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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证本草】黄 芪

【临证本草】黄 芪


概 说


黄芪首载于《本经》,原名黄耆,有“补气之长”之意,为豆科植物蒙古黄芪或膜荚黄芪的根,以根条粗壮、质地坚韧、断面色黄白、无黑心及空洞、粉性足、味甜者为佳。主产于内蒙古、山西等地,习称“内蒙黄芪”、“西黄芪”或“绵芪”,为道地药材。生用或蜜炙用。温补之时多炙用,其余均生用。

性能特点


品尝黄芪味微甜,嚼之有豆腥味,性微温,能够补益脾肺之气而归脾、肺经。

功效应用


1.补气升阳:《本经》仅载黄芪“补虚”,《名医别录》载“补丈夫虚损,五劳羸瘦”,《日华子本草》载“黄芪助气壮筋骨,长肉补血”,《医学启源》明确提出黄芪“补肺气,实皮毛……善治脾胃虚弱,内托阴证疮疡必用之药”。本品甘温入脾,长于补中益气、升阳举陷,为补气升阳之要药。用治脾胃气虚之乏力、食少、气短,配伍白术、茯苓等;用治中气下陷之内脏下垂,常配伍人参、柴胡、升麻等,如补中益气汤,方中黄芪量一定要大,柴胡、升麻的用量一定要小,是黄芪用量的1/20~1/10即可;用治血虚证,与当归配伍,即当归补血汤,方中黄芪与当归用量之比为5∶1。
2.益卫固表:本品能补肺气,益卫气,从而具有固表止汗之功,用治卫气虚弱、易于感冒者,配伍防风、白术共成散剂,名玉屏风散,散剂常服,能够明显提高机体的免疫力,增强抗病力。治疗肺气虚弱之咳喘气短,可配伍人参、紫菀、五味子等;用治表虚自汗,可以配伍麻黄根、牡蛎等,如牡蛎散。
3.托毒生肌:疮痈内陷之脓成不溃或溃久难敛,说明气血不足,无力鼓邪外出,此时当补益气血,黄芪为必用之品,因黄芪能够补益正气、托毒排脓。黄芪的这个作用,早在《本经》中即有记载,而且把这个功效列在首位,即“主痈疽,久败疮,排脓止痛”,足见《本经》对本品托毒生肌功效的重视程度,古人称之为“疮家圣药”,并不为过。治疗疮痈日久而脓成不溃者,常用生黄芪配伍川芎、穿山甲等,如透脓散;治疗疮疡溃后久不收口或内陷者,则配伍人参、当归、肉桂等,如十全大补汤。治疗此类病证,同西医相比,中医具有极大的优势。不过,此类病证需长时间的治疗方能痊愈,医患都要树立信心。
4.利水消肿:本品既能补脾益气以治本,又能化气以利水,为治气虚水肿之要药,气虚水肿多见于慢性肾炎,症见水肿、汗出、恶风等,常配伍防己、白术等,如防己黄芪汤。临床研究发现,重用黄芪或与党参、山药、茯苓、白术等同用,治疗慢性肾炎水肿有效,且能加速消除蛋白尿,改善肾功能。对于高血压伴有气虚水肿者,重用黄芪配伍利水药,不仅能够消除水肿,而且具有降压作用。也有人研究发现,黄芪轻用有升压之功,重用则有降压之效。笔者认为,这当取决于患者的疾病与状态,不可一概而论。
此外,根据“气能行血”的中医理论,黄芪还能补气以行血,用治气虚血滞之半身不遂,常配伍当归、川芎等,如补阳还五汤;因“气能摄血”,黄芪能补气摄血,用治气虚不摄之便血、崩漏,常配伍人参、当归等,如归脾汤;能补气生津以止渴,可用治气虚津亏之消渴,常配伍天花粉、葛根等,如玉液汤

用法用量及使用注意


用法用量:煎服,9~120g。黄芪用量可大可小,小者,每日用量10g以内即可;用量大者,每剂用量可达120g,如此大的剂量见于清代王清任的补阳还五汤。过去所用黄芪均为野生,现在多为栽培品,药力大减,所以,现在应用栽培品,剂量还需加大,方能达到预期的疗效。

使用注意:因黄芪具有温补之性,故舌红苔黄、内热明显者,不宜用。


临床经验


陈瑞春经验:临床上肾炎水肿、心源性水肿、甲状腺功能减退等,以及不明原因的水肿,均可以本方(真武汤)主治,取得明显疗效。但水肿消退后疲惫之证难以恢复,几经实践,摸索到重用黄芪,可以弥补其没有补气之不足。真武汤温阳利水,加参芪益气,整个方规是益气温阳利水,较之单纯的温阳利水显著不同。(《经方临床应用》第二辑)

