会郡从事阙,求而得之。”

苏辙因慕济南“多甘泉,流水被道”而来,但当他初到济南之时,却正好赶上齐州“大旱几岁,赤地千里,渠存而水亡”(《舜泉诗并叙》),城南舜祠二泉亦涸。当时的齐州饥民遍野、盗贼四起,这从其《送排保甲陈祐甫》一诗中可窥一斑:“谁言到官舍,旱气裂后土。饥馑费囷仓,剽夺惊桴鼓。缅焉礼义邦,忧作流亡聚。”因此,到任之后,苏辙整日忙于辅助齐州知州开仓赈灾、整顿治安等。由于“历城官事森成林”、“三年政令如牛毛”,苏辙颇有“宦游少娱乐,缠缚苦文案”之感和思乡之情,而在《自陈适齐戏题》、《寄孙朴》两诗中,苏辙则把自己在陈州任府学教授时的“清净”、“安闲”与在齐州任掌书记时所受的“磨折”作了对比:“陈风清净眠真足,齐俗强梁懒不容。久尔安闲长自怪,此行磨折信天工”、“忆昔补官太皋墟,泮宫萧条人事疏。日高鼾睡声嘘嘘,往还废绝门无车……官居一去真蘧庐,东来失计悔厥初。夜闻桴鼓惊阎闾,事如牛毛费耘锄”。

太守友僚皆相知

说来也巧,在苏辙任齐州掌书记期间,齐州的前后三任知州皆姓李。第一位是李师中(字诚之),熙宁六年九月由登州改知齐州。李师中也十分喜爱济南的“山川泉石之胜”,而且“怡然有久留之意”。他曾与苏辙等僚吏数次宴于齐州西湖(今大明湖),并有唱和之作。李师中在齐州知州任上待了不到半年,就于熙宁七年二月移知河间(今属河北)。李师中离济前,苏辙曾作《送李诚之知瀛州》一诗相赠。

熙宁七年三月,天章阁待制、右谏议大夫李肃之(字复古)由湖北转运使左迁齐州知州。李肃之到任后,苏辙曾先后代其作《代李谏议谢免罪表》、《代齐州李谏议问候文侍中启》、《代李谏议贺郭宣徽知并州启》、《代李谏议谢二府启》等。李肃之担任齐州知州的时间较长,也颇有政绩。熙宁七年,他曾主持在齐州西门修建了泺源石桥;熙宁八年,他又主持修建了闵子祠。

熙宁九年二月,李肃之因病辞官,其继任者是苏辙昔日在三司条例司的同事李常(字公择)。李常是诗人黄庭坚的舅舅,和苏轼、苏辙兄弟有着深厚的友谊,也很喜欢赋诗吟咏,在赴齐州任途中即曾作《赴历下道中杂咏十二首》,苏辙亦尽和其诗。他乡遇故友,苏辙自然感到十分的欢喜。

在公务之余,苏辙和李常经常结伴出游,相从甚欢。当年重阳节这天,李常就曾设宴邀请苏辙,苏辙当时因病未能赴宴,遂作《次韵李公择九日见约,以疾不赴》为赠。遗憾的是,李常到齐州任知州半年多后,苏辙却因任满而不得不于当年十月离齐赴京,等候吏部铨叙。临行前,苏辙曾作有《喜雪呈李公择》一诗,表达了依依惜别之情。

苏辙在济南期间和其他同僚以及当地的一些文人学士,如州学教授孔武仲、历城知县施辨、供备李昭叙、户曹韩祗严及孙朴、节推赵至、太祝韩宗弼、秀才马正卿、长清人刘敏、历城人徐循(字正权)等,相处得也非常融洽。他在齐州所作的诗作中有许多就是和这些朋友的次韵唱和、赠寄迎送之作,如《次韵李昭叙供备燕别湖亭》《题徐正权秀才城西溪亭》《次韵徐正权谢示闵子庙记及惠纸》等。

在离开济南后,苏辙还常常回忆起和三位太守及诸位同僚、好友相处时的美好时光。比如在《寄济南守李公择》一诗中,他就曾这样写道:“清诗调嘉宾,夜话继华烛。飞花暮雪深,浮蚁糟床熟。相对各忘归,西来自嫌速。人生每多故,乐事难再卜。”

齐州风物多入诗

初至齐州任所时,苏辙因大旱所致的饥荒而官事繁忙,根本无暇游赏济南的湖泉山色,甚至“经年未尝出。不知西城外,有路通石壁”(《游泰山四首·初入南山》)。当灾荒已过、百姓生活渐趋安宁、社会秩序也相对稳定之后,苏辙于公务之暇也少不了要游览、题咏济南的湖泉胜景,并屡屡发出“应念兹园好,流泉海内无”(《和李诚之待制燕别西湖并叙》)、“枪旗携到齐西境,更试城南金线奇(金线泉,在齐州城南)”(《次韵李公择以惠泉答章子厚新茶二首》)这样的赞叹。在宦居济南三年多的时间中,苏辙在济南留下的诗文数以百计,除了一些次韵、唱和、寄赠之作外,其中题咏济南风物诗歌作品也多达数十首。可以这么说,苏辙和曾巩一样,将自己对济南山水的喜爱之情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诗句中,以至于清初诗坛盟主王士禛在读了苏辙在济南所作的这些题咏济南山水名胜的诗文之后,禁不住地感叹道:“其于吾州亦不薄矣!”“济南风物在西湖”。苏辙在任齐州掌书记期间最常光顾的地方是波光潋滟、物产丰富的大明湖(当时名西湖)。他曾在春风送暖、柳色嫩黄的初春时节驻足大明湖畔,饶有兴趣地观看农人踏藕;亦曾在炎热的夏季泛舟于湖水之上,兴致勃勃地观看渔人捕鱼;还曾在金秋时节和客人们一起在湖畔煮食采自湖中的芡实(俗名鸡头)。在《答文与可以六言诗相示因道济南事作十首》之三中,诗人还曾以晓畅如话的语言记叙了自己漫步于碧草如茵的大明湖畔、登临北渚高亭、品尝风味鲜美的蒲莲和鱼蟹的情景:“野步西湖绿缛,晴登北渚烟绵。蒲莲自可供腹,鱼蟹何尝要钱”;而在《答文与可以六言诗相示因道济南事作十首》之四中,他则以明快的笔调描述了自己在月夜饮酒于方桥之上、在秋风中垂钓于画舫之中的怡然自得之乐:“饮酒方桥夜月,钓鱼画舫秋风。冉冉荷香不断,悠悠水面无穷。”在《送韩宗弼》一诗中,苏辙再次写到了当时大明湖的莲芡鱼鳖之丰:“青莲紫芡倾珠玑,白鱼掉尾黄鳖肥。”

熙宁八年的春末夏初,苏辙还曾南出济南,至泰山下,并作《游泰山四首》纪其行,其中《初入南山》先写其在途经济南南部山区时所见,次抒思乡之情;第二首《四禅寺》(四禅寺在长清张夏镇东北)先写山路狭窄、峰峦起伏,次写古寺荒凉;第三首《灵岩寺》则描写了灵岩寺周边景色的清秀及寺内环境的幽静。在熙宁八年夏天的一场大雨过后,当看到干涸的舜泉复发时,苏辙还高兴地创作了《舜泉诗并序》和《舜泉复发》诗,描绘了舜泉在沉寂了两年之后重新喷涌的景象,抒发了内心的欣喜之情。在《和孔教授武仲济南四咏》中,苏辙还以清丽优美的语言描绘了当时济南城内环波、北渚、鹊山、槛泉四亭附近的景物,给我们留下了900余年前济南这四座亭子的影像。

除此之外,熙宁七年,苏辙的幼子苏远在济南出生。熙宁八年十一月,苏轼在密州(治所在今山东诸城)北城墙上修建超然台,在济南的苏辙为之取名“超然台”,并作《超然台赋并叙》。后来,苏轼在潍水之上又建了快哉亭,苏辙在济南又作了《寄题密州新作快哉亭二首》。这些诗文也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

“岱阴皆平田,济南附山麓。山穷水泉见,发越遍溪谷。分流绕涂巷,暖气烝草木。下田满粳稻,秋成比禾菽。池塘浸余润,菱芡亦云足。辞家四千里,恃此慰穷独。”(《寄济南守李公择》)济南的湖光山色给苏辙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也给长期羁旅在外的苏辙以莫大的心灵慰藉。可以这么说,苏辙在齐州掌书记任上的三年人生岁月是他屡遭贬谪、淹蹇坎坷的一生中较为愉快的一段,这一点从其《答文与可以六言诗相示因道济南事作十首》之一、之二、之五中即可以找到充足的印证:“远游既为东鲁,迁居又爱南山。齿发自知将老,心怀且欲偷安”、“舜井溢流陌上,历山近在城头。羁旅三年忘去,故园何日归休”、“雨过山光欲溜,寒来水气如烝。胜处何须吴越,随方亦有游朋”。

说说辛弃疾的人生观

南宋词人辛弃疾有一首作品《鹊桥仙·赠鹭鸶》,全词是这样的:

溪边白鹭,来吾告汝:溪里鱼儿堪数。主人怜汝汝怜鱼,要物我欣然一处。

白沙远浦,青泥别渚,剩有虾跳鳅舞。听君飞去饱时来,看头上风吹一缕。

稼轩先生以人鸟对话的形式,以风趣幽默的口吻,向白鹭传达了他对保持生态平衡的关注。他首先对白鹭晓之以理,告诉它,门前小溪里的鱼儿寥寥可数,不能再捉了(“溪边白鹭,来吾告汝:溪里鱼儿堪数”);接着又对白鹭动之以情,告诫它,应当像主人体谅它一样体谅鱼儿的命运(“主人怜汝汝怜鱼”)。既然白鹭不能再到溪里捉鱼,那么,它的三餐如何解决呢?辛弃疾说,在“远浦”“别渚”,“虾”“鳅”之类食物所在多有,混个肚儿圆绝对没有问题(“白沙远浦,青泥别渚,剩有虾跳鳅舞”)。他甚至激赏白鹭,在它乘风觅食、饱餐返程之际,风吹着羽冠,简直“帅呆”“酷毙”了(“听君飞去饱时来,看头上风吹一缕”)!

