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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管窥·老子文化与楚文化有何关系?

老子文化与楚文化有何关系?

“文化”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大概是人类一切思想、行为、成果、制度等都可以囊括在其中,既有物的,也有非物的。它与人名连用,即是围绕某一特定人物展开理论探讨;它与地名合体,则为聚焦于某一特定区域进行理论阐释。

许多研习道家学说的专家都认为,以人物为着眼点的老子文化,与以地域为立足点的楚文化关系密切。二者可谓相互促成,相互影响,交相辉映,甚至“水乳交融”。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知道,按照学界的普遍观点,老子是春秋时代的思想家,年长孔子二十多岁,司马迁在《史记·老子列传》上说他的出生地在楚国。楚国,源自鬻子,此人乃周文王的功臣,周成王因鬻子之功而册封他的曾孙熊绎建立子爵级别的楚国,此后楚国逐渐走上强大。

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还介绍道,楚地分为三部分:东楚、西楚、南楚,涵盖到长江流域、汉江流域和淮河流域。老子故里应当属于西楚的势力范围。三楚之地所孕育的文化,既是中国文化史上著名的地域文化——楚文化,或曰荆楚文化。

楚文化或荆楚文化,自成一统,属于相对独立的文化形态。任继愈先生曾将先秦时期的中国版图划分为四大文化区,每个文化区对应一种文化形态,分别是:邹鲁文化、燕齐文化、三晋文化、荆楚文化。任先生认为老子、庄子都受到楚文化的影响,他们的思想都带有楚文化的鲜明特征。

那么楚文化的鲜明特征,体现在哪里呢?

很多,但有两点最为突出:一是其神秘性,二是其创生性。

先说神秘性。

《汉书·地理志》上有言说,楚国这个地方,“信巫鬼,重淫祀”。根据考古学发现可知,楚人特别热衷于巫术巫技活动,祭拜名目繁多,信仰对象多元。巫风之盛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社会上流行着一种对思想言论之神秘性的超包容态度,且这种思潮对文学艺术的发达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再说创生性。

楚人崇尚创新求变。起初,楚君仅为子爵,在周朝有爵贵族中处在偏低的位阶,但在熊渠为君时,他却在名号上推出别出心裁的做法,并自圆其说。熊渠在楚国分封儿子时,直接僭越,采用和周天子同级别的“王”号,后来因惧怕周厉王征伐,又改王为侯爵,即使这样,也是违背了周初分封之安排的,但熊渠给出的解释却是:“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史记·楚世家》)。他首先把自己当做另类,然后再不按套路出牌。

此外,楚国还在境内设置了县,在中国历史上最早推行了县制。这都属于楚人的创新思维、创造精神。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所养之人,既包括生理上的与众不同之处,也包括精神上的独特性。反观古今中外历史可知,地理环境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人类历史的走向。

独具神秘性和创生性的楚文化,为老子文化的萌发提供了肥沃土壤。老子文化以思想见解为核心,而老子思想又围绕“道”来展开。不论是“道”这个概念的提出,还是对其做系统解读,都明显体现出了上面所提到的楚文化之两种特性。包括老子以水来喻道的构思,无疑也是站在多水之楚地而激发出的灵感。

之于老子文化与楚文化之具体关联,可以说,老子文化诞生并形成于楚地,属于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核心所在、高峰所在;楚文化因老子文化的出现而更加丰富、深刻,楚人之审美情趣、精神境界因此也得到升华。

难怪任继愈先生说,孔孟代表周鲁文化,而老庄就代表荆楚文化。梁启超先生还把老子思想学术视作中国文化的“南派正宗”,而蔡元培先生也将其视作“北方文化之反动力”。可以想象,若没有老子文化,楚文化必会逊色很多很多。(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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