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侠肝义胆喻嘉言3】破小儿惊风凿空之谬,释天下后世治疗之惑

喻老师从一则小儿落水治疗之误,详论小儿惊风凿空之谬误,再论人身之表里治法,医案一波三折,看得我惊心动魄。

一位叫袁仲卿的人,儿子玩水,不慎落入水中,救上来以后,不大一会儿工夫,这孩子就高烧呻吟。请来看小儿病的医生(“小儿医”),一看这是落水受惊啊,赶忙投以镇惊清热的药物,或者是丸剂或者是散剂,治疗二日。结果呢?这孩子居然昏迷不醒,胸高三寸,脖子也软了,头往一边倒,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气已垂绝,万无生理”)。

喻老师诊脉,“止似蛛丝,过指全无”,这显然是一个危险的脉象。所幸的是,用勺子给一点水,还有吞咽的意思。喻老师说啊,我从来不惧怕外症有多重,但这脉已经无根,恐怕救不活了(“不可救矣”)。

这时候,有一位赵姓医生,估计就是前面说的那个小儿医,附和说:“鼻如烟煤,肺气已绝,纵有神丹,不可复活。”鼻如烟煤,这是中医决生死的一个症候。可是喻老师侠肝义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道,就是一个落水,怎么弄到这个地步了呢?大家都走得远一点,有多远走多远,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会,想一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很久,喻老师说,知道了(“得之矣”)。家人一听,太好了,吾儿有救啊!医生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起来听。

 喻老师说:

“惊风一症,乃前人凿空妄谭,后之小儿受其害者,不知几千百亿兆”,过去和儿科医生争论过,但是我也没有证据,后见《伤寒论条辨》后附《痉书》一册,认真琢磨这个病,才知道“昔贤先得我心,于道为不孤”。

就说这个孩子吧,这个病虽是因惊而得,实际却是落入水中,感受了冷湿之气,其实就是外感发热之病(记得开头说的吧,“少顷大热呻吟”),加上食物在胃中,没有消化,应该是一个夹食伤寒,这个时候应该用五积散治疗。

而医生不明白这个道理(得罪人啊),用前面说的金石寒冷之药镇坠,导致外邪深入脏腑,神识因而不清。原来停在胃中的食物,因为寒凉消化不了,“所进之药,皆在胃口之上,不能透入,转积转多,以致胸高而突”(原来是药撑的啊)。

这时候用理中的药物,运转前药,倘能症减脉出,然后再按照治疗伤寒的办法治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尚有生理”)。

这个时候,那个庸医又冒出来了,还是那几句话:“鼻如烟煤,肺气已绝,而用理中,得毋重其绝乎?”看看吧,这个庸医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闭嘴,就记住几句看似真理的口头决,真是死读书,不若不读书!害得喻老师既要考虑开方看病,还得给庸医上课讲解。

好在喻老师大医精诚,正好借此机会纠正时弊,告诉他:“所以独坐沉思者,正为此耳”。所谓“鼻如烟煤”,是啥意思啊?烟煤不过大肠燥结之征,不一定代表肺气绝啊。如果是肺气绝,那一定是汗出而大喘,现在为什么身热无汗,又为什么胸高而气不逼,而且鼻准有微润呢?(看看人家喻老师诊病,那才是一个细致入微)这就是我说望其有生的原因。

行了,这不是讲课的时候,抓紧时间吃药才是正事。“于是煎理中汤一盏与服,灌入喉中,大啖一口,果然从前二日所受之药,一齐俱出,胸突顿平,颈亦稍硬”,这真是高手啊!

不过脉仍不出,人亦不苏。这个时候喻老师已经成竹在胸,说“其事已验,即是转机”。这是食物还没有消化运动,关窍还堵塞的原因。

再喝一点药,热开始渐退,别的症状也减轻了。然后按照治疗伤寒下法治疗,“以玄明粉一味化水,连灌三次,以开其大肠之燥结。是夜下黑粪甚多。次早忽言一声云,我要酒吃(哈哈)。此后尚不知人事,以生津药频灌。一日而苏。”

看得是惊心动魄,非医中圣手,怎能手到擒来!