稼轩先生关于“生态平衡”的思想,他所追求的“物我欣然一处”,正是对我国古老文化中“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这一生态观的继承与发展,与今天所强调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也是完全契合的。

王安石舒州缘

余 迅

900多年前,一位千古风云人物在古舒州——潜山这片土地上默默砥砺,他就是王安石。寻访王安石在任之年留下的佳话、史料和遗迹,令人萌生见贤思齐之心。

亲民情怀

皇祐三年,王安石调任舒州通判。新官到任,同僚为他接风,他感慨系之,作《到郡与同官饮》诗。一边是同官款待他的“荒野歌舞犹醉醒,水果山肴同酬酢”,一边是作者本人“自愧多病少欢颜,独负佳宾此时乐”。王安石置身官场,不入俗流。

大旱之年百姓无法耕种,求雨而不可得,身为地方官员的王安石爱民忧国,急盼甘霖,作《舒州七月十一日雨》说,“行看野气来方涌,卧听秋声落竟悭”,“火耕又见无遗种,肉食何妨有厚颜”,为百姓生产生活而产生的焦急之情和对不关心百姓疾苦的腐败官吏的愤激之情溢于言表。目睹兼并恶演,平民百姓困苦不堪的现实,王安石感叹“三年佐荒州,市有弃饿婴”,极力主张抑制兼并。

这一时期,为探究弊政根源,王安石深入民间调查,更看清了豪强兼并是造成国弱民穷的主要原因,也更坚定他变法的决心,确定治国理念。《感事》、《发廪》等诗发出“贱子昔在野,心哀此黔首”,“尔来佐荒郡,懔懔常惭疚”,“愿书七月篇,一寤上聪明”的呼喊,表现了关切民生疾苦,主张改革弊政的进步理想。王安石早年执政生涯就闪耀着民本思想的光辉。

报国节操

身在舒州,心忧天下。王安石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政治家,他对一代诗圣杜甫推崇备至。王安石在舒州住处潜楼,利用政务之余辑录一部杜甫诗集,并写《老杜诗后集序》和纪念杜甫的铭文《杜甫画像》,表达了他对杜甫伟大人格的赞颂和仰慕之情,寄托了他远大的政治抱负和批判精神。“青山老更斥,饿走半九州”。“吟哦当此时,不废朝廷忧。常愿天子圣,大臣各伊周。”博大凝重的爱,映衬了杜甫的伟大,也透出王安石追仰先贤的节操。

王安石离鄞时,文颜博以“恬然自守,未易多得”,力荐他京都任官,朝廷特征王安石召试馆职,王安石以祖母年高,家贫口众,难住京师,辞谢不赴职。在舒州任职时期,欧阳修等人再次荐任谏官,王安石仍是婉拒。在他看来,“戴盆难与望天兼,自笑虚名亦自嫌,稿壤太牢俱有味,可能蚯蚓独清廉。”

王安石早年入仕,也并非乐意官场,汲汲富贵,主要是为了养家孝亲。到舒州的第二年春天回江宁扫墓,他感慨“轩冕不足乐,终欲老渔樵”。其后多次写诗咏道:“聊为薄宦容身者,能免高人笑我否。看君别后行藏意,回顾潜楼只自羞。”“相着秃发无归计,一梦东南即自羞。”试想如果不是一个清廉勤政有使命感的官员哪会如此知荣明羞!

安心基层不屑于作秀,务实从政无意邀功请赏,下决心在地方考察时弊,寻求改革之道,谋求济世良方。这些就是古舒州今潜山人感受到的王安石。

山水之恋

被誉为山水之国的舒州,以灵气滋养了王安石,王安石也终生不能忘怀山水之国的滋养。

初来舒州,王安石即与友人到山谷流泉考察。皇祐三年九月十六日的题诗曰:“水泠泠而北出,山靡靡以旁围。欲穷源而不得,竟怅望以空归。”山水风光有声有色呈现于前,语调闲淡,韵味深长。晚年被封荆公后,用前韵又做一首:“水无心而宛转,山有色而环围。穷幽深而不尽,坐石上以忘归。”一前一后,境界判然,探索进取的锐意淡出,归隐后的闲适和对故地的依恋淡入。

舒州有皖山,也叫皖公山、天柱山。王安石留下游览舒州和皖山的诗篇,《望皖山马上作》、《九井》、《壬辰寒食》等,至今读来隽永。离舒之后,王安石难忘故地,又作《别皖潜二山》、《送裴太傅监仙灵观》等,表达了对潜山山水的依恋:“争垒新居惜旧殊,欲辞潜皖更踟蹰。”晚年曾子翌任舒州府掾,他以诗相赠:“……旧游笔墨苔今老,浪走尘沙鬓已斑;揽辔羡君桥北路,春风枝上鸟关关。”对舒州对友人的真切怀念跃然纸上。

王安石对舒州山水的热爱和眷恋还有更多,如“陈迹难寻天柱源,疏封投老误明恩”,“皖城西去百重山,陈迹今埋杳霭间”。“莫厌皖山穷绝处,不妨云水助风骚”,“他日卜居何处好,溪山还要与君同”等等。

舒州滋养了中国11世纪的改革家王安石,给他以灵性,以睿智,以刚勇。古舒州潜山土地也因为留下王安石亲民为政的一串串足迹,而大放光彩!

李世民的弟弟与阆中滕王阁

唐代宗广德二年(公元764年)春,诗圣杜甫旅居阆中,写下了诗篇《滕王亭子二首》:“君王台榭枕巴山,万丈丹梯尚可攀。春日莺啼修竹里,仙家犬吠白云间……”

阆中的滕王阁即因此得名。它与南昌滕王阁一样,都是由唐高祖李渊第22子李元婴建造的“宴饮歌舞田猎游玩”的场所。南昌滕王阁由王勃作序而名,阆中滕王阁因杜甫题诗而名。

滕王阁位于阆中沙溪场玉台山上,气宇不凡,24根朱红大立柱支撑着两层檐屋顶,巍然屹立。阳光下,红墙飞檐,琉璃瓦熠熠生光。阁配殿、长廊短亭,四周林木参天。阁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还立有这里出土的石雕——滕王李元婴像。

李元婴是唐高祖李渊之子,唐太宗李世民之弟,唐高宗李治之叔。因从小受宠,骄纵失度,屡犯宪章。高宗调露元年(公元679年),李元婴由寿州刺史调隆州(今阆中)任刺史。其实,这一调动是高宗李治对他言行举止的又一次警告,但他依然骄奢放纵,并没把警告放在眼里。据《舆地纪胜》记载:他一到阆中,就以“衙役卑陋”为名,大修宫殿高楼,称“阆苑”,又在阆中玉台山建玉台观和滕王亭。在阆中五年,竟乐而忘归长安。《新唐书》记载,滕王贬到阆中仍不遵守法度,且更加放肆。其录事参军裴韦劝谏他,话没说完他便打。一次,高宗大赏亲王,赏给各位亲王彩绸五百匹,却只赏给滕王两车麻绳。高宗说:滕王钱帛已很多,不需要赏赐,两车麻绳让他做穿钱的绳子。这是高宗对他的委婉劝告。但后来也有史家认为,滕王这些行为都是他在皇位争夺漩涡中采取的“韬晦之计”,使人们认为他对皇权不感兴趣,从而躲过了李世民、李治对他的注意,成功地保全了自己。

阆中滕王阁现在还保留着唐代的佛塔一座。佛塔为四方形塔基,刻有四瓣梅花形须弥座,塔身为覆钵形,正中开一船形龛,内刻一佛坐于莲台。上有塔刹,刹基两层,下层有石雕八力士举托刹身。上层为六方柱,各方开一昆门,门内刻一座佛。石塔高8.25米,保存基本完整。人们在参观时发现,该塔有一“奇”,无论朝任何方向看,塔身都是朝着一边倾斜,视觉效果独特,被专家称为“唐代斜塔”,被确定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相传此塔为滕王修建,原为三座,是他为祈求神灵保佑而建。

