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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之法:隶书作品章法不同于其他书体,这种特殊布局属其独有

中国书法经过三千多年的发展演变,目前已经形成了七种成熟的书体,即篆书、隶书、楷书、草书、行书、行楷和行草。每一种书体的书法作品在章法布局上基本都有三个要素组成,即正文、落款和印章。而隶书的正文书写却要恪守“行距大于字距”的原则,这是不同于其它书体书法作品的显著特征,属其独有。

刘炳森先生作品

这里所说的隶书是指成熟时期的汉隶,不是东汉以前的古隶,也不是现代的丑隶

从严格意义上说,隶书是中国书法文化史上第二种成熟书体,也是一种承上启下的非常重要的书体,它由大篆经过第一次隶变而成型,又经过第二次隶变演化出楷书和草书。在某种程度上,它的产生并不比小篆更晚。如果把小篆作为中国书法的第一种书体的话,隶书同小篆属于同时代的产物。

秦始皇统一文字后,由丞相李斯在汇总六国文字的基础上创造了小篆。但是,由于小篆书写太繁琐,一般的人在认读上也有障碍。所以从小篆诞生那一天起,在民间、包括一些非正式的官方文书和书信交流中就同时使用着另一种书体,即简牘体。这种字体带有明显的篆书意味,但结字和书写笔法却发生了巨大变化,根本上说就是删繁就简、化难为易,既便于书写,又利于认读。此后,秦始皇也没有下令禁止这种字体的流行,说明他也是认可了这种快捷方便的书体了。

简牘体一直延续使用到汉末,并逐渐向传统隶书过渡。东汉是隶书发展的分水岭。东汉之前的隶书还是简牘体,结字和笔法明显带有篆书的痕迹,这个时期以前的隶书也被后世称为“古隶”;东汉之后,隶书发展日趋成熟,最大的特征就是出现了波磔笔画,也就我们所说的“一波三折”,或者叫做“蚕头雁尾”,在字形上由古隶的长方形结字变为正方和扁方,所以也称为“八分书”。相对于东汉以前的古隶,这个时期的隶书又称为“今隶”。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标准隶书”。

现代书法中流行的三种隶书形式

我们常说的隶书应该是东汉以后的“今隶”,既不能是东汉以前的简牘书,也不能是现代流行书风下的“丑怪”隶书。

非标准隶书过度追求视觉艺术效果,作品章法步入误区

我在这里一直强调“标准隶书”这个概念,是因为隶书除了有古隶和今隶的区别以外,还有清代以后出现的“变体隶书”和现代流行书风下的“丑怪隶书”之分,后两者可以称为“非标准隶书”。

(一)清代隶书引入了国画元素和楷草笔法,但总体上还是隶书。清代是一个隶书创新和发展的时代,尤其是以“扬州八怪”为代表的书画家,把国画元素和楷草笔法融入隶书当中,使隶书在结体、造型、笔法等方面发生了巨大变化,打破了传统隶书的规范性和原则性。比如金农的漆书,大量使用了偏锋笔法,这在正统书法家的眼里是严重的病笔;比如伊秉绶的黑体隶书,大量使用篆书笔法、长方结体和横竖一致的粗体,同时弱化“蚕头雁尾”,创造了一种全新的隶书体式;再比如郑板桥的“六分半”,隶书里大量夹杂楷书笔法、甚至是楷书字,章法上有行无列、甚至是无行无列,被后人称为“乱石铺街”。

这些名家的隶书引领了一种新书法潮流,对于书法创新也许是一件值得肯定的创举,这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但对于隶书发展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将隶书引入了一个死胡同,尤其是现代流行书风下的一批“艺术家”师法“扬州八怪”的作法,进一步将隶书夸张和变形,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丑怪隶书,却使这门规矩、高雅、端庄的书体越来越找不到传统的影子。