后人有按语曰:“惊风一症,小儿生死大关,孰知其为外感耶。习幼科者,才虚心领会此案,便可免乎殃咎,若骇为异说,则造孽无极矣!”这个话说得很重,其实从医何止于幼科,稍不慎重,就可能则造孽无极矣!

《寓意草》就是一本给学生编的教材,这样的教材才能有令人身临其境的感觉。就着这个医案,喻老师较为系统地阐述了小儿惊风这一千古疑云,顺便把产后惊风、人身表里做了淋漓发挥。且看:

“门人问曰:惊风一证,虽不见于古典,然相传几千百年,吾师虽辟其谬,顽钝辈尚不能无疑,请明辨之,以开聋聩。”

这有点像《论语》啊,学生有所问,老师有所答,不像我们,管你懂不懂,满堂灌,你想你的,我说我的。

喻老师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吾为子辈大破其惑,因以破天下后世之惑”。

下面回答有点长,大概先讲解了为啥小儿阴不足阳有余,讲解了所谓惊风的症状。这些其实都是因为小儿之腠理未密,易于感冒风寒,而按照所谓惊风治疗,乱用金石药镇坠,外邪深入脏腑,千中千死,万中万死——“虽日杀数儿,不自知其罪矣”!

“小儿八岁以前无伤寒,此等胡言,竟出自高明,偏足为惊风之说树帜。曾不思小儿不耐伤寒,初传太阳一经,早已身强汗多,筋脉牵动,人事昏沉,势已极于本经,汤药乱投,死亡接踵,何繇见其传经解散耶。此所以误言小儿无伤寒也,不知小儿易于外感,易于发热,伤寒为独多。世所妄称为惊风者,即是也。小儿伤寒,要在三日内即愈为贵,若待经尽方解,必不能耐矣。又刚痉无汗,柔痉有汗,小儿刚痉少,柔痉多。世医见其汗出不止,神昏不醒,往往以慢惊风为名,而用参、芪、术、附等药,闭其腠理,热邪不得外越,亦为大害,但比金石药为差减耳。所以凡治小儿之热,但当彻其出表,不当固其入里也。仲景原有桂枝法,若舍而不用,从事东垣内伤为治,毫厘千里,最宜详细。”

这一段,喻老师可谓是痛心疾首,振臂高呼,实在没法用现在的碎语描述。纵观喻老师观点,所谓惊风,无非即是伤寒感冒,依法治之可也。看来,中医过去治疗小儿感冒就有很多误区,现在更是了,不忍称说,那就不说了。

痛批完小儿惊风,喻老师又想起了产后惊风。他说:“新产妇人去血过多,阴虚阳盛,其感冒发热,原与小儿无别,医者相传称为产后惊风,尤堪笑破口颊(骂得痛快)。”

喻老师痛批小儿惊风一说,并不是说小儿就没有惊病。他说:“小儿气怯神弱,凡遇异形异声,骤然跌仆,皆生惊怖,其候面青粪青,多烦多哭。尝过于分别,不比热邪塞窍,神识昏迷,对面撞钟放铳,全然不闻者,细详勘验,自识惊风凿空之谬。”这是断小儿受惊的金玉良言!

这一医论里面,学生还请教了所谓表里问题,喻老师以“人身就像一个壳子,包着脏腑”这样的比喻论述人体表里,形象贴切,欲知者可祥研。

喻老师借着这个小儿落水误按惊风治疗,导致几乎丧命,谆谆教诲,可是就有的学生不当回事。下面这个医案,就是再次告诫,小儿之病,千万不能乱用寒凉。

他这个学生姓王,有一个表兄的儿子患病。这个表兄可能是老来得子,把儿子惯得厉害,“纵啖生硬冷物,一夕吐食暴僵,不醒人事”,看看和现在很多小孩是不是一样啊?然后呢?然后医生又以惊风药治之,导致的结果就是“浑身壮热,面若装朱,眼吊唇掀,下利不计其数,满床皆污”。于是“至寓长跽(跪)请救”(注意请医生时的态度)。

喻老师看完以后说,这是慢脾风,孩子“脾气素伤,更以金石药重伤,今已将绝,故显若干危症。本有法可救,但须七日方醒,恐信不笃而更医,无识反得诿罪生谤”。注意,这次喻老师还是藏了一个心眼,丑话说在前头。看喻老师医案太多这样的教训,患者一会信一会不信,这病没法治,还落得一身埋怨。