到明嘉靖年间,阆中滕王阁已是“杜陵旧客登临处,断碣残碑白云堆”,颐神、慈氏神洞及摩岩石刻已无法辨认,石塔已风化毁坏严重。上世纪80年代,阆中市重建滕王阁公园,使旧时君王奢侈游玩处成为寻常百姓的乐园。

王勃作《序》的传说

传说,王勃自幼聪明过人,六岁能文,十四岁授任朝散郎,有“神童”之誉。后因故免官,其父王福畤受牵累,贬迁南海炎热之乡的交阯为官。上元二年(公元675年)九月,王勃从山西动身,赴交阯省亲,坐船逆长江而上,来到江西与安徽地界。在彭泽县东北,东流县西南,有一座马当山,形势险峻。王勃船到马当,突遇风浪。船不能开,于是避风马当山庙下。王勃到庙里观瞻了一番,正想回船去,突见一位老者坐巨石上,神态非凡,问王勃:“来的是王勃吗?”王勃大惊,老者说:“明日重九,滕王阁有盛会,若往赴宴会,作为文章,足垂不朽。”王勃回道:“此地离洪都六七百里,一夜岂能赶到?”老者笑道:“你只管上船,我当助清风一帆,使你明日早达洪都。”老者言毕,笑而远遁。依照老者指引,王勃登舟,一路神风吹送,次日凌晨便到了南昌,按时与会,挥笔写下了千古不朽之作——《滕王阁序》

赴会作序

传说王勃于重九之日赶到南昌,洪都府阎都督果然设宴,遍请江右名儒。阎公对诸儒道:“帝子旧阁,洪都绝景,在座诸公,欲求大才,作此《滕王阁记》,刻石为碑,以记后来。”原来,阎公女婿吴子章早隔宿草就序文,故在座诸公假装不敢轻受,只一心要推让给吴子章,好让阎公翁婿名利双收。恰好轮到王勃面前,王勃便不推迟,索笔求纸。不吏报所写诗文,当报到“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阎公道:“此乃老生常谈,谁人不会!”吏又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阎公道:“此故事也。”吏三报“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阎公不语。吏又报“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阎公喜曰:“此子视我为知音。”吏再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阎公听罢,以手拍几,说:“此子落笔若有神助,真天才也!”满座尽皆失色,阎公携王勃之手,盛酒满觚,王勃酣醉。诸儒中突有人喊:“慢!”原来是吴子章,只见他高声道:“此为旧文,并非新作。三岁孩童都能背诵,不信,我将当众背诵。”果然,一字不漏。王勃笑曰:“贵婿之记忆能与杨修、曹植媲美。不过,请问这篇旧文之后有诗吗?”吴子章答:“无诗。”王勃再挥毫写诗八句: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写罢,满座复惊。王勃问:“是新作,还是旧作?”吴子章大渐而退。从宾拉住,说:“王勃大作,令婿记性,皆天下罕有,真可谓双璧。”吴子章与王勃就席前互敬美酒,至醉方散。

诗空一字

只说王勃大笔挥毫作了《滕王阁序》不待辞别,携了下人,便匆匆离席,直奔江边乘船而去。众人正告退之际,阎都督喝一声:“慢,怎么结尾一诗,末一句空一字未写?”众人近前,果见诗空一字。阎公说:“只怕我等轻慢了王诗人,故空一字作难大家来猜,大家就猜猜罢。”众文人面面相觑。有人说:“槛外长江 自流”,所空的字应是“独”字,也有的说是“船”字。问到吴子章,他冥思苦想了良久,也只是说“水”字。阎公露不喜之色,说:“独字太浅,不合王郎诗境;船字太俗,不足论;水字太露,毫无诗意。”阎公问:“此时王勃船至何处?”衙卫答:“最快到了丰城。”阎公令:“快马追王郎,千金求其一字。”

衙卫快马加鞭,追上王勃,说明来意,王勃笑之,说:“王勃岂敢戏弄都督大人!我将这一字写在你手心,见了都督方可伸掌,否则此字会不翼而飞。”便索了一支笔,不蘸墨,在衙卫手心画了一阵,令其握拳,拜别。

衙卫回府,在阎都督面前伸开手掌,竟空无一字。閰公自语:“怎么会空空如也呢?千金难买一字啊!”猛然一惊,莫非是一“空”字。

“妙哉!好一个‘空’字!”众人附和称赞。

閰都督拍案叫绝:“‘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这个‘空’字用得妙,万千感慨,尽在这个‘空’字上。”

“东西”由来的另一说

“东”和“西”本来表示方向,可怎么又成为商品物质的俗称了呢?这里边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据说清朝乾隆年间,有一位学者龚玮则说:在东汉早年,商品的买卖活动大多集中在东京洛阳、西京长安。百姓商人进行交易,需要往返于西京、东京之间,所以“买东西”就成了购物的代称。相传,宋朝时候,有一位理学家名叫朱熹,他好学多问,爱钻“牛角尖”。有一天,朱熹在一条冷落的巷子里,偶然遇到了一个精通天文地理的好友盛温和。朱熹笑问盛温和:“你提着竹篓子干什么去呀?”盛温和见是朱熹,存心要和他开个玩笑,便诙谐地眨着小眼睛说:“我呀,是上街去买‘东西’的!”

朱熹想来想去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又问:“‘东西’怎么个买法?什么价?买‘东西’?那为何不买南北呢?”

盛温和听了不觉失声笑道:“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问你,与金木水火土相配,统称为‘五行’的是什么?”

朱熹这才恍然大悟,晃着脑袋很有兴趣地自言自语说:“哦,哦……金木水火土,东西南北中,东方属木,西方属金,金木之类的物品,篮子里都能容纳得下,而南方属火,北方属水,这水火类放进篮子还不连篮子都被烧掉?”说罢朱熹高兴地指着盛温和的脑袋说:“哎呀,原来你的脑瓜子是转弯的!”两个人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这个有趣的小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天长日久,“东西”逐渐被作为商品物质的代名词了。

地标文库

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滕王阁人杰大厅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俯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藉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懿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鸣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风雨滕王阁

苏少瑛

滕王高阁图

翻开滕王阁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作为盛唐文化象征的千古名楼,滕王阁像一位历史老人,经历了唐、宋、元、明、清几个封建王朝,饱尝了人间风雨沧桑。

滕王阁,这座临江高峙的江南名楼,其创建的年代,正值中国历史上空前繁盛的唐王朝。建筑在自古以来就是江西首府的南昌。南昌地处吴头楚尾,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滕王阁又背城临江,建在显著的地理位置上,故而多毁于兵燹战乱或江岸的坍塌及水火灾害。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滕王阁经历了歌舞升平的昌盛年代,也备尝过满目疮痍的艰难岁月,迭经兴废。据有关史料记载,历史上滕王阁迭废迭兴达二十八次之多。其中:唐代五次、宋代一次、元代二次、明代七次、清代十三次。最后于民国十五年(1926年)毁于兵燹。销声匿迹六十年后,解放后经过规模空前的重建,又于1988年10月9日傲然屹立于鄱湖之畔、赣水之滨。

沿着历史的轨迹,我们可以看清滕王阁的兴废:

滕王阁始建于唐永徽四年(公元653年),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二十二子、唐太宗李世民之弟滕王李元婴在洪州都督任上所建。李元婴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王爷。他何以想起要建筑这么一座宏伟的楼阁呢?原来他生长在帝王之家,从小受到宫庭艺术的熏陶,酷爱音乐、舞蹈、绘画和游猎,画得一手好画,所绘《滕王蛱蝶图》,或飞或立,姿态翩翩,栩栩如生,世人莫不争之如宝。明朝陈文烛在《重修滕王阁记》中说他:“工书画,妙音律,喜蝴蝶,选芳渚游,乘青雀舸,极亭榭歌舞之盛。”据传说,李元婴从苏州刺史调任洪州都督时,心中怏怏不乐遂从苏州带了一班歌舞乐伎,终日在洪州都督府里吹弹歌舞,寻欢作乐,谁也奈何他不得!有一天,他在一个幕僚的建议下,来到章江门外的冈峦之上,踞高临江,远眺西山层峦叠翠,近俯赣江波涛滚滚的壮丽景色,顿觉心胸开阔。高兴之余,他便令人在冈峦之上摆开酒筵,秦乐歌舞。可是冈峦之上,乱石遍布,荆棘丛生,无法欢歌起舞。元婴无奈,只好作罢,但心里仍觉有些不快。后来那个幕僚投其所好,提议在临江的冈峦之上建一楼阁,即可览山川之秀,又可观歌舞之乐。李元婴拍案叫绝。于是不久便择日动工,兴建了这座名扬千古的滕王阁。他所建的滕王阁“面临江水势凌霞,却倚重城十万家。”其阁势巍峨雄伟,风格独异,它没有殿堂的森严之感,城楼的杀伐之气,也没有塔式建筑的神秘气氛,更没有一般亭台楼阁的小家春色。它的建筑艺术摒弃了政治、宗教、世俗的偏见与桎梏,作了独自匠心的艺术构思。既考虑了与远近景物的协调,又考虑了楼阁本身造型的完美。“初唐四杰”之首的文学家王勃则在他的千古雄文《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即《滕王阁序》)中,以其生花之妙笔,极尽描写之能事,在人们的面前展示了一幅唐代滕王阁建筑艺术的画卷。

