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始就对自己说:我将遇见好管闲事的人、忘恩负义的人、傲慢的人、欺诈的人、嫉妒的人和孤僻的人。他们染有这些品性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不论我是什么人,都只是一小小的肉体、呼吸和支配部分。
每时每刻都要坚定地思考,就像一个罗马人,像一个赋有完整而朴实的尊严,怀着友爱、自由和正义之情感去做手头要做的事情的人那样。
你碰到的外部事物使你分心吗?给出时间来学习新的和好的东西而停止兜圈子吧。
不要去注意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一个人就很少会被看成是不幸福的,而那些不注意他们自己内心的活动的人却必然是不幸的。
在人的生活中,时间是瞬息即逝的一个点,实体处在流动之中,知觉是迟钝的,整个身体的结构容易分解,灵魂是一涡流,命运之谜不可解,名声并非根据明智的判断。
一言以蔽之,属于身体的一切只是一道激流,属于灵魂的只是一个梦幻,生命是一场战争,一个过客的旅居,身后的名声也迅速落入忘川。
那么一个人靠什么指引呢?惟有哲学。
亚历山大、庞培、凯撒在粉碎数十万计的骑兵和步兵,频繁地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之后,他们最后也告别了人世。
赫拉克利特在大量地思考了宇宙的火之后,最后死于水肿病,死时污泥弄脏了全身。
这个人在做什么,为什么做,他说了什么,想了什么,争论什么,注意所有这些事情将使我们忽略了观察我们自己的支配力量。
死亡像生殖一样是自然的一个秘密,是同一些元素的组合与分解,而全然不是人应当羞愧的事情,因为它并不违反一个理性动物的本性,不违反我们的结构之理。
这些坏事应当由这样一些人做是自然的,这是一种必然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不允许这样,就等于不允许无花果树有汁液。
但无论如何要把这牢记在心:你和他都要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死去,不久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要被人忘却。
把一切发生的事情都看做是正当地发生的事情,如果仔细地观察,你将发现它就是这样。
我在此不仅是指事物素列的连续性,而且指正当本身,仿佛它是由一个分派给每一事物以价值的人所做的。
你是作为一个部分存在。你将消失于那产生你的东西之中;但更确切地说,你将通过变形而被收回到它的生殖原则中。
永远把宇宙看做一个活的东西,具有一个实体和一个灵魂
时间好像一条由发生的各种事件构成的河流,而且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因为刚刚看见了一个事物,它就被带走了,而另一个事物又来代替它,而这个也将被带走
每一件发生的事情都像春天的玫瑰和夏天的果实一样亲切并且为人熟知,因为疾病、死亡、诽谤、背叛以及任何别的使愚蠢的人喜欢或烦恼的事情就是这样。
我按照本性经历所发生的事情,直到我倒下安息,直到我呼出的气息化为我每日吸入的那种元素,直到我倒在这块大地上
-我的父亲从它收集种子,我的母亲从它获得血液,我的奶妈从它吸取奶奶汁,在许多年里我从它得到食物和饮的供应;当我践踏它,为许多的目的滥用它时,它默默地承受着我。
我现在要把我自己的灵魂用于什么事情上呢?在任何场合我都必须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在我的这一被称为支配原则的部分中拥有什么呢?
我现在拥有谁的灵魂呢?是一个孩子的灵魂?抑或一个年青人、一个软弱的妇人、一个暴君、一个家畜、一个野兽的灵魂?
想想普遍的实体,你只占有它很少的一部分;想想普遍的时间,你只分到它一个短暂和不可分的间隔;想想那被命运所确定的东西,你是它多么小的一部分。
你要回忆一下你经历过多少事情,你一直能忍受多少困苦,你的生命史现在告终,你的服务现在终止;你又见过多少美丽的事物,你蔑视过多少快乐和痛苦,你拒斥了多少所谓光荣的事情,你对多少心肠不好的庸人表示过和善。
很快,你就将化为灰尘,或者一具骷髅,一个名称,甚至连名称也没有,而名称只是声音和回声。
死亡是感官印象的中止、是欲望系列的中断,是思想的散漫运动的停息,是对肉体服务的结束。
只要脚做脚的工作,手做手的工作,手脚的劳动绝不违反本性。所以,对于一个人来说,只要他做的是一个人的工作,他的工作也绝不违反本性。
亚细亚、欧罗巴是宇宙的一角:所有的海洋是宇宙的一滴。阿陀斯山是宇宙的一小块,所有现存的时间是永恒中的一点。所有的事物都是微小的、变化的、会腐朽的。�不好的庸人表示过和善。
那看见了现在事物的人也看见了一切,包括从亘古发生的一切事物和将要永无止境延续的一切事物,因为一切事物都属于同一系统、同一形式
经常考虑宇宙中所有事物的联系和它们的相互关系。因为所有事物以某种方式都互相牵涉着,因而所有事物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亲密的,因为一事物依次在另一事物之后出现,这是由主动的运动和相互的协作以及实体的统一性造成的。
观照内心。善的源泉是在内心,如果你挖掘,它将汩汩地涌出。
哲学家说,每一灵魂都不由自主地偏离真理,因而也同样不由自主地偏离正义、节制、仁爱和诸如此类的品质。
毫不炫耀地接受财富和繁荣,同时又随时准备放弃。
哲学家说,如果你能敏锐地观察,就能明智地调查和判断。
图/约翰·保尔1882年-1918年
文/马可·奥勒留《沉思录》121年-1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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