结果这位王学生“坚请监督其家”,这意思,大大咧咧地表态:没事,我监督家属按时服药,“且以代劳,且以壮胆”。于是用乌蝎四君子汤,每日灌一大剂,每剂用人参一钱。“其家虽暗慌,然见面赤退而色转明润,便泻止而动移轻活,似有欲言不言之意,亦自隐忍”。注意看啊,这时候患家就有想法了!“至第六晚,忽觉手足不宁,揭去衣被,喜吞汤水”。这本来是病情好转的迹象,可是病家开始“极诋人参之害”,说这怎么能用人参呢?

这样的患者其实不在少数,特别是现在,你开完方子,他回去对着方子去百度一个一个药性去查,然后质疑你一大推问题,这种患者其实真的很难治疗,他们不信医生,相信百度。

结果这位王学生也害怕了,“王生先自张皇”,那你倒是赶紧告诉老师请教老师啊!可是他“竟不来寓告明”——这里面看得出来喻老师对王学生有点不满,是啊,是你大包大揽地打的包票——“任其转请他医,才用牛黄少许,从前危症复出,面上一团死气,但大便不泻耳。重服理脾药,又五日方苏”。本来人家喻老师说第七日苏醒,到了第六日就换医生,结果又拖延了五日。应该是又请了喻老师,才未酿成大祸。

喻老师这个气啊,看看下面结语:

“是役也(这个看病过程,都搞成战役了),王生于袁仲卿一案若罔见(前面都白说了)。而平日提命(耳提面命,天天说),凡治阴病,得其转为阳病,则不药自愈,纵不愈,用阴分药一剂,或四物二连汤,或六味地黄汤,以济其偏,则无不愈(宝贵经验再次告诉你们),亦若罔闻。姑为鸣鼓之攻,以明不屑之诲(哎,这帮不争气的学生啊,我再告诉你们一次好吧!)。”

喻嘉言关于小儿惊风之论,醍醐灌顶,虽然现在中医接触这样病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但是作为中医,则不可不知也!尽信书,不如无书。

——古朴中医20220215 03

附《寓意草》原文

袁仲卿乃郎,入水捉彭蜞为戏,偶仆水中,家人救出,少顷大热呻吟。诸小儿医以镇惊清热合成丸散与服二日,遂至昏迷不醒,胸高三寸,颈软,头往侧倒,气已垂绝,万无生理。再四求余往视。

诊其脉,止似蛛丝,过指全无。以汤二茶匙,滴入口中,微有吞意。谓之曰:吾从来不惧外症之重,但脉已无根,不可救矣。一赵姓医曰:鼻如烟煤,肺气已绝,纵有神丹,不可复活。余曰:此儿受症,何至此极,主人及客俱请稍远,待吾一人独坐,静筹其故。良久,曰:得之矣。其父且惊且喜,医者愿闻其说。

余曰:惊风一证,乃前人凿空妄谭,后之小儿受其害者,不知几千百亿兆。昔与余乡幼科争论,殊无证据。后见方中行先生《伤寒条辨》后附《痉书》一册,颛言其事,始知昔贤先得我心,于道为不孤。如此症因惊而得,其实跌仆水中,感冷湿之气,为外感发热之病。其食物在胃中者,因而不化,当比夹食伤寒例,用五积散治之。医者不明,以金石寒冷药镇坠,外邪深入脏腑,神识因而不清。其食停胃中者,得寒凉而不运。所进之药,皆在胃口之上,不能透入,转积转多,以致胸高而突,宜以理中药运转前药。倘得症减脉出,然后从伤寒门用药,尚有生理。

医者曰:鼻如烟煤,肺气已绝,而用理中,得毋重其绝乎?余曰:所以独坐沉思者,正为此耳。盖烟煤不过大肠燥结之征,若果肺绝,当汗出大喘,何得身热无汗?又何得胸高而气不逼,且鼻准有微润耶?此余之所以望其有生也。