在李元婴建阁后的第二十二年,即唐上元二年(公元675年)洪州都督阎公重修此阁,留下了一篇王勃即席挥毫写成千古绝唱的历史佳话。嗣后,唐贞元六年(公元790年)和唐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御史中丞洪都观察使王仲舒两次重修,其阁规模较初创时有所扩大。王仲舒与王绪分别作记与赋,大文学家韩愈为之作《重修滕王阁记》。至唐宣宗大中二年(公元848年)夏夜,滕王阁毁于大火,江西观察使纥干第二天便鸠工集材,在原址上重建,并于同年秋八月竣工。这次重建。阁基又比以前扩大,东西长八丈六尺,南北阔九丈二尺,高六丈,设房七间。同时,还增加了厅、轩、楼、榭、亭、津、馆等附属建筑。文学家韦悫作重建记有“飞天累榭”、“回廊并抱”之称。此时的滕王阁已扩大为赏花纳凉、登高吟诗、观灯赏雪、饮酒品茶、抚琴观画等各种高雅的文化娱乐场所了。

宋代的滕王阁,其形貌之华丽堂皇,气势之雄伟壮观,被赞为“历代滕王阁之冠”。北宋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阁自唐大中二年(公元848年)重建以来,历经260年,因年久失修而塌毁。其时侍郎范坦(字伯履)任江西洪州知府,又在原唐阁的阁上重建,其规模尤为盛大。龙图阁大学士、丞相范致虚为之作《重建滕王阁记》曰:阁“崇三十有八尺,广旧基四十尺,增高十之一。南北因城以为庑,夹以二亭:南溯大江之雄曰‘压江’,北擅西山之秀曰‘挹翠’。”这就是说,宋大观二年重建的滕王阁,阁基比唐阁增高了,东西长度扩大了,南北宽延长了,还增建了二座亭子,逐渐形成以阁为主体的建筑群了。我们还可以从明项氏《天籁阁旧藏宋人画册》中的《滕王阁图》中可以看出:宋代重建的滕王阁共分三层,层支都用“如意”斗拱层叠相衬。一、二层有回廊,廊上有雕栏,下有台阶,可拾级而上。第三层为假楼。阁下有基,阁依山傍河,河中扁舟一叶,对面西山一抹。主阁十字脊的歇山式顶下有檐,与下部的抱厦、腰檐、平坐、栏杆等相组合,组成富于变化的外观。阁的飞檐的尖端还以龙凤雕饰,显得极为华美。在主阁的周围还配有较低的建筑,并有假山点缀其间,与葱茏的树木相映成趣,从而形成一个游观群体。

滕王阁里的编钟

宋代从北宋到南宋共有300多年的历史,其间修建滕王阁的次数恐怕不止一次。据陈宏绪《江城名迹记》记载,宋南渡后,因赣江江岸坍塌,宋阁曾移建于城上,但重建时间及规模却无文字记载,不可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宋阁乃是滕王阁历史上的极盛时期。

元代的滕王阁,自元世祖忽必烈公元1279年灭南宋统一中国后,在近一百年的时间里,先后两次重建滕王阁。第一次是元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滕王阁几经战乱而破败不堪,大有倾圯之势。这一年适逢南昌改名龙兴,并封裕皇前来江西。因战乱之后财政紧缺,省臣“乃得请于隆福皇太后赐钱而修之”。皇太后在众请之下,由隆福官拨出5000缗(1000文为一缗),将阁移建城墙之上,“深以五筵(一筵为九尺),崇以七寻(一寻为八尺,即阁高五丈六尺)”。按记规模似有增大。第二次重修是40年后,即元元统二年(公元1334年)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塔夫帖木儿来到南昌,游登滕王阁,见阁破旧将倾,便采纳平章(地方最高官)马合睦的建议,于同年十二月兴工,第二年七月竣工,阁址仍在城墙之上。重建后的滕王阁,其规模虽比宋阁缩了一些,但“材石坚致,位置周密,檐宇虚敞,丹刻华丽,有加于昔”。新阁落成,塔夫帖木儿遣使请奎章阁侍读大学士、礼部尚书虞集撰写《重建滕王阁记》。虞集在《记》中认为,可以将江西的文物瑰宝汇集陈列在阁上,一则可供游人观赏,炫耀南昌的确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二则可让四方宾客登临览观,优游雍容,“以歌颂国家之盛,而发挥其尊主庇民之心”。关于元代滕王阁的形貌,我们则可从现存的元画《滕王阁图》中看到,在建筑艺术上,元阁雄浑壮观,半拱宽大,雕饰简朴,曲线刚劲,粗犷有力,与唐阁之富丽堂皇、宋阁之俊秀华美的风格迥然不同。

明代的滕王阁,自洪武初年(公元1368年)朱元璋大败陈友谅,在滕王阁上大宴文武群臣,庆贺胜利之日起,至明末崇祯年间的270余年的时间里,由于兵燹战乱,水患火灾等各种原因,滕王阁迭废迭兴达7次之多,我们不妨顺着历史的纵线排列如下:第一次是在明正统初年(公元1436—1438年),在大水冲击下,江岸坍塌,阁基松动,渐沦于江。江西布政使吴润在遗址上重建,作为“迎拜制诏之所”,改阁名“迎恩馆”(又称“迎恩堂”)。第二次是在明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都御史韩雍巡抚江西,“适值馆毁于火”,遂率三司诸僚在旧址上重建,“堂高逾二十尺,而楼又逾其半,宏深富丽,……”取韩愈“江西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之意,名曰:“西江第一楼”。文渊阁大学士陈循作《重新滕王阁迎恩馆记》。第三次是在明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西江第一楼”自景泰三年落成后,仅十三年便复圯。布政使翁世资见而慨之,并于成化四年(公元1468年)五月鸠工兴建,同年十月落成。其规模甚壮,并复名“滕王阁”。翰林学士、工部尚书谢一夔作《重修滕王阁记》。第四次是在明正德十四年(公元1519年)宁王朱宸濠欲谋夺帝位,在南昌起兵反叛朝廷,后被王守仁所俘,滕王阁亦毁于兵乱。明嘉靖五年(公元1526年)都御史陈洪谟重建,吏部尚书罗钦顺撰《重建滕王阁记》曰:“阁凡七间,高四十有二尺,视旧有加。”阁之前“堂凡五间,大门前峙,其壮皆与阁称。”阁之后为堂三间,名曰“二忠祠”,以纪念抗金民族英雄文天祥、谢叠山二公。陈洪谟亲题《二忠祠》诗一首,置于祠内。第五次是在明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阁自嘉靖五年重建,已逾70余年,“楹础欹圯,阶除湫隘”。江西巡抚王佐、都御史夏良心重又修葺一新。第六次是因滕王阁于明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又一次毁于火,新任江西左布政使王在晋、大中丞王佐以滕王阁是“千年古迹也,何忍当吾世遂废之?”而发起同僚捐资重建,言:“凡我同事,捐金缔构。”新阁落成后,王在晋撰《重建滕王阁碑记》,捐款者“皆得列名于右”。第七次是在明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江西巡抚解石帆捐俸重修滕王阁,并在旧阁遗址上另建一楼,名“环漪楼”,辟为文人结社之所。重建工程于五月动工,八月落成。邹维琏撰《重造滕王阁记》,记中赞美此阁有“高山流水之韵,明月清风之致”。每当欢宴阁上,举杯眺望,顿觉“空翠当轩,江练映席,游鱼出沫而蛟藏,飞鸟翔空而鸥舞,种种奇绝,尽在觞前,赏心送目,何异蓬瀛耶”。

所谓“乱世则废,治世则兴”,在明代体现得尤为明显。因此,明代的滕王阁不仅是江南著名的风景游览胜地,而且是封建统治者标榜“太平盛世”的象征。所以,尽管连年战乱,兵连祸结,但只要朱明王朝一控制了局面,便立即予以重建,使之不绝于世。明代滕王阁的兴废情况是很有文史研究价值的,也是很有趣味和代表性的。从明代滕王阁的兴废史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三个明显的变化:一是阁名的变化。明代以前一直叫“滕王阁”,而明初却改名为“迎恩馆”,第二次重建又改名为“西江第一楼”。其后再次重修又复名为“滕王阁”。二是阁址的变化。由江滨移建于城墙之上,后又由城上改移至城外;三是功能的变化。共有三种变化:其一,明以前的滕王阁主要是歌舞游观,赏景吟诗,送客别友,庆典宴饮,然而明代第一次重建后,就成了以“迎拜诏制”为主的“迎恩”之所。后来虽已改回,但从此以后“迎诏”便成了滕王阁的功能之一了。其二,是从个人的吟诗作赋,发展为文人结社,探讨诗文,议论时政的场所。其三,是由歌舞表演进而发展成为戏剧演唱了。此外,明阁在建筑艺术风格上较讲究秀雅、小巧、精致,在建筑规模上则比以前缩小了。