张祖纯经验:黄芪能补气,《神农本草经》列在中品,主治“痈疽败疮,大风癫疾补虚”。后世则广泛用于补虚方中。当归补血汤归少芪多,黄芪一般用量较大。假如病人体质虽然虚弱,而素有表实胸满,方用中等分量黄芪,就可更增胸满不适,促致生痰。黄芪善于补气,佐于养阴药中,则可滋阴。故阴阳两虚病者,可以应用。但若脉象尺弱寸浮,证属下虚上盛,则投用黄芪,又宜审慎。1965年8月河南籍张姓木工,年40岁,由牧区来西宁治病,体质中等,平日有吐痰史,多感冒。现腰腿酸痛,全身困乏无力,时有畏寒,诊其脉尺弱而寸现浮数,舌淡苔滑。此肾阴内损,卫表不固,证属内伤夹外感。经治疗两旬、服药将近20剂,自觉病愈十之七八。但脉象仍尺弱寸现浮数,精神欠旺,因病者急欲回家,方内加入黄芪予服5剂。再诊,述服有黄芪方后,头昏胸闷胃胀,吐痰增多。仍依前法用药而愈。黄芪升提助火、碍胃实表,使用不当与用量过大,反致营卫失调,病生枝节。又如麻黄为肺家之药,常用于理咳平喘与散寒发汗利尿剂中,若病人心虚,于咳嗽方内加入麻黄,常有服后止咳功效不显,而病人增加心悸;甚则四肢觉有物窜刺之副作用。所以不能一见虚证,便大剂量投用黄芪;一见咳喘,即迭进麻黄之类。议病议药,应相举并重。(《黄河医话》)

张子琳经验:用黄芪宜扬长避短 黄芪用途广泛。内科用以补气,提气,益气生血,利尿固表。外科用以托毒透脓,益气生肌。服用本品,有病去病,无病健身,南方常当礼品相赠,真可谓补中之佳品。但,有其利则有其弊,只有用之精当,才能取长避短。黄芪用量一般偏大,王清任补阳还五汤中把黄芪用至120g,功效卓著。为免其弊端,我用黄芪一般是逐渐加量,这样做,即使是高血压患者,亦不出现不良反应。亦可减少腻膈、胸闷等弊病。我的用药总则是:用补防滞,用泻免伤元气,用燥避损津液。遇补阳还五汤证中有疼痛者,应加桑枝、丝瓜络,其效更著。
用牵正散治疗口眼斜,属虚证者亦应加用黄芪。何谓虚?有气虚见证者属之,久病不愈者亦属之。(《张子琳医疗经验选辑》)
张琪经验:张琪教授治疗痹证尤其重视扶正祛邪这一治疗原则。如独活寄生汤黄芪桂枝五物汤为临床常用治痹之方。黄芪桂枝五物汤,原方主治为血痹病,治疗中常加桃仁、红花、牛膝以益气和营为主,活血通络为辅,治疗气虚外邪侵袭效果尤佳。关于黄芪用量,张老常用至75g以上,因“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故重用补气,气旺血行,方能取效。治气虚络阻而致痹证,黄芪用量多在30~75g,“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故必重用补气药,方能取效。
补阳还五汤是清·王清任创制的治疗中风的名方,验之临床,确有比较好的疗效。张教授在中风的恢复期及后遗症期多用此法。其所以应用广泛,疗效显著,因本病多为老年,气虚为本,血瘀为标,血瘀为气虚不能运血所致,故单用活血药难以奏效。必须标本同治,其效方著。益气非黄芪莫属,且用量须大。常用50~100g,在个别的用至200g。《证治准绳》谓:“卒仆偏枯之证,虽有多因,未有不因真气不周而病者……黄芪助真气者也。”长期服用黄芪,易出现口干咽燥、舌红等症,故即无明显阴虚症状,亦常佐以滋阴清热之品,又黄芪常服多见胸脘痞闷,可加陈皮、枳实等理气之品。一般认为高血压者忌用黄芪,据临床观察虽血压高,辨证不属于肝阳上亢及风痰有热者,但用无妨。(《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张琪》)

吕承全经验:

学生甲问:吕老,上午在门诊复诊的肝硬化病人,原来一直服用健脾利水之剂,水肿迟迟不消,然而您在原方基础上将15g黄芪改为50g,又去掉利水之猪苓、泽泻,服药一周水肿基本消失,这是什么道理?