于是煎理中汤一盏与服,灌入喉中,大啖一口。果然从前二日所受之药,一齐俱出,胸突顿平,颈亦稍硬,但脉仍不出,人亦不苏。余曰:其事已验,即是转机,此为食之未动,关窍堵塞之故。再灌前药些少,热已渐退,症复递减。乃从伤寒下例,以玄明粉一味化水,连灌三次,以开其大肠之燥结。是夜下黑粪甚多,次早忽言一声云:我要酒吃。此后尚不知人事。以生津药频灌,一日而苏。

胡卣臣先生曰:惊风一证,小儿生死大关,孰知其为外感耶?习幼科者,能虚心领会此案,便可免乎殃咎,若骇为异说,则造孽无极矣。

门人问曰:惊风一证,虽不见于古典,然相传几千百年,吾师虽辟其谬,顽钝辈尚不能无疑,请明辨之,以开聋聩。

答曰:此问亦不可少,吾为子辈大破其惑,因以破天下后世之惑。盖小儿初生,以及童幼,肌肉、筋骨、脏腑、血脉,俱未充长,阳则有余,阴则不足,不比七尺之躯,阴阳交盛也。惟阴不足阳有余,故身内易至于生热,热盛则生痰、生风、生惊,亦所恒有。设当日直以四字立名曰热痰风惊,则后人不炫。因四字不便立名,乃节去二字,以惊字领头,风字煞尾。后人不解,遂以为奇特之病也。且谓此病有八候:以其头摇手劲也,而立抽掣之名;以其卒口噤、脚挛急也,而立目邪心乱搐搦之名;以其脊强背反也,而立角弓反张之名。相传既久,不知其妄造,遇见此等证出,无不以为奇特。而不知小儿之腠理未密,易于感冒风寒。风寒中人,必先中入太阳经。太阳之脉,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入脑,还出,别下项,挟脊抵腰中,是以病则筋脉牵强。因筋脉牵强,生出抽掣搐搦、角弓反张种种不通名目。而用金石药镇坠,外邪深入脏腑,千中千死,万中万死,间有体坚证轻得愈者,又诧为再造奇功。遂至各守颛门,虽日杀数儿,不自知其罪矣。百年之内,千里之远,出一二明哲,终不能一一尽剖疑关。如方书中有云,小儿八岁以前无伤寒。此等胡言,竟出自高明,偏足为惊风之说树帜。曾不思小儿不耐伤寒,初传太阳一经,早已身强汗多,筋脉牵动,人事昏沉,势已极于本经。汤药乱投,死亡接踵,何繇见其传经解散耶?此所以误言小儿无伤寒也。不知小儿易于外感,易于发热,伤寒为独多,世所妄称为惊风者,即是也。小儿伤寒,要在三日内即愈为贵,若待经尽方解,必不能耐矣。又刚痉无汗,柔痉有汗,小儿刚痉少,柔痉多。世医见其汗出不止,神昏不醒,往往以慢惊风为名,而用参、芪、术、附等药,闭其腠理,热邪不得外越,亦为大害,但比金石药为差减耳。所以凡治小儿之热,但当彻其出表,不当固其入里也。仲景原有桂枝法,若舍而不用,从事东垣内伤为治,毫厘千里,最宜详细。又新产妇人去血过多,阴虚阳盛,其感冒发热,原与小儿无别,医者相传称为产后惊风,尤堪笑破口颊。要知吾辟惊风之说,非谓无惊病也。小儿气怯神弱,凡遇异形异声,骤然跌仆,皆生惊怖,其候面青粪青,多烦多哭。尝过于分别,不比热邪塞窍,神识昏迷,对面撞钟放铳,全然不闻者。细详勘验,自识惊风凿空之谬。子辈既游吾门,日引光明胜义,洗濯肺肠,忽然灵悟顿开,便与饮上池无二。若但于言下索解,则不能尽传者多矣。

门人又问曰:伤寒原有一表一里之法,今谓热邪当从表出,不当令其深入,则里药全在所摈矣,岂于古法有未合欤?

