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若泛指读书人,则有学有所成和学业不精之分。文吏,文中所指为古时基层小吏。学有所成的读书人,自然是学识渊博,胸怀大志,若遇贤明君主则可一展宏图,建大成就;如若生不逢时,亦会如大海中的泛沫,随波逐流而已。学业不精的读书人,或投机,或逢迎,亦或委身“文吏”,有时却以“儒生”自居,终也是泛众一员。文吏,于古时而言,亦是读过书的,只是他们读书的目的性、应用性更强,就是为了谋生。朝廷的官吏职位如同垒塔,上少底众,基层的文吏最多,尽责于上,事民于下。若文吏皆无能或失德,朝廷之塔便如风雨飘摇,倾坠只在须臾间。“程材篇”中尽褒儒生却狂贬文吏,有失其实,似有不妥。胸有百万经书,若不能为国为民谋福,真的是“百无一用是儒生”!
无论文吏与儒生,皆可能成为尸位素餐者。时势可以左右人的思维,也能造就人的作为。官场,既是角斗场,亦是大染缸。官场中,有才高兼具高尚德操者,有才高但德不配位者,有德高却才疏者,亦不乏无实才且失德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德高者其德无患。才低,误事却未必害人;失德,虽有才却终将误国害人。高官位者或许有才,但未必有利国利民之德操;基层就职者,其才更实用,其德或更为民众所信。无论高官与小吏,德操高尚者众,则为国之幸、民之福。再言惶论:儒生不是高德大才的代名词,文吏亦非尽是低才无德。若以儒家之礼言之,擅将文吏尽皆贬为无德且才低,当是对经书大道之不敬,何谈“大义”?
文吏履其职,便是以已之所长为官之所用,并换得生计之资,如何便称“文吏无所抱”?儒生“抱道贸禄”,亦是离不开一个“换”字。儒生读了经书,便自恃“得道”,自诩堪为国用,遂不屑民事,只求高官厚禄,此非礼之本义,枉称儒生。古今长史,常有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高士”,高谈国事,阔论天下,此亦是所谓的儒生。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儒生与文吏,若以研读经书为标准,则可将儒生喻为尺,文吏喻为寸。为尺之儒生,惰于民事则为其短,此短常被儒生无视,更常以其口舌之能狡辩。为寸之文吏,勤于民事为其长,长到世间常知有文吏而不知有儒生。长尺、短寸各有所需,儒生、文吏各有所能。以儒生、文吏中的个例判定不同群体的优劣,有失偏颇。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世间之物千差万别,凡物加工可成器。世上的人亦是千差万别,人若知学可成才。器物有大小贵贱,当取之各尽所用;人才分优劣强弱,需使其各尽所能。孙武、阖庐善用兵,需有将可用、有兵可驱。学者,尝学之人,学而有专,便是有了“核”,不再是“郁朴”之人。有“核”者为士,可喻其为能统千军万马的高士;“郁朴”者亦为士,可喻其为冲锋陷阵为将积功的兵士。亦有学者,只为心中有“核”,无意理会成为高士,此谓“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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