吕老答:这有黄芪的很大功劳。黄芪的主要功能是补中气,益肺卫。常用于治疗脾胃虚弱、肺气不足之证。此患者本是脾虚水湿不得运化而潴留,溢于肌肤而水肿。原来的治疗原则是正确的。黄芪能益气健脾,运气行水,有推陈出新的作用,所以成倍增加黄芪之用量。至于猪苓、泽泻之属,虽较黄芪利尿为快,但易伤津耗气,于此脾虚水湿者,有所不宜,故去之。此一增一减,正治病求本之意也。

学生乙问:有人认为黄芪能升高血压,然肝硬化腹水的病人大都有门静脉高压症状,如果用黄芪补提中气,是否会使门静脉压进一步增高?

吕老答:不会。黄芪益气能改善机体的循环功能,具有维持血压相对平衡的双重作用,因此不会增加门静脉压,反而能改善其症状。记得1961年曾治贾某,原患肝硬化腹水,夜间突然出现吐血不止,某医院诊为肝硬化食管静脉曲张破裂,经抢救治疗,出血已止,但腹水渐重,几经放腹水和用甘遂、芜花之类攻水剂治疗近2个月,腹水仍未消失。当时病人面色萎黄、肢体消瘦,腹大如瓮,立则欲倒。我用桂附理中汤加黄芪调治,每次黄芪均在100g,服药半月后,腹水已消大半,又调治半月腹水基本消失,此后改单味黄芪每次100g水煎服,先后共用黄芪15000g,水肿再未复发。1年后复查,食管静脉曲张消失,别无不适症状。

王清任补阳还五汤治疗中风以“四两黄芪为主药”,说明黄芪能改善机体的血液循环功能,使气血平衡。

学生丙问:吕老师,我在外科实习时,老师为了促使疮疡早日溃散而重用黄芪每能获效,这与其固涩敛汗之功,一收一散是否相矛盾?

吕老答:二者不矛盾,因其关键均取黄芪的扶正作用。表虚不固,汗液外滥者,用黄芪益气固表,收涩敛汗,而外科疮疡用黄芪主要是取其托毒外出。我根据多年的临床经验,认为疮疡初起用黄芪可以促使其消散,中后期可以促使疮疡溃破或脓毒排出。不仅如此,我还多次以补中益气汤重用黄芪治疗滞产,取得了满意的疗效。1972年下乡去安阳曲沟巡回医疗时,一初产妇10多个小时未能产下,经西医妇科检查无异常,肌注催产素,但用药后2小时仍未生产,我当时用补中益气汤原方重用黄芪120g,1剂药后不到2小时即顺产一男婴。(《黄河医话》)

邓铁涛经验:邓老治疗重症肌无力用黄芪重达90~120g,因问其故,邓老谓:重症肌无力乃脾胃虚损之病,虚损犹如坑壑,修复不易,故需重用黄芪以补之。东垣补中益气汤非不对症,但黄芪量轻,力量单薄,则虚损难复。其治疗重症肌无力的强肌健力饮从东垣补中益气汤变化而成,重用黄芪,量重则力宏,故临床效果甚佳。张元素谓黄芪甘温纯阳,补诸虚不足,益元气、壮脾胃。邓老善于吸取前人经验,融合自己的临床体会,倡重用黄芪以治重症肌无力,极具个人特色,这是邓老运用强肌健力饮的心法之一。
补气必须行气。邓老强调在运用补气药时,需佐以少量之陈皮或枳壳行气,因补则气滞,反佐行气可防止此弊,但行气之药量宜轻不宜重,重则耗气,反于病无补,故陈皮用量不过3g,仅为黄芪用量之1/40~1/20,这又是邓老运用强肌健力饮心法之一。[张世平.邓铁涛教授治疗重症肌无力之经验总结.广州中医学院学报,1991,8(2-3):72]

仝士颖经验:仝老最善用黄芪,认为黄芪甘温、扶助正气,补气走表,固表止汗,能增强人体免疫功能,凡脉沉弱无力,正气亏虚者皆可用之。对正气不足,毒邪炽盛,常借鉴透脓散的配伍原则,用黄芪配穿山甲、蜂房、金银花补气托毒,炮穿山甲通经络,能直达病所。[郝现军,梁震林,赵红涛.仝士颖治疗痹证临床经验.陕西中医函授,2000(2):15]