答曰:此问亦不可少。古法甚明,但后人卤莽不悟耳。盖人身一个壳子,包着脏腑在内。从壳子上论,即骨亦表。而从近壳子处论,即膀胱尾闾之间亦出表之路也。在外以皮毛为表之表,在内以大小孔道为里之表。总驱热邪从外出也。惟有五脏之间,精神魂魄,意之所居,乃真谓之里,而不可令外邪深入耳。如盗至人家,近大门则驱从大门出,近后门则驱从后门出,正不使其深入而得窥寝室耳。若盗未至后门,必欲驱至,及已至后门,必欲驱从大门出,皆非自全之道也。试观心肺脾肝肾之内,并无血脉、皮毛、肌肉、筋骨也,而所主者,乃在外之血脉、皮毛、肌肉、筋骨,则安得以在外者即名为表耶?所以伤寒之邪入内,有传腑传脏之不同,而传腑复有浅深之不同。胃之腑外主肌肉而近大门,故可施解肌之法,内通大小肠而近后门,故间有可下之法;至胆之腑,则深藏肝叶,乃寝室之内,去前后门俱远,故汗下两有不宜,但从和解而已。若传至三阴,则已舍大门而逼近寝室,设无他证牵制,惟有大开后门,极力攻之,使从大便出耳。今之治伤寒者,误以包脏腑之壳子分表里,故动辄乖错。诚知五脏深藏于壳内,而分主在外之血脉、皮毛、肌肉、筋骨也,胸中了然矣。

门人又问曰:获闻躯壳包乎五脏,奉之为主之诲,心地顿开。但尚有一疑,不识人身之头,奉何脏为主耶?

答曰:头为一身之元首,穹然居上,乃主脏而不奉藏者也。虽目通肝,耳通肾,鼻通肺,口通脾,舌通心,不过借之为户牖,不得而主之也。其所主之脏,则以头之外壳包藏脑髓。脑为髓之海,主统一身骨中之精髓,以故老人髓减,即头倾视深也。《内经》原有九脏之说,五脏加脑髓、骨脉、胆、女子胞,神脏五,形脏四,共合为九,岂非脑之自为一脏之主耶。吾谓脑之中虽不藏神,而脑之上为天门,身中万神集会之所,泥丸一宫,所谓上八景也。惟致虚之极者,始能冥漠上通,子辈奈何妄问所主耶?凡伤寒显头痛之证者,用轻清药彻其邪从上出,所谓表也;用搐鼻药搐去脑中黄水,所谓里也。若热已平复,当虑热邪未尽,用下药时,大黄必须酒浸,藉酒力以上达,所谓鸟巢高巅,射而取之之法也。今世治大头瘟一证,皆从身之躯壳分表里,不从头之躯壳分表里,是以死亡莫救。诚知脑之自为一脏,而颛力以攻之,思过半矣。

附:沙宅小儿治验

卫庠沙无翼,门人王生之表兄也。得子甚迟,然纵啖生硬冷物,一夕吐食暴僵,不醒人事。医以惊风药治之,浑身壮热,面若装朱,眼吊唇掀,下利不计其数,满床皆污。

至寓长跽请救。诊毕,谓曰:此慢脾风候也。脾气素伤,更以金石药重伤,今已将绝,故显若干危症。本有法可救,但须七日方醒,恐信不笃而更医,无识反得诿罪生谤。

王生坚请监督其家,且以代劳,且以壮胆。于是用乌蝎四君子汤,每日灌一大剂,每剂用人参一钱。其家虽暗慌,然见面赤退而色转明润,便泻止而动移轻活,似有欲言不言之意,亦自隐忍。至第六晚忽觉手足不宁,揭去衣被,喜吞汤水,始极诋人参之害。

王生先自张皇,竟不来寓告明,任其转请他医。才用牛黄少许,从前危症复出,面上一团死气,但大便不泻耳。重服理脾药,又五日方苏。

是役也,王生于袁仲卿一案若罔见。而平日提命,凡治阴病,得其转为阳病,则不药自愈,纵不愈,用阴分药一剂,或四物二连汤,或六味地黄汤,以济其偏,则无不愈,亦若罔闻。姑为鸣鼓之攻,以明不屑之诲。

 中医古训 

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

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

——清·乐凤鸣《同仁堂药目叙》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张氏医通》漫惊
《活幼口议》元 曾世荣
寓意草-清-喻昌
妇人大全良方 卷6
茶花的烟煤病和炭疽病怎么治?
看小儿病状歌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