清代隶书作品

(二)现代丑怪隶书过度追求视觉艺术效果,盲目夸张变形,已经不能称其为隶书。近些年,由于受展览书法的影响,书法创作过度追求视觉效果,而忽视传统笔法,隶书也同其他书体一样遭受了过度的夸张和变形,盲目引入简牘书和后期书体元素,有些已经把隶书改得不伦不类、面目全非,根本上说已经不能称其为隶书了。

一是过度夸张变形。将本来横竖排列规则的笔画故意弄得歪歪扭扭,横七竖八;或者故意将字形设计得一个大一个小,一个挂在天上、一个伏在地下,或者一个很扁、一个又弄得很长,看起来就十分突兀;还有的在墨法上作文章,一会儿用浓墨或涨墨涂一个黑墨团,一会儿又用枯笔勉强画出一团乱麻样的东西,让人看起来特别难受。

二是大量连贯用笔。将行草书的笔法引入隶书,勉强地使一些本不能连带的笔画强行连在一起,使本来就比较臃密的纵向笔画更加密不透气,在感观上十分不舒服。有的甚至用隶书写草书符号,看起来既不是章草,又不是简牘。

三是大量使用楷法。楷书和草书比隶书产生的晚,本来在隶书中引入楷和草的笔法都属不规范用笔,但现代书法却大量使用,比如横折笔画中使用顿笔转折,或者将捺笔波脚写成楷书出刀,就让人感觉没法接受。这一点绝不同于郑板桥或现代一些书法大家将隶书笔意引入楷书或行草书的做法,因为他们所写的不是隶书。

现代隶书作品

但是,我说这些并不是否定隶书的创新。其实作为书法艺术,无论怎样尝试都不为过,但是对于标准隶书不能乱创新,否则就失去隶书的灵魂。如果承认是隶书,就应该按照隶书的规则创作。这种夸张变形的章法只能用于展览和艺术交流,不能堂而皇之的取代主流。

标准隶书章法布局应该掌握三项原则,“行距大、字距小”是其独有章法

隶书,因为其特殊的结字和美学特征,章法布局上除了具备其它书体书法作品的统一规则外,在正文排列上还要符合“行距大、字距小”的原则。

(一)行距大,字距小

前文已经说过,中国书法目前可以细分为七种基本书体,我们可以将其中的篆书、隶书和楷书称为静态书体。这三种书体的书法作品因为都具备工整、端庄的要求,所以正文章法很难出现大的变化,一般都是规规矩矩的书写,有的甚至还要打界格书写。

但是,由于隶书结字上具有横向取势的特征,整体字形就呈现扁方造型,因而笔画的排列就出现横向疏朗、纵向紧密的特点,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有些字就会出现横画细而竖画粗的情况。这就要求在章法布局上,将行距拉大,而将字距缩小,在视觉上弥补横向宽而纵向窄的反差。

由于标准隶书在创作时一般采取横有列、纵有行的章法,大多数情况下还会打上格子来写,以增强 书法作品的端庄和严谨。所以,一般在行距和字距比例上多采取4:3、3:2这样的比例比较合理。下图是一幅国展获奖隶书作品的截图,它的行距与字距之比大致就是4:3.

一幅国展获奖隶书作品的行距和字距

(二)落款书体除篆书以外都可以使用

根据书法作品落款字体要晚于正文书体的规则,除了篆书比隶书产生的早以外,楷、行、草等几种书体都可以作为落款书体。但是,为了将正文与落款有所区分,除特殊情况以外,一般不使用隶书,而最好用行、行楷或行草书,能够化解隶书正文因为书体太端庄造成的呆板感觉,更显灵活生动。

另外,隶书作品落款字号有时可以同正文一样大小,但多数情况下应该小于正文字号,不能出现大于正文字号的情况。

(三)用印同于其他书法作品,不再赘述。

方圆居文化隶书作品

结语:

隶书是一种非常传统的书体,很适合业余书法爱好者学习和创作。除非自己是专业搞艺术创作,建议学习正规标准隶书,用其书写的隶书作品庄重、典雅、含蓄、舒展,无论送友,还是自己欣赏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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