周信有经验:黄芪有补益元气、扶正培本之功。周老在临床上凡是遇到缠绵难愈的慢性疾患,而表现出正气虚损不足,如神疲体倦,气短懒言,体质瘦弱,面色不华,均首选黄芪。另外,临床常见的虚实夹杂病证,如各种肝炎所致的肝脾肿大,肝硬化腹水;各种心脏病所致的血脉瘀滞,唇绀舌暗,血瘀肝大,心衰水肿;肾病水肿等,因其均系脏腑代谢功能衰退,而致病理代谢产物留滞为患,表现虚实夹杂、本虚标实的特点,故治在祛瘀利水以泻其实的同时,均宜辅以扶正益气之品,以治其本,而扶正益气之品周老一般亦是首选黄芪。如治疗冠心病的益气通痹汤、治疗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的培元复脉汤、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益气补血汤、治疗肝硬化的消癥利水汤等均选用黄芪。此外我在治疗卒中后遗症偏瘫时亦常喜重用黄芪,如处方:黄芪40g,当归9g,赤芍9g,川芎9g,广地龙20g,丹参20g,怀牛膝9g,全蝎6g。水煎服。临床应用效果颇佳。(《周信有临床经验辑要》)

邓铁涛经验:清代王清任善用黄芪,我师其法,用之得当,确有奇效,试作归纳,介绍如下。
陷者举之 重用黄芪以升陷,其适应证为脏器下垂(如胃下垂、子宫下垂、脱肛、肾下垂等等)、重症肌无力、肌肉痿软、呼吸困难、眩晕等属气虚下陷者。以上诸症皆因气虚下陷,升举无力,致使脏器提升不起而下垂;或清阳不升,诸阳不能汇于巅顶而眩晕;或宗气不充而难司呼吸出现呼吸困难;或肺气难支,吐故纳新受阻,朝百脉之职难司,四末失养而肌肉痿软无力。胃黏膜下垂者可用四君子汤加黄芪30g,再配枳壳3g以反佐,一升一降,升多降少。所以要用枳壳反佐,因胃属腑主受纳,胃气以降为顺,虽然黏膜下垂需升,但胃气需降,故重用黄芪补气升提以治黏膜下垂,而反佐枳壳以顺应胃气以下降,以促进胃黏膜之复原。
治脱肛,内蒙古《中草药新医疗法资料选编》载方:用黄芪120g,防风9g。此方实出王清任治脱肛之黄芪防风汤。王氏方:黄芪四两,防风一钱。李东垣认为:防风能制黄芪,黄芪得防风其功愈大,乃相畏而相使也。可见王清任之黄芪防风汤实源出于东垣,防风之分量不宜多用。此法治脱肛的确有效。
子宫脱垂,治以补中益气汤加首乌。加首乌之意,一者在于引经,二者因胞宫冲任所系,全赖阴血所养,气得血养,血得气行,气血充和,冲任得调,所系之胞宫则能复其原位。若能配合针灸,加强冲任之调理,则取效更捷。
重症肌无力,治以强肌健力饮,此方为自拟经验方,亦重用黄芪为主药。
“升”者平之 此处言“升”,血压升高也。高血压一病,肝阳上亢者为多,临床上多使用平肝潜阳、降逆息风之品,但亦有不然者。我治疗气虚痰浊型之高血压者,则重用黄芪合温胆汤以治之。
故黄芪又能升提又能降压。如何掌握升降之机?我的体会是:黄芪轻用则升压,重用则降压。为什么药理研究只得一个降压的结果?因为动物实验都是大剂量用药进行研究的,所以得出降压的结果。我治疗低血压症,喜用补中益气汤,方中黄芪的分量不超过15g。治疗气虚痰浊型高血压,我喜用黄芪合温胆汤,黄芪分量必用30g以上。诚然,论方剂补中益气汤除了黄芪之外还有柴胡与升麻,可使升提之力倍增;在重用黄芪降血压时亦可加潜阳镇坠之品,效果当然更好,但不加镇坠药亦有降压作用,这是可以肯定的。曾会诊一中风患者,偏瘫失语而血压偏高,辨证为气虚血瘀之证,处方以补阳还五汤,黄芪照方用四两,该院西医生对黄芪四两有顾虑,拟加西药降压,晓之以理,照方服药后血压不升反降,乃信服。
虽说黄芪重用可以降压,有证有据,但黄芪仍然是益气升阳之药,这一点不可不加以注意。如果辨证为肝阳上亢或有内热之高血压亦想用几两黄芪以降压,则犯“实实之诫”了!慎之,慎之。由此可见,药理学之研究目前尚未能为我们解答全部之问题,仍须辨证论治。
攻可补之 张锡纯认为,黄芪之升补,尤善治流产崩带。但重用黄芪可下死胎,这是我的经验。死胎之于母体,已转变为致病之物“邪”,病属实证。
瘫者行之 对于偏瘫、截瘫等属于气虚有瘀者,补阳还五汤是一张特别著名的效方。
我体会使用补阳还五汤需要注意两点:一者辨证须是气虚血瘀之证,二者黄芪必需重用至120g,不宜少于60g方效,其他药量也可略为增加,但决不能轻重倒置。
表虚固之 李东垣认为,黄芪能补三焦之外又能实卫气。卫气者,温分肉而充皮肤,肥腠理而司开合者也。“实卫”就是“固表”。自汗一证,玉屏风散为疗效确切的名方。我体会此方不但治自汗,一些盗汗属气虚者亦适用。为了方便,常用汤剂,其分量为:黄芪12g,防风3g,白术15g,防风用量少于黄芪,白术的量是黄芪与防风的量之和(其理见“玉屏风散”),治自汗盗汗兼阴虚者,我喜用玉屏风散加生龙骨、生牡蛎各30g,或加浮小麦、糯稻根各30g,若汗出特多者加麻黄根10g。
治疮疡烂肉,黄芪也是一味重要药物,曾会诊一患者,腋下肿瘤摘除之后,伤口久不愈合,不断渗液,1天要换多次纱布。用补益气血之剂重用黄芪30g后渗液减少,不到半月而伤口愈合,此黄芪内托之功也。
证须审之 我虽喜用黄芪,但黄芪到底是药,不是粮,用之对证则效,用之不当则害人。余曾治一肺结核病人,于养阴除痰药中加入黄芪9g,1剂额部发热,2剂全面发热,3剂颈面均热,撤去黄芪热自消失。又治一中风患者,药后头皮发痒,体温增高,误以为外感,改用辛凉解表之剂,1剂退热,再用黄芪90g,又再发热,右上肢活动反而退步,乃知辨证不确当。细想患者脉虽虚大,但舌苔厚腻而舌质不胖亦无齿印,此证痰瘀比较,痰湿重于血瘀,改用祛痰为主,稍加祛瘀之药,以五爪龙代黄芪,证遂向好转。对于使用黄芪的指征,我认为舌见淡胖有齿印,脉虚大或寸部弱,再参察有否其他气虚之证候,便可考虑使用。至于用量之多寡,则要时时留意证候之变化,切戒墨守成规,刻舟求剑。
补阳还五汤取效的主要关键,在于重用黄芪60~120g,甚至120g以上(此时煎药用水量及煎药时间,必须相应增加,否则便不能获得应有的疗效)。(《邓铁涛临床经验辑要》)
蔡小荪经验:黄芪,原名黄耆,始载于《本经》,是一味临床常用补药。历来在妇产科疾病中使用甚广。

