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十六公分的巧克力

   文杰

吃巧克力要像吃肉一样

不要吝惜，大口吃

喂满整个牙龈，牙龈对味觉并不敏感

但牙龈感觉到的是

富足、幸福

 

孩子们鸟兽状散去

当然，他们并非一贯如此

今天是最后一天

极其特殊的情况

未能告别的结束和爱

 

我和罗导、柯颖师姐坐在

教室后排，怅然若失

随后，缓慢的收拾东西

清捡地上拾拢好的垃圾

还有谁的护膝、谁的卡片和抽纸

 

这一届学生和我在一起很久

他们都很爱我，像

一个足够大的芒果上留下的牙印

深深浅浅，咬的时候

都张大了足够大的口

 

可我还要感叹，当老师

他妈的太难啦，这根本

不是人干的事儿，这是

神干的事，而今时

任何人心中都不再留有神的位置

 

原计划，我是要请孩子们吃水果

柯颖师姐请吃巧克力

可现在，我不得不坐在7-Eleven

吃笋尖、海带、鸡丸脆骨、海苔鸡肉串、肥牛那个什么什么

我想到孩子们在风中慌乱的奔跑

 

这一年，我又

进步了很多，更能

经得住爱，更能经得住恨

当然，也更能

经得住眼泪和沉默

 

19:55—20:32

2017年1月19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