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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学院轶事(下)
音乐学院轶事(下).mp310:46
来自叶小纲

《音乐学院轶事》(下)配乐:选自叶小纲的音乐舞剧《澳门新娘》和影视音乐作品《芬妮 的微笑》《蔡希陶》《玉观音》《花季雨季》


大学时代在北戴河,那时胸口别枚校徽很荣耀

卸任劳什子院领导,终于说话自由了。现机制,一当平民立马想咋说就咋说,真好。记得中央院校庆五十周年,时任副院长问:要不给校庆写个管弦乐?我回答: “好呀,这样写行吗?第一乐章——工资太少,第二乐章——怪人忒怪,第三乐章——前程美好。如何”?后来——当然没有后来,校庆咋能这样写。撑死俺是个刺儿头,爱说风凉话,可副院长可就惨啦,不能让他尴尬哈,这事当然不了了之。

著名的中央音乐学院一号楼

当年工资都很少,属同行业低端,令人扼腕。有次我去财务科问,见桌上一堆工资单,刚想找自己的,只见两位财务人员飞也似地冲将过来,忙不迭乱藏乱掖,像电视剧里的特工,还要雅藏,说有规定“不让看”。那时评教授,评委席总有财务总监,在座专业评委教授均气度超凡,视而不见,尽显音乐大家风范。现在想,教授们牛。

学院今非昔比,宏伟教学楼

中央院前程美好是肯定的。教师们不等开学,不用领导交代,自己就把教学计划安排好了,老师追着学生上课是常态。中央音乐学院几十年来造就无数中国音乐界顶梁柱,很大程度取决于教师这种兢兢业业的作风。这种作风一代一代传下来,养成学生们天之骄子脾性,也形成中央音乐学院自由的学术氛围,亦足可让任何一届院领导坦荡笃定。马思聪时代至今,蔡元培先生的“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在中央院体现的最理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诞生了七七级作曲班的古典理想主义者、叱咤风云的全才刘索拉、打败“天下无敌手”的谭盾、琵琶弹遍“三凡六界”的吴蛮、在芬兰弹八年三弦的谭龙建、在瓷砖广告里微笑的郎朗(附中)、时尚的古典音乐明星王弢、发明“屡屡”等中央院专用术语的杜咏、无数文艺院团领导者、电视晚会音乐家、就连“女子十二乐坊”里的团员,大都也是中央院毕业的。专业成就不用说,全世界都看得见。因此说中央音乐学院教学系统与教师是伟大的。

与刘索拉在尼泊尔蓝芘尼

中央音乐学院教授们处事淡然,内心坚韧。天才赵宋光发明“阴翼阳彩、阳翼阴彩”赵氏和声体系,当时学术上孤立无援,毅然赴广州当星海音乐学院院长,开创一代学术新风;戴云华教授罔顾沉苛,一人挑一个专业,终劳累而殁;创作《红梅协奏曲》并由姜建华演遍世界的吴厚元,他的音乐闪耀着民族音乐的俏皮与真情实意,奔绕太阳五十三圈后郁郁而终。著名钢琴家王耀玲,一生甘当绿叶,把音乐之爱全献给了学生。有次合伴奏我向她示谢,她莞尔一笑,疑虑小声问:“谢啥?”——伟大的钢琴家观念中弹伴奏是本职,无须谢的。

大学毕业作品《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独奏安红,指挥胡炳旭

杨儒怀教授上课引经据典,激情飞扬,讲堂是他学术驰骋的高大上天地。一日他夹着讲义急匆匆赶赴上课,忽见楼梯上一对热恋学生正激吻——两位现已是著名指挥家与作曲家了——杨教授在尴尬半秒后截然止步,蹑手蹑脚悄然绕行至另一楼梯后大步流星赶去教室。这已是佳话焉。

中央院王府院古建。最左一间在1985年有个小门,我在这个角落里曾住过一年。

大学时有同学锁在抽屉里的钱包被偷,保卫处干部来了,姓孔,平时笑咪咪的,看后分析说:“肯定是没人的时候干的”。学生四顾:当然啦,还用说吗?他又说:“估计是先撬锁后偷钱”。学生愕然:当然也是啦!后来学生叫他“福尔摩孔”。“福尔摩孔”后来当了副院长,履职尽责,与人为善,大家很怀念。

上大学采风,在从重庆到武汉的船上

教竖琴的左因老师奇爱才,只要学生有才华,她都鼎力相助。从出国留学到参加比赛,鞍前马后,为学生从早忙到夜,上她家蹭饭的学生最多。左教授是留苏的,业务好,事业迷工作狂,她是她那届班子伊始唯一有正教授职称的干部。不干活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有次录音,一小时休息,有人问:我们是休息呢,还是骂左因呢?结果骂了一小时,接着再录。

1983年毕业作品《小提琴协奏曲》演出后,左因教授上台祝贺

G教授是大腕儿,教学牛,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骂她“垂帘听政” 的,有骂“顺G者昌,逆G者亡” 的。相传G的事经常是音乐学院的 “国家大事”,年纪越大越不吝,八九十岁照样冲锋陷阵,骂也没用。我常叫她 “G院长”,或干脆用天津话直称 “缺大德的”。我曾在麻将桌上与她过招,她一出手就自拎 “大七对”,绝了。

中央音乐学院王府院古建。“北京现代音乐节”组委会曾在此办公9年

中央音乐学院小社会,先哲大师学混学棍芜杂的酱缸,天才蠢货各扯一纛的番邦山头。乖巧时像浪子回头的“金不换”,要钱时像等待巾帼营救的书生,碰到混不吝时觍着脸让人扇耳聒子。有真材实料的大学问家,也有装腔作势的假音乐人;有红得发紫哪都插一杠子的明星,也有暗里磨刀霍霍择机出手的泼皮;有大把兢兢业业为职称住房竞奔的教书人,也有少数洋洋得意多吃多占的伪君子;有一肚子学问却教不了书的奇才,也有不知音乐咋回事居然也分析技术理论的“专家”;有百事不沾的逍遥大师,也见处心积虑盘算当芝麻绿豆官的可怜虫;有念讲义念睡着了的青年讲师,也见宏论滔滔的国宝级教授;有看谁都不顺眼的愤世嫉俗大王,也有隐忍多年郁郁含怨的受气包;有大庭广众面前谀众人毫不脸红的马屁精,也不乏成天揣摩上意一眨眼一个坏主意的笑面虎。这里待上几十年,能练就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是全世界蜂拥而来、令人神往的风水宝地。

中央音乐学院王府音乐厅

听说学院早年曾抓获一名好偷窥异性沐浴的无赖,扭送有关部门前内部先严审:

“你偷看几回了?!'

“每次都.......”,无赖吓得直筛糠。

“今天呢?!”

“也看了......'

“什么时间?!”

“下午一点,看到两点......”

主管审问的是位书记老太太,白发苍苍。只见她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大胆!...... 慢,哟,这么说,你连我——也看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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