阴挺:即现代医学所指的子宫脱垂或阴道壁膨出。可用补中益气汤益气升提,且黄芪分量宜重,可用至30~90g,以增强益气举陷之力。

黄芪常与补养药同用以益气补虚,又能与祛邪药同用而扶正祛邪。如配以人参,则大补元气;配附子、肉桂,则补气助阳;配白术则益气健脾;配当归则补气生血;配人参、白术、升麻、柴胡,则补气升阳;配赤芍、川芎、桃仁、红花,则补气活血,散瘀通络等,确是一味力大功宏的补气中药,且其益气升阳、固表敛汗、利水退肿的作用尤为人参、党参所不具。但其功用毕竟重在补气扶阳,故凡气滞湿阻、食滞胸闷、表实邪盛及阴虚阳亢等,则亦在所不宜,不可妄用之,免犯“实实”之戒!

若是中风偏瘫,血压偏高者,黄芪用量宜在50~70g,因黄芪用量在15g左右有升高血压作用。临床证明黄芪与党参合用治疗肾炎性尿蛋白有效。治疗肾病综合征,重用黄芪70~100g可促进尿蛋白的消退。(《蔡小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

刘立昌等经验:用黄芪治水肿仲景早开先河。仲景用黄芪主要用治风水及皮水。黄芪善利小便由张锡纯首先提出,他认为“三焦之气化不升则下降。小便不利者,往往因气化下陷,郁于下焦,滞其升降流行之机也。故用一切利小便之药不效,而投以升提之药恒多奇效。”在升补举陷的理论指导下,他常运用黄芪治疗水肿证及小便不利证,并明确指出“黄芪之性,又善利小便”。
黄芪之用于水肿,一宜生用,不可炙用;二宜大量,不少于50g。三宜守方长期服用,不可朝秦暮楚。[刘立昌,李莉芳,张磊.黄芪治疗水肿功效发微.中国医药学报,2003,18(4):227]

华占福经验:1951年春,某医生给一孕妇开保产无忧散保胎,服药2剂引起阴道出血,病家邀我去诊,查原方黄芪用量15g,黄芩3g,其他药量均为原处方量。引起流血的原因何在?我反复思忖,悟到补气药量过重能补阳助热,热迫血行则流血,而将原方黄芪量减为6g,黄芩量加至9g,去党参,连服2剂,血止胎安。此减少黄芪、党参助阳之力,增加黄芩凉血之功,血凉而静,不止自止。可知,药不对症会引起失误,用量不当,也会导致不良后果。(《黄河医话》)