清代的滕王阁,从清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清军围攻南昌,明将金声垣、王得仁为守城计,放火毁民房1000余家,滕王阁亦付之一炬算起,至清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最后一次重建止,其中经历了顺治、康熙、雍正、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十个皇帝,历时261年,滕王阁重修重建达13次之多,平均约20年一次,其兴废之频繁,乃是阁史上所没有的。其兵火战乱殃及滕王阁次数之多,也是阁史上历朝历代所罕见的。究其毁因,除嘉庆年间的两次重修和乾隆五十二年的一次重建属于年久失修而自然损坏坍塌外,有2次毁于兵燹战乱,8次焚于大火。其兵火战乱殃及滕王阁次数之多,也是阁史上所罕见的。

我们同样可以顺着历史的纵线去看一看清代滕王阁的兴废史:清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阁焚于兵燹战火。十一年(公元1654年),巡抚蔡士英重建,改明代阁基面向正南而为面向正西,恢复唐阁、宋阁面对西山之旧观,以览江山之胜。清康熙年间,从十八年(公元1679年)至四十五年(公元1702年),在短短的23年时间里,四毁四建,毁因皆为火灾。重建者是安世鼎、宋荦、张志栋、郎廷极四人,均为江西巡抚。清雍正至乾隆年间,滕王阁二毁二建。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阁毁于火。5年后(即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江西总督赵宏恩、巡抚俞兆岳重建。乾隆八年(公元1743年),江西布政使彭家屏重修,复旧额曰:“西江第一楼”。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彭又于阁后建“迎恩亭”,为接恩诏拜御赐之所。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阁复坍塌。第二年,江西巡抚何裕成在旧址上重建。清嘉庆年间,阁因年久失修,“榱角日已圯,丹艧日以剥”,大中丞、江西巡抚秦承恩、江西巡抚先福于公元1805年和1812年两次重修一新,并由江西布政使陈预作记。清道光年间,阁重修重建两次。一次是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年),阁部分被火毁,旋即修复;第二次是道光二十八年,阁复遭火焚毁,江西巡抚傅绳勋重建。清咸丰至同治年间,滕王阁毁建各一次。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五月,太平军将领赖汉英、胡以晃率军进攻南昌,围城三月。江西巡抚张芾、楚将江忠源下令焚毁城外建筑,阁亦被焚毁。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刘坤一重任江西巡抚,主持集资重建。阁二层,并在滕王阁前恢复“迎恩亭”,且亲自作记。上层前楼额曰“西江第一楼”,后层小篆书韩愈的《重建滕王阁记》,门匾上曰 “仙人旧馆”。清光绪至宣统年间,滕王阁毁建各一次。光绪末年(公元1908年),滕王阁复遭火焚。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重建。牌楼上书 “棨戟遥临”;阁上有楹联:“大江东去,爽气西来”。总体来看,清代滕王阁的规模和形制以清初蔡士英重建为最。其后历次重修重建,大都沿袭清初的形制。

清代滕王阁的兴废盛衰,与明代一样,不但是封建统治者标榜“太平盛世”的一种标志,同时又是用来炫耀“政绩”的一种象征。蔡士英在《重建滕王阁自记》中曰:“江流不改,景物犹存。第时有盛衰,故事有兴废,主持在人。安见衰者不可使复盛,而废者不可使复兴耶?”寥寥数语,既可见其之感叹与苦衷,又道出了重建滕王阁,使之不绝于世的原因。

到了清末和民国初年,连年兵荒马乱,滕王阁也衰败不堪,几乎不可复认。民国四年商务印书馆所摄滕王阁影印照片,便是真实的写照。1926年10月,当国民革命军北伐进攻南昌之际,反动军阀岳思寅为了负隅顽抗,下令焚烧章江门一带民房,滕王阁也化为灰烬、夷为平地。南昌人民无不义愤填膺,要求惩力凶手。同年11月成立了以郭沫若为主任委员的江西人民裁判逆犯委员会,并于1927年1月举行宣判大会,将张风歧、岳思寅等处以死刑。纵火罪犯不仅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且留下了千古骂名。

一座滕王阁,相传千余载,兴兴废废了二十多次,最终一次彻底毁于反动军阀的付之一炬。如果说,古代每当楼阁遭灾损坏,旋即予以修复。那末,这次滕王阁的惨祸,则给滕王阁的历史留下了半个多世纪的空白,然而,就在这阁址的废墟上,仍然引得多少炎黄子孙萦系心怀,慕名前来。他们怀古凭吊,望江兴叹,呼吁重建,发出“不见斯楼,情无所倚,魂何以安”的感叹。

但是,滕王阁的第29次重建谈何容易。1927年,正是革命与反革命生死搏斗、腥风血雨的年代。蒋介石、汪精卫蓄谋反共反人民,使全国陷于一片白色恐怖,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1935年,伪江西政府也曾以重修滕王阁的名义向社会各界筹募专款,结果只是装模作样,不了了之。随之而来的是日寇铁蹄践蹋祖国大好河山,蒋介石却奉行“先安内后攘外”的投降卖国政策,致使我国土大部沦丧。当时的南昌满目疮痍,滕王阁旧址被日本辟为养马之所。1942年(民国31年)5月,古建筑大师梁思成教授偕同其助手莫宗江,考察南方古建筑路过江西,应当时江西省建设厅厅长杨绰庵之请,以中国营造学社的名义,根据明代大收藏家项子京“天籁阁”旧藏宋画底本,参照唐代营造法式,绘制了《重建滕王阁计划草图》,其中色彩透视图1幅,平面、立面及断面图7幅,并由建设厅主持编印了《滕王阁考初编》,设想在抗战胜利后进行重建。可是日寇一投降,抗战一结束,蒋介石又疯狂发动了内战,陷人民于黑暗、灾难最深重的岁月,重建滕王阁只能成为泡影。

历史终于翻开了光明的一页。 1949年,新中国建立了,南昌这座英雄城市终于回到了人民的手中。解放后,人民代表会议、政治协商会议均有重建滕王阁的议案和提案。但由于解放初期百废待兴,国家建设资金短缺,只能对有迹可寻、有物可睹的名胜给予维修,于是,中共江西省委研究决定,由地方筹集资金着手重建,省文化部门在搜集历史文献,对阁址与经费进行勘察与估算的基础上,于1957年正式呈送了《重建滕王阁意见书》,经省委、省人大常委会决定,将重建滕王阁列入了1958年省国民经济计划。可是,偏偏好事多磨,就在这一年掀起了狂热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此后,连续三年自然灾害和国民经济遭到严重挫折,建阁之事只得一再延滞。1960年,董必武来到南昌访滕王阁旧址时,写了一首七绝“豫章城廓迹无留,惟见西山水北流。滕阁尚存一片石,游人亦问百花洲。”此诗重新唤起了人们对重建滕王阁一事的关注。1963年秋,江西省文化部门虽然将建阁的旧事重提,却又因“厚今薄古”之风一时甚嚣尘上而再度搁置。接着,政治风暴愈演愈烈,由“社教”运动引入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大动乱,滕王阁的重建更加无从提起了。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进行拨乱反正的基础上,南昌市基本建设委员会受市政府之命成立了“南昌市名胜古迹调查小组”,在进行普遍调查的同时,重点对滕王阁的资料进行搜集整理,写出了《滕王高阁今何在,物换星移几度秋》的论文。与此同时,在明代南昌宁王府旧址发现了滕王阁石碑,乐平县在民间收集到清同治年间隔的青花天球瓶,通身绘有一幅清代滕王阁图景,八大山人纪念馆收集到晚清“仙人旧馆”立轴画,为研究滕王阁的重建提供了可贵的资料。

随着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市政建设的发展,重建滕王阁的呼声日益高涨。1983年初经南昌市政府市长办公会议研究,作出了重建滕王阁的决议,于同年3月29日发出了《关于成立重建滕王阁筹备委员会的通知》,并进行了大量的筹备工作。考虑到恢复滕王阁这一江南胜迹,实乃千秋大业,为举世瞩目,责任重大,因此,对选址和建筑形式以及总体规划均持审慎态度。在详细比较和反复研究之后,为最后认定重建方案,决定向全国有关单位发出邀请书,在庐山召开了“重建滕王阁座谈会”,到会的有专家教授二十二人,如莫宗江、龙庆忠、潘谷西等名流学者。他们发表的重要意见,为重建方案的决择起了关键作用。重建滕王阁的筹备工作终于在1983年10月1日跨出了历史性的一步,在新选阁址(新尾洲)隆重举行了奠基典礼。

1985年5月撤销筹备机构,正式成立南昌市重建滕王阁委员会,标志着滕王阁重建由筹备阶段进入实施阶段。就在当年,完成了抚河故道拦截堵口工程及客运码头拆迁工作,在距赣江东岸约百米的河道中修筑了高8米、长272米,以钢筋混凝土为坝体,外砌花冈石块的大坝,辟出了阁址用地,从而在10月22日(农历“九九”重阳节)召开了重建工程开工典礼大会,拉开了人民期盼已久的重建工程的序幕。此后,三年施工进展顺利,于1988年10月19日重阳佳节举行了隆重的封顶仪式。至此,历史老人翘望已久的滕王阁第二十九次重建,历尽了半个多世纪的种种曲折与磨难,终于有了皆大欢喜的结果。1989年10月9日的重阳佳节,一座盛世重建的滕王阁,以世间少有的雄姿,在赣江与抚河汇合处,距唐代阁址仅百余米的赣江之滨重新矗立起来。

