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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到摄影师郑知渊的《大城》作品阐述,感觉非常好,可以说准确且生动地表述了我对于摄影(特别是“扫街”时)的真切感受,跟大家分享:
我在街头疾走,城市迎面而来,风景无穷无尽。我能看到风景中的一切,它们都是熟知之物。它们正在我的眼中无休止的变化着自己,不断占据新的地理位置,新的心理位置。
没有什么边界是恒定明确的,地平线并不存在。它们从我的眼球中心滑向我的眼角两侧。它们已经进入蜕变的最后阶段,体型巨大,面目不清。最后它们向外一蹦,消失了。
事物就这样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眼睛变得反复无常,目光游移不定。究竟什么才是事物本来的样子?事物有确定的样子吗?或者说事物的存在于我们而言仅仅是一次又一次向外观看的目光。在这种目光中,所有事物都是未完成状态,要么显现要么消失。
这种摄影的经验和体会,我在《后街故事》里曾提到过,但远没有郑知渊老师讲得那么透彻和到位。这其间甚至带有一点佛家的味道,一切皆无常,一切皆为因缘和合,“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每当我走在充满生活烟火气的街上,看来来去去的人如何生活,如何快乐又忧愁,就像在看一个广州日常的流动展览。
我们在拍摄时,总会希望遇到一些不同的事物,期待新的意念被唤醒。摄影过程中,那些不确定的,偶发的,无法解释的,其实正是最有趣之处,当这样的风景迎面而来时,那就是让人着迷的摄影时刻。
在我看来,每一条平凡小路,其实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大世界,一座无穷无尽的宝藏。
走在路上,每一个遇到的人,每一个生活瞬间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流动与变化中,于是我的目光所及,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动素材。
一想到这儿,内心一阵窃喜与感激,哈,世界真丰富,活在这世上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我希望自己能像沈从文先生所说的那样,以清明的眼,对一切人生景物凝眸,永远是那么看,那么透明的看,细小处,幽僻处,在诗人的眼中,皆闪耀一种光明。
我相信,在每一个用心的摄影师眼里,在他们的镜头下,世间的一切皆闪耀着一种光明。
走吧,上街去,让风景迎面而来!
写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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