朱鸿铭经验:黄芪甘微温,补气升阳,益卫固表,以补气为长,以生用为佳。但易于助火,因此,表实邪盛、气滞湿阻、食积内停、阴虚阳亢、痈疽初起或溃后热毒仍盛等证,均不能用。1980年9月曾遇一高姓半身不遂患者,右侧肢体不能自主活动,强痉而屈伸不利,舌紫暗,苔垢腻,脉弦滑,一医予补阳还五汤5剂,貌似对证,而黄芪用量为500g,且患者服药前喝过老母鸡汤,有恼怒情志刺激,于是服药后脘腹胀闷难耐,不食不便,急予理气消胀、消食通腑法,腹胀始消。此案用药失误在于黄芪用量过重,又值气滞、食积之际,某医以为王清任当年用黄芪可以到四两,现代可以再重,似乎黄芪用量越大,治半身不遂可以收效越快,结果是欲速则不达。[朱鸿铭.略谈临证用药之偏.山东中医杂志,1987(4):4]

陈慈煦经验:王清任《医林改错》中用补阳还五汤治中风偏枯,方中重用黄芪四两益气,对中风属气虚者有效,但陈老临证见患者仍有头痛、眩晕时,若测血压又高,此系风阳未平,用黄芪以小剂量开始,逐渐递增,万不可猛浪投以大剂。同时佐以珍珠母、石决明、钩藤等平肝潜阳之品,监制其性温升散之弊。[陈继婷,万盛全,杨毅.陈慈煦用药经验举隅.浙江中医杂志,2007,42(11):681]

程益春经验: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提到:“黄芪原不必蜜炙也,世人谓黄芪炙则补而生则泻,其实生用未尝不补也。”生黄芪是程老师治疗糖尿病的一大用药特点,检索文献未发现相关证据说明生黄芪不可用于消渴,临床观察亦发现生黄芪用于治疗消渴病效果明显。[刘素荣,冯兰玲.程益春治疗糖尿病肾病用药经验撷要.山东中医杂志,2005,24(10):632]

郝现军等经验:黄芪味甘性温,功能补气升阳,益气固表,托毒生肌,利水退肿。用于表虚自汗,气虚血脱,脾虚泄泻,中气下陷,气虚水肿,痈疽不溃或溃久不收等证。黄芪配补血之品可益气生血,用于气虚崩漏失血,血虚气弱之证,故称为“气中血药”。配活血药可加强活血药的作用。正虚邪盛,用黄芪可扶助正气,驱邪外出。配疏肝理气药如柴胡、白芍、香附能增强疏肝解郁的作用。黄芪补肝气作用较强,且升清阳于肝气肝阳不足者,每用40g以上,并配香附、桔梗、升麻等宣发上焦气机之药而奏升清阳、升发肝气等功效。笔者治疗肝腹水(臌胀)最喜用黄芪。黄芪功能补气升阳,宣发上焦气机,走表行水,配软坚药可促使结块消散。鼓胀病乃气虚之甚,气虚过极,不能化气行水,可致血瘀、结、水停,非大量黄芪不足以补之、升之、行之、化之、散之。但阴虚、火毒盛、出血者慎用。[郝现军,王冠民.临床用药心悟.上海中医药杂志,2005,39(11):25]

许占民经验:许老临证善用黄芪,将其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归纳起来有以下7个方面。

益元气,补肺脾,多与人参、肉桂合用 黄芪味甘性微温,无毒,归脾、肺经。善补脾肺之气。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肺主一身之气,脾肺气足,则一身之气皆旺,故《中医大辞典》谓其:“大补元气。”对于脾肺气虚,元气不足,倦怠乏力,虚馁少气,食少便溏,畏寒肢冷,舌淡脉弱者,常以黄芪与人参、肉桂配用。参、芪合用,温壮元气之力更宏,肉桂温肾助阳,且善鼓舞气血运行。前人尝谓气虚不愈,诸药不效者,唯有益脾补肾。以上三药合用,两顾脾肾兼以保肺,所以对真元不足,阳气偏虚之候甚宜。

补元气,升阳气,多与白术、柴胡同用 黄芪味轻气浮,秉性升发,既能补肺脾之气,又善升举阳气,为补气升阳的要药。正如《本草正义》所云:“黄耆,补益中土,温养脾胃,凡中气不振,脾土虚弱,清气下陷者最宜。”临证时对于中气不足,气虚下陷,症见食少腹胀,倦怠少气,腹泻脱肛、脏器下垂及妇女崩带者,常以之配合白术、柴胡同用,共奏补气升提之功。