重建的滕王阁负城临江,傍依南浦,遥对西山,使人联想到王勃《滕王阁序》中所描绘的意境。其主阁,是根据清华大学教授、古建筑大师梁思成先生1942年所绘制的《重建滕王阁计划草图》,参照“天籁阁”旧藏宋人彩画《滕王阁》以及宋代《营造法式》一书,重新设计的一项大型仿宋式古建筑。占地4.7公顷,阁身净高57.5米,建筑面积9400平方米;取“明三暗七”格局,基座象征古城墙,采用钢筋混凝土仿木结构,碧色琉璃瓦顶,彩画斗拱梁柱,具有唐代“层台耸翠,上出云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宏伟壮观气势和风格。

重建的滕王阁,布置成了一座具有唐宋时代文化渊源和浓厚气氛并给人真实感的文化荟萃之地,成为文人墨客以文会友、吟诗作对、雅集抒怀和饮宴歌舞的高雅典丽场所。走进主阁,根据冯梦龙所著《醒世恒言》中的名篇《以当神风送滕王阁》的故事创作的大型壁画,一开始就把人们带进神话传说的幽远而迷人的意境。以工序的名句“襟三江而带五湖”所构思的大型山水画,概括了滕王阁与黄鹤楼、岳阳楼鼎势成千秋的雄伟而高远的气势。主层的正面十分醒目地镌刻千古不朽的王勃《滕王阁序》的全文,并陈列滕王阁的珍贵历史文物和布置典雅古朴的礼厅和乐厅,从而突出全阁的主题。以大型长卷壁画表现江西历史文化名人“俊采星驰”的群像,作为王序名句“人杰地灵”的佐证。在视野开阔的高层分别设置的“翰墨厅”、“丹青厅”,是供文人墨客登高远眺,指点江山,即兴挥毫,题书绘画,吟诗作赋的场所,并配置磨漆画《百蝶图》以烘托风雅。阁内还建有江南三大名楼唯一独有的“古戏台”,可供戏曲、歌舞的表演,是观赏和娱乐的艺术殿堂,从而表现滕王阁以歌舞建阁之悠久传统。

滕王阁,这座瑰伟绝特的千古名阁,在长达1300多年的时间里,除了明正元年(公元1436年)江西布政使吴润重修时,曾改名“迎恩馆”,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江西巡抚韩雍取韩愈“江西多临观之美,而滕王阁独为第一”之意,改名为“西江第一楼”和清乾八年(公元1743年)南昌布政使彭家屏重修滕王阁时又一次恢复“西江第一楼”旧称外,历代重修重建均叫“滕王阁”。

纵观1300多年来滕王阁的29次重建和重修,阁址虽有所变动,但均沿袭了唐阁的初旨,保持了唐阁的特有风格。历朝历代重建的滕王阁及其附属建筑,规模与规格虽不一样,但基本上是官建官管官用。滕王李元婴当年创建这座“瑰伟绝特”的江南名楼,其主观上不过是“极亭榭歌舞之盛”。也许,这位历六世的亲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创建的这座名楼,自才人王勃一序后,名声远播,成了一座文化大殿堂、一座不朽之阁,而且其功能大大超出了他的初衷。1300多年来,滕王阁历尽风雨沧桑,屡毁屡建,逐渐变为具有多功能的名阁,成为游观、雅集、歌宴、拜诏、迎送、祭奠之地。千百年来,历朝各代多少文人雅士慕名而来,以登临题咏、高吟俯唱、挥毫泼墨为幸事和快事,留下了丰厚的艺术瑰宝和文化积淀。它既是一座多临观之美的千年古阁,更是一座闻名遐迩的文化高阁。

历经风雨苍桑的滕王阁,是历史盛名盛衰、国家治乱的标志。从滕王阁存亡兴废的历史中,我们可以感悟到古人所谓的“乱世则废,治世则兴”的深刻内涵。登阁观赏,眼望着新时代南昌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不仅可以回想这里曾经辉煌的历史过去,还可以发现这座文明古城正变得越来越壮观美丽,正在走向更加灿烂辉煌的未来。

今天的滕王阁,已走过了历史的风风雨雨,江天风月贮一楼,自然美与人文美集一身。它正以历史上最辉煌的雄姿屹立在赣江之滨,以中华文明之灿烂光辉永久地照耀未来;令华夏儿女倾心陶醉,令中外游人流连忘返。它是南昌的骄傲,是豫章古文明的象征。

今天的文人丢失了什么

重读《滕王阁序》并致友人

阎晶明

那天,我上火车前,匆匆忙忙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准备路上闲时阅读。犹豫再三,提取一册老旧的《古文观止》。路上还真翻读了几篇妙文。读书真的是很奇怪,年龄、心境不一样,读书时的看点及其评价角度都会发生变化。有人说这是一种读书的深化过程,我倒也并不完全同意这种看法。但的确很多想法不一样了。所以我有兴趣对你讲一下那天途中闲读《滕王阁序》的一些想法。

《滕王阁序》全称《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饯别”,就是受邀吃饭去了,而且是在滕王阁这个奢华的“形象工程”里面。通读全文,我发现,语词华丽的《滕王阁序》,其实包含了三个方面的内容,同时也体现了三层含义。一是对这场盛大宴会的描述,对主人的感谢之情;二是对滕王阁胜景的描绘和盛赞;三是作者以一个文人的姿态抒发了个人报国无门、郁郁不得志而又坚持真性情的内心想法,这些想法有点像个人牢骚,更有一种人文情怀。这就看我们如何解释了。

我的联想是这样的。我们究竟丢掉了哪些文学传统?何谓文学的真实?比如王勃的这篇名文,其中最精彩的华章是对景物的浓墨重彩般的描写,对仗之工整,辞藻之华美,文学史上也属少见。“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句,更是成为千古绝唱,是纯粹写景的经典。但我今天重读《滕王阁序》却更看重另外两个层面的描写。一是不吝笔墨对“俗事”进行交代和叙述,二是对个人情怀的真切表达。我以为这正是今天文人所缺少的。文中有一个特殊的人物,叫阎伯屿,此公时任洪州都督,是个纯粹的官员。我们知道,滕王阁本来就是唐高祖李渊的幼子李元婴,一个无心问政而专好附庸风雅的公子在任洪州都督时修筑。到了阎某上任此职,他重修滕王阁并在其上大宴宾客,王勃是在省父途中路过洪州,有幸参加了这次宴会。

按理说,王勃即使要为滕王阁写序,也应是受景物感染,挥毫写就才是,没有必要而且应当以文人之自觉回避、不屑将阎伯屿这样的“官员”引入文中,破坏文气不说,还显得丧失了文人应有的警觉与清洁。可我们读到的,却是王勃对宴会盛况的称赞有加,是他对“都督阎公之雅望”的感谢。一场由“官员”组织的聚会,王勃却用了比美味佳肴更加豪华的词句进行渲染。作者先后两次写到宴会盛况,也足以说明他对场景的描述并非敷衍之辞,他是真的为现场的气氛所感染。我在想,我们今天的文人,有谁愿意在自己的文章大肆描写“领导”的盛情,宴会的景象,微熏之际的内心感受呢?

《滕王阁序》的另一层含义更加让人觉得触动心怀。这就是少年才俊王勃,在为官员写就的应景文章中,抒发了自己作为一个文人或曰“知识分子”的情怀与气节。这种明显“跑题”的作法,实在是其自由心态的另一种体现。在写尽了眼前美景之后,诗人笔锋一转,开始了文人情愫的释放。“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已经将感情由酒酣耳热的投入逆转到孤独难奈的悲凉之中。请看: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写得多好呵。此时,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在众声喧哗中孤独徘徊的诗人形象。他对世俗欢乐的认可和投入原来是如此脆弱和有限。文人的“毛病”很容易翻腾出来。不要忘记这可是吃喝了人家之后,为人家的“形象工程”写的赞辞呵,他怎么能夹带这么多“私货”呢。更有甚者,除了传达一般的文人感怀之外,王勃居然直接写了自己。“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相遇,奏流水以何惭。”一个空怀大志却报国无门者的形象跃然可见。

我以为,我们今天很难读到这样一唱三叹的文章了。这些年来,我也在一些风景名胜之地见过一些诗词歌赋,不少都是出自当代文化名人之手。引经据典,对仗工整,盛赞美景,夸耀成就都显得到位准确,可是我们从中读不到一个“我”字。既没有现身于“现场”的“小我”,也不见感时忧国的“大我”,既不愿声言自己应邀而作的荣幸,也不想抒发一点与景无关的“文人情绪”。如果我们把《滕王阁序》划分成“写俗事”、“赞美景”、“抒情怀”三个层面的话,我觉得我们今天读到的很多同类文章,包括一些所谓的“文化散文”,其实是丢弃了两头而只抓了中间,只竭力表达了对景物的描写,而忘了“在场”的感受与远阔的胸襟。不坦荡也不文人,挺没意思的平面写作到处可见,独特的文人情怀不见踪影。

我佩服王勃这样的“青年作家”,即使到文章结尾,他也不忘对当天见到的“世面”表达留恋之情。“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但那种物是人非人的不可把握,世事苍桑的不可逆转,仍然是盘桓在他心头最大的“纠结”,正所谓“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说来说去,我就是觉得我们今天的人写了很多假文章,失了许多真性情。其实,“讲真话”并不等于讲漂亮话、讲大话,也包括表达对世俗快乐的满足和兴奋,受邀受捧的喜悦和当真。同时,文人的文章应时时将自我带入,这种投入不一定都是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指点,“愤青”般的指斥,也可以是一种无法追踪时代大潮的落寞感伤,一种无所作为的无奈与辛酸。那才会多一些真正的文采和个性吧。你说呢?