补虚劳,解肌热,多与桂枝、牡丹皮配用 李东垣首倡“气虚发热”,并创立甘温除大热之法。许老认为所谓气虚发热,实则气阴两亏之肌热,治疗时喜用补中益气汤合加减八味丸化裁,尤推崇黄芪、肉桂、牡丹皮三药。认为黄芪补气之中具有外透达表之性,善于益元气,泻阴火,解肌热;肉桂常以桂枝易之,则更具散肌热之功;牡丹皮苦辛气香,药性寒凉,清透阴分伏热,三药合用,补虚解热,实乃虚劳发热之佳品。

固表止汗,多与牡蛎、浮小麦同用 黄芪功擅补益脾肺,实腠和营,固表止汗。凡表虚不固,虚汗外泄者,乃必用之品。故《本草正义》谓“其皮直达人之肌表肌肉,固护卫阳,充实表分,是其专长,所以表虚诸病,最为神剂。”对于体虚自汗、盗汗之证,许老首选黄芪益气实卫,固表止汗,伍以煅牡蛎益阴潜阳,固涩止汗;浮小麦味甘性凉,专入心经,养心气,退虚热,止虚汗,如此,则气阴得复,肌腠固密,虚汗自止。

利水消肿,多与汉防己、白术配用 人体水液的输布有赖脾之运化。因此,脾的运化水液功能健旺,就能防止水液在体内不正常停滞,导致水肿诸症。黄芪既能益气健脾,利水消肿,又可补肺益卫固表,为补气利尿之要品。对于表虚不固,脾虚失运,外受风邪,水湿郁遏肌肤经络之身体困重,小便不利之水肿病证,常配合白术、汉防己同用,则益气祛风,健脾利水之效甚佳。

化生荣血,多与当归合用 盖有形之血,生于无形之气。对营血亏虚之证,许老必重用黄芪甘温补气,以补生血之源,同时配合当归甘苦辛温,养血补营之圣品,二者合用,使峻补之元气附载于血中,令血与气固,气血相裹,气得血配则静谧;血得气融,则恢复生机。故吴仪洛在注释当归补血汤时说:“黄芪乃补气之药,何以五倍于当归而云补血汤乎,盖有形之血,生于无形之气,又有当归为引,则从之而生血亦。

通调血脉,多与川芎、赤芍配伍 张潞曰:“(黄芪)性虽温补,而能通调血脉,流行经络,可无碍于壅滞也。”杨时泰称其“能活血脉”,“治脾胃虚弱,脉弦,血脉不利”,《金匮要略》黄芪桂枝五物汤中黄芪与桂枝相配宣通血痹,即用其通脉的作用。故黄芪为补阳利阴之品,在益气升散的基础上又可疏通经脉。其作为“补虚通痹之专司”,对于气虚运行无力,经脉痹阻之肢体麻木,半身不遂之证可谓针锋相对。临证之时,许老常用至30~90g,同时配合川芎、全蝎、赤芍等共奏补气活血通脉之效。

总之,黄芪味甘,性味俱浮,微温,纯于气分,善于走表,不但能大补元气,而且升气于表,布元气在人身,如天之无所不覆,临床上治疗虚劳、水肿、虚汗、血脉不通诸证,无不取其益气、升散、达表之功用。[张一昕,张会珍.许占民教授运用黄芪的临床经验.河北中医药学报,2003,18(4):33]

石筱山/石仰山经验:治疗痹症,喜用黄芪 《素问·痹论》说:“痹者各以其时,重感于风、寒、湿之气也”。风寒湿邪伤人,最易引起筋骨、经络间痹阻不通,气血流行失畅,出现周身关节疼痛、游走不定、怕冷、活动不利等,治疗上予以祛风、化湿、散寒。然而体质虚弱,尤其是卫阳不固,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体表免疫功能低下,从而保护肌肤、体表的作用减弱,病邪乘虚侵袭,风寒湿邪留注于经络关节。病邪缠绵、反复不定则体质更虚、更加无力抗拒外邪入侵。

根据中医理论“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治病求本”的原则,石氏善用黄芪扶正益气。因其性温味甘,为补气诸药之最,配合祛风散寒、活血化湿通络之品,补气不碍邪,祛邪不伤正,起到相得益彰之效。据现代药理研究证实:黄芪能增强机体免疫力,它不仅有补气、温煦、推动之功能,更有生用“性善透表”、透邪外出、扶正达邪、通痹止痛之作用。