感受滕王阁

颜以亨

滕王阁地灵厅

三秋一序常令八方墨客小心掷笔;巨浪长风又送四海才人大胆题联”。中国楹联协会常务副会长常江先生的一幅对联,悬挂在滕王阁三楼的门柱上,一句“小心掷笔”着实令驻足滕王阁的文人骚客心头一惊。

去年秋末冬初时节,有幸到滕王阁一游,快慰平生所愿。

我这个年龄登上滕王阁,与当年去株洲市读书时的毛头小伙登上岳麓山、岳阳楼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时近一年,常哑然默想,几次摸摸键盘,终不敢轻易敲打,更不敢造次放歌。

滕王阁,因王勃的一篇《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以下称《滕王阁序》)名垂千古,被誉为江南三大名楼之首,而王勃的雄文被称为“千古一序”。 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历千载沧桑盛誉不衰。总的看,阁借序的声誉多一些,阁楼更多像是序文的陪衬。若没有当年王勃初生牛犊,挥毫泼墨,滕王李元婴也最多就是唐高宗的儿子、李世民的弟弟罢了;若不是子安轻狂,哪来千古雄文,阎伯屿都督也许会销声匿迹。从这一点看,阎伯屿都督端的是成全了一番惊天动地的文坛胜事。自王勃始,阁楼题诗作赋蔚然成风,后来又催生了《岳阳楼记》、黄鹤楼崔颢题诗等等,不胜枚举。

暂且不说王勃之雄文艺压千古。一千多年来,人们饶有趣味的是王勃当年即席创作序文的佳话。唐高宗上元二年(公元 675 年)重阳节,洪都府阎都督邀请当地文武官员、名人绅士欢宴于滕王阁,可谓高朋满座。在那个“诗唐”而不是“唐诗”的年代,吟诗作赋就像今天招待客人唱歌打牌一样,但那时的高官似乎更懂得高雅,何其阳春,何其白雪矣?席间,大家倡议每人写一首诗,然后编辑成册以纪念今日之盛会。序文谁来写呢?本来,应该让给座中才高望重者,但所有来宾都知道阎都督事先已经准备好让他略通诗文的女婿孟学士来写,所以纷纷谦让。笔砚推到王勃处,王勃不谙此道,踌躇应允,令满座愕然。阎都督十分不悦,率众宾客拂袖而去,一边在外边阁楼观赏风景,一边派人打探王勃写了些什么,飞速通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小吏来报第一句,阎都督哼了一声“老生常谈,平淡无奇。” 小吏又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阎都督默不言语;及至小吏来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阎都督遂拍手称赞天才之笔,急令众文武返滕王阁开怀畅饮,尽欢而散。

这段名垂千古的佳话,再现了当年王勃创作序文的生动场面,为序文锦上添花。后人有说,阎都督真的小气,文章之事哪能牵强附会的呢?但这样的心态古今皆有,不足为怪。后人亦有说,公正地看待历史,这段佳话中的阎都督是一个不错的官啦!阎都督(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市长)初时有私心毫不奇怪,而他是一个真正“识货”的好官员,他欣然为王勃的名句拍手叫好,称颂“天才之笔”,随后与宾客开怀畅饮,尽欢而散。在信息闭塞的唐朝,若没有铺陈这样的场面,王勃的激情、灵感恐怕难以调动起来;若没有这样高官聚会的场面,王勃的序文纵有千般神采,传播速度也会慢多了。历史应当感激阎都督。

一千多年来,《滕王阁序》像矗立在中国历史文化长河中的一座灯塔,引领着文人骚客的神经;又像是序文的珠穆朗玛峰,无人可以攀越。都说“汉文、晋字、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写出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样其诗句的王勃,也工于文辞,所写序文既有齐梁骈体文之华美余风,但言之有物,字字珠玑。“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这是骆宾王讨“武曌檄”的名句,王勃是唐初四杰之首,能排在令武则天嫉妒,并让她痛斥宰相无能的骆宾王之前,王勃真天才也。

王勃的《滕王阁序》,借登高胜饯,感怀时事,慨叹身世,抒发了渴望积极用世的抱负和怀才不遇的磊落不平之气,表达了虽身处逆境却不甘沉沦、自勉自励的强烈情怀。作者匠心独运,经营出缜密的结构。作者瑰丽多彩的文笔,把赣江畔滕王阁四周的秋日风光表现得美不胜收。一是有色彩的浓淡变化,如“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二是有角度的俯仰变化,如“层峦叠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三是形神兼备,气势恢宏。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四是用电明理,借景抒怀,如“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典故一个接着一个,同时放声感叹:“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心;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这都是他藉以表达自己情感的章句。五是全文很好地照应了各方情绪,既有对阎都督的歌颂和感激,又有对各位宾客的赞赏;既有落魄的抒怀,又有不卑不亢、顽强向上的斗志。

可惜,天妒英才,序文之后第二年,王勃去交趾(今越南河内)探望父亲途中不幸遇难。

王勃序文之后,滕王阁名声大张。游玩或凭吊王勃者络绎不绝。历朝历代文人雅士们以滕王阁为歌咏主题的诗作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张九龄、白居易、杜牧、苏轼、王安石、朱熹、黄庭坚、辛弃疾、李清照、文天祥、汤显祖这样文化大家们留下的美文。但是,尽管这些都是大家,诗句都很精彩,而写滕王阁的诗文无出王勃之右。站在滕王阁广场的正面,苏东坡手书的悬挂在阁楼三层房檐上的“魁伟绝特”四个字,也许包含了所有的赞美。大楼一楼大厅,还有苏东坡手书全文《滕王阁序》。一楼正门入阁立柱上是毛泽东手书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名句,各楼层布满了古今书法家撰写的楹联,极尽赞美。而很多楹联,都是摘录王勃序文的章句或围绕这些章句延伸的赞叹,让人感觉有李白到黄鹤楼之后自愧不如,不敢题诗,只好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滋味。

阁以文传,一千多年来,滕王阁不仅吸引文人演绎盛事,更吸引了历朝历代领导人“遥襟甫畅,逸兴遄飞”。汤显祖就把他的《牡丹亭》拿到滕王阁排演,开创了滕王阁上演戏曲之先河。1363年,明太祖朱元璋鄱阳湖大败陈友谅,在滕王阁庆功,面对绝妙美景,更显壮志雄心。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在1989年和1995年两度登阁乘兴吟诵王勃序文之余,挥毫书写其中的警句。

历朝历代领导人喜爱滕王阁,也重视滕王阁的修建与保护。历宋、元、明、清、民国,滕王阁先后修葺达28次之多。最后一次建于清代同治年间,1926年毁于兵灾,被北洋军阀邓如琢部纵火烧毁。1942年,古建大师梁思成先生偕同其弟子莫宗江根据“天籁阁”旧藏宋宫廷画《滕王阁》绘制了八幅《重建滕王阁计划草图》。目前的滕王阁是第29次修建,1983年奠基,1985年动工,1989年10月8日重阳节胜利落成。

雨中登滕王阁

登高,总以晴好的天气为宜。遗憾的是,此刻我登滕王阁,周遭是一片淅沥沥的雨声。五月下旬,江南开始进入梅雨季节,站在滕王阁的七层之上,但见外浩茫的赣江,罩在蒙蒙的烟雨之中,

虽然胭脂色的波浪显得湿润,但江的对面已是模糊一片;而飞阁之下车水马龙的十里长街,除了喇叭声的清脆,一切,也都幻化为浮动的剪影。

但我仍觉得,眼下这雨中的凭栏,乃是别一番感受。虽然见不到落霞孤鹜、秋水长天,但雨来风掠,雾卷云飞,更平添了登临者怅然怀古的思绪。

在滕王阁的楼下,正准备登临时,有人说“这是一个假古董”。言下之意,既为赝品,你何必登上这水泥浇铸的楼梯?

是的,昔日的滕王阁早已倾圮,眼前的这一座,是一九八九年动工修建,历时三年而成。比之旧制,它更加峭拔,也更加壮丽。珠帘晃动在天阙,檐马叮咚于青空。置身其中,哪怕是烟雨如潮飞云似梦,你依然会有那种望尽中原百万山的感觉。

中国的古建筑,都是砖木结构。它的好处是质朴、浑厚,沉静中透出空灵的禅意。人住在里面,若饮酒,则窗牖的花影可以助兴;若弹琴,则木质的板壁可以让弦音更加柔和。但是,砖木结构的建筑,特别是使用了太多的木材后,不但易燃,而且耐腐性也很差。那些著名的亭台楼阁,保存百年尚且不易,何况它们的建筑年代,非唐即宋,都在历史的烟雨中浸泡了千年呢!就说这座滕王阁吧,自公元六五三年即唐永徽四年建成以来,已经历了将近十四个世纪。无论是霜天画角下的铁骑,还是暗夜秋风中的野火,都不可避免地一次次侵蚀它、焚毁它。所有香艳的记忆,其尽头都不可避免是一把劫灰。滕王阁首建至今,已经历了数十次的毁灭与兴建。除了初唐的王勃,登临层榭并为之留下千古美文,是正宗的滕王版的楼阁之外,自他之后的韩愈,自韩愈之后所有的文人骚客,所吟咏的滕王阁,都是在歌颂赝品。

这些年来,各地的名胜古迹都在恢复,这是民族复兴的特征。大至一个国家,小至一个人,若只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则哪里还有可能恢复名胜呢?乱世逃命,盛世建楼,这都是历史的必然。眼前的滕王阁,虽然是假的古董,但却是真的名胜。王勃的美文已经成了千古绝唱,我们岂能让他的满纸珠玑无法印证,让后来人徒生惆怅呢?因此,南昌不能没有滕王阁。它的千百年来的每一种版本,都不是赝品,都是南昌人在不同时代的不同机缘以及不同风情的真实写照。

如今,我站在最新版的滕王阁上,在枇杷黄连叶青的季节,眺望变幻不定的江山风雨图,沐浴天地间流动的勃勃生机,心情便如茶烟深处的月色,那份诗意,那份惬意,想压抑都压抑不住了。滕王阁留给我的记忆,一直与歌舞有关。盖因修建此阁的李元婴,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二十二个儿子,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生长于钟鸣鼎食的帝王之家,李元婴的手不必磨剑,却可以捉捏彩笔,绘出人间的富贵。据传,李元婴擅画蛱蝶,阁中留有他的《滕王蛱蝶图》,满眼风华、一片缤纷。当然,李元婴的耳,也听不到杀伐之声,他生命中的岁月,被一场又一场的歌舞填满,脂粉气、楚腰身、霓裳曲,使他贪欢、使他迷醉、更使他对国计民生了无兴趣。

据说,李元婴从苏州刺史的任上迁转洪州都督,就因为任职不专,或可套用近时语,即执政能力的低下。在南昌,他又因“数犯宪章”再次被贬,谪置滁州。看来,称他风流王爷完全称职,若

以官身评判,他恐怕只沾得上一个“庸”字儿了。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南唐李后主,论当皇帝,他只是庸君,论诗人,他却高居上游。这李元婴同样如此,他若不当官,而专心致志当一名歌舞团的导演,必定完全称职。

李元婴自苏州迁来南昌,走的虽是贬谪之路,仍不忘声色。他从苏州带了一班乐伎前来,于是,这赣江边上的南昌故郡,平添了夜夜笙歌。

李元婴好冶游,某日来到章江门外的荒阜,面对茫茫江水,他忽发奇想,让随从在榛莽中置酒席,起歌舞。燕麦兔葵之中,离草荆棘之上,怎搁得住弱不禁风的舞衣?于是,谄其事者,投李元婴所好,在这岗峦之上建起一座高阁,这便是滕王阁的由来。

登临送目俯瞰江山,只是它的附属功能,开绮筵,演歌舞,才是建阁者最初的动机。

于今,风流的滕王早已灰飞烟灭,但阁上的歌舞却一直不曾消歇。远古的吴趋曲,盛唐的柘枝舞,虽然不再演绎,但我在这阁上,却听到更为古老的编钟,以及渗透了赣南风情的《十送红军》,这熟稔的旋律,立刻让我想到这槛外的苍茫河山,曾经是红旗漫卷的苏区。更由此感叹,没有这一片土地,没有这一片土地上浴血奋战的人民,今天,我们就不能在这滕王阁上,欣赏到令人陶醉的盛世歌舞。

秋水共长天一色

闲话滕王阁联

落霞孤鹜图

滕王阁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位于南昌市沿江路。为唐大宗李世民之弟滕王李元婴都督洪州时所建,即以滕王封号命名。因唐王勃即席写了《滕王阁序》而名贯古今。千百年来此楼屡毁屡建,1985年又重建,主阁以当代著名建筑师梁思成重建草图为依据,采用宋代华丽风格。另建桂殿、兰宫、文亭、压江、挹翠等三十二座不同样式的建筑,配以假山、绿化,文雅优美。

滕王阁的对联,古今名人都有,特别是清代的名人阮元、宋荦、刘坤一、周峋芝、江峰青、李春园等都有佳联。

曾任江西巡抚宋荦(1634—1714)的一联采用赏景怀古与抒情相结合的格式:

依然极浦遥天,想见阁中帝子;

安得长风巨浪,送来江上才人。

联语当然关涉王勃及他写的《滕王阁序》,作者希望有一股“长风巨浪”,将王勃从江上送来,好一睹他的丰采!

而湘军将领,官至两江总督的刘坤一(1830—1902)在联中引用了王勃《滕王阁序》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兴废总关情,看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幸此地湖山无恙;

古今才一瞬,问江上才人,阁中帝子,比当年风景如何?

浙江山阴人,清代的周峋芝则认为“一个过路人”凭一篇序留下了“高阁”,使“阎公”与自已名扬千古。警告一些权势者,千万不要小看了“过路才人”。

滕王何在?剩高阁千秋,剧怜画栋珠帘,都化作空潭云影;

阎公能传,仗书生一序,寄语东南宾主,莫轻看过路才人。

光绪进士,曾任浙江嘉知县的江峰青,一生写了数百副对联,在滕王阁留下了两副,却非同一般,不仅豪气冲天,而且异想天开,请出了东汉名将班超、西汉谏议大夫终子云,想“踢翻鹦鹉洲、捶碎黄鹤楼!”对少年王勃的才气“疾恶如仇”。

有才人一序在上头,恨不将鹦鹉洲踢翻,黄鹤楼捶碎;

叹沧海横流无底止,慨然思班定远投笔,终子云请缨。

 

把西江水一口吸干,聊润我枯唇,纵谈曩日兴亡,多少桑田变沧海;

将南浦云两手抱住,不放他出岫,免得随风飘荡,又无霖雨及苍生。

当代名人为滕王阁也增加了色彩,现任中楹联协会常务副会长常江先生有一联:

三秋一序,常令八方墨客小心掷笔;

巨浪长风,又送四海才人大胆题联。

一个“小心”,一个“大胆”,语意相反,却写出了对王勃的敬仰之情,同时面对对祖国大好河山,要有能力有胆量写出好东西来。

古今图鉴

滕王阁全景

王勃石像

春日滕王阁

夏日滕王阁

秋日滕王阁

冬日滕王阁

节日滕王阁

滕王阁·诗歌

滕王阁

宋·文天祥

五云窗户瞰沧浪,犹闻唐人翰墨香。

日月四时黄道阔,江山一片画图长。

回风何处搏双雁,冻雨谁人驾独航。

回首十年此漂泊,阁前新柳已成行。

滕王阁·今日

今天的滕王阁,其整体布局与历史上相比已发生巨大的变化,它在南昌城西形成了一片规模宏大、配套设施齐全的仿古建筑群落。如今的滕王阁,连地下室共九层,高57.5米,占地达47000平方米,明三层暗七层,加上两层底座一共九层,琉璃绿瓦,鎏金重檐,雕花屏阁,朱漆廊柱,古朴高雅,蔚为壮观,已成了南昌,也是江西省的一处重要的旅游景点。自1989年重建开放以来,滕王阁景区累计接待国内外游客逾千万人次,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先后获得“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示范点”、“国家AAAA级旅游区(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等称号。

【地标·互动留言】

很喜欢《光明日报》新推出的这个栏目——《中华文化地标》,它将中国历史文化底蕴最为厚重的名胜古迹作为阐述主题,并进行多角度合情合理的渲染,无疑为我们鲜明地竖起了一面面追忆历史、启迪未来的丰碑。透过阅读这些地标,我们可以从中汲取到充分的营养,从而更有信心地前行。我想,只要《中华文化地标》坚持其特有的立足点和落脚点,必将成为《光明日报》读者心中的又一“金字品牌”。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2010届毕业生 薛瑞众

看了今天的报纸,发现“文化地标”的栏目,很好,这是继“百城赋”后又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栏目。附小诗一首:写给《光明日报》“文化地标”专栏

媒介向来多颂篇,唯有光明显洞天。

高歌国运百城赋,文化地标书纪元。

山川青翠研醉墨,江河浩淼为帛笺。

万代佳句真意境,盛世中华永诵传。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滕王阁的历史意义是什么?
转存腾王阁序
为滕王阁写序的王勃,究竟是怎么死的
中国三大名楼是哪三座
王勃与鄱阳湖及滕王阁
滕王阁随笔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