王君,男,68岁。右肩关节酸楚较甚,举提艰难,手指胀麻,左腰腿膝亦有酸痛畏冷,苔薄腻。脉濡涩,花甲之年,肝肾气衰,寒湿痹阻关节经络。治拟益气温阳,和营通络。处方为:炙黄芪45g,川桂枝9g,白芍术(各)9g,全当归9g,川断肉12g,淫羊藿12g,制狗脊15g,鹿角片12g,巴戟肉12g,左秦艽9g,海风藤12g,鸡血藤15g,炙甘草4.5g。服药l4剂后症情有所好转,再拟上方加制草乌9g,青防风9g浸酒。每晚服50g左右,连服半年,症状基本消失而停药。

痹症日久,每易耗伤气血,气血失畅则百骸肢节失于温煦濡养,又有年老肝肾渐衰,肝主筋,肾主骨而出现痹阻不通,不通则痛症状,因而调益肝肾,益气养血,蠲痹通络,标本同治。方能祛除病矣。(《中华名中医治病囊秘·石筱山石仰山卷》)


李浩然经验:
发汗与止汗 阳虚之人自汗频来,乃表虚而腠理不密也,黄芪可以实卫敛汗;伤寒之证,行发表而邪汗不出,乃里虚而正气内乏也,黄芪可以济津以助汗。汗为津液,由肺宣发,黄芪益气补肺,故有发汗与止汗之效。如肺虚汗常自出者。可酌选牡蛎散、黄芪散;气虚外感汗源匮乏者,可选黄芪桂枝五物汤等方。
通便与止泻 黄芪甘温补气,入肺脾二经,脾健清升则泄泻可止。肺气充沛肃降有权则腑行自畅。如肺脾气虚之飧泄,可选升阳汤;气虚便秘可用局方黄芪汤等。
利尿与缩尿 肺脾气虚,治节失司,膀胱约束无力,治宜补中益气汤加益智仁、五味子,重用黄芪升举下陷之气,恢复升降转输之能,膀胱约束之力自增,小便自得控制。其次,中焦气虚升运无力可致下焦气化不及而尿闭,治宜升清降浊兼以温肾,方取补中益气汤重用黄芪并加肉桂、通草,一升一降,气化得行小便自通。
活血与止血(生血) 气血关系密切,倘因气虚则无力帅血可致血瘀。治宜益气活血。方取补阳还五汤。气虚则血失统摄而妄行,为吐衄、尿血便血、崩漏等,治当益气摄血,当归补血汤、归脾汤酌选可也。
升压与降压 气虚则心力减弱,搏出血量减少,脑部及肢体供血不足,而现一系列气虚清阳失升的低血压症状,治当益气升阳,可进升陷汤、补中益气汤等。再者黄芪能增强心肌收缩力使其输出量增加,并能直接扩张血管,故黄芪又能降压。对高血压中风后半身不遂,治宜补气活血,可选补阳还五汤加味。
祛风与息风 《金匮要略》治血痹阴阳俱微如风痹状,用黄芪桂枝五物汤,治表虚外感风湿用防己黄芪汤,以及《世医得效方》治气虚外感自汗用玉屏风散等,方中重用黄芪益气固表而御风邪。此外,“营气虚则不仁,卫气虚则不用,营卫俱虚则不仁且不用”,治当益气养血以祛虚风,可选神效黄芪汤加减,此皆黄芪息风之例,故《医学衷中参西录》谓:“黄芪主大风者,以其与发表药同用能祛外风,与养阴清热药同用更能息内风也。”
升陷与平喘 心肺气虚,胸中大气(即宗气)不足则呼吸气短,动辄喘促,脉沉细微或结代,甚至气陷二便失调;如脾气下陷清阳不升,可见久泄脱肛等。治疗均宜大补其气,前者可用张锡纯升陷汤加减;后者可取升阳汤化裁,二方均重用黄芪补气,气足则其喘自平,其陷可升。
增温与除热 气虚之人,气短怯寒,易于感冒。黄芪补气,气足则遍身得煦而寒象除矣。若脾胃气虚,升降失常又可产生虚热,治应大补其气,以补中益气汤加减,重用黄芪则其热自除。故李杲曰:“黄芪除燥热肌热圣药也。”消散与收敛 黄芪入肺脾二经,善能补气养正,故托里消毒散、内消黄芪汤等重用黄芪,令正气充旺则痈疡肿消而溃敛矣!
综上以观,凡用黄芪,便艰能畅,便泻可止;尿涩可利,尿多能缩;气陷能升,气喘可平;身热能除,身寒可却;血压高低,力能调节;内外之风,俱可应用;肿疡溃疡,消敛功同;活血止血,其揆一也;所以然者,辨证确切,黄芪善补气也。(《长江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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