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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记忆】在长治崛起的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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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129师挺进太行后,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游击战。由于兵员迅速增扩,武器弹药十分缺乏,严重影响了抗战。为此,毛泽东主席指出:“每个游击根据地,都必须尽量设法建设小的兵工厂,办到自制弹药、步枪、手榴弹的程度,使游击战争无军火缺乏之虞。”

千人大合唱


驮在驴背上的兵工厂


八路军最早的兵工厂对外称“八路军流动工作团”,跟随一二九师主力部队游击在千山万壑,故称流动工作团,也称“驮在驴背上的兵工厂”。


1938年年初,八路军在晋东南地区建立起5个师属流动和半流动修械所,其中有黎城县阳和脚村和东井村枪支修械所。同时,八路军总部在襄垣,决死纵队在沁源也各自建起一个修械所,开始简单的军工生产。这些修械所只修配一些损坏的枪支和锻造一些大刀片、红缨枪枪头等简陋武器,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军工生产,也没有统一的组织领导。8月,八路军总部决定整合各个随军修械所,并于次月在榆社县韩庄村组建总部修械所。到年底,八路军总部修械所职工发展到380多人,技术、装备有了提高,初步具备了生产步枪的能力,月产步枪五六十支,远远不能满足战场需要。


1939年,随着太行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扩展,八路军总部决定扩大总部修械所的生产,组建隐蔽固定的大型兵工厂。经过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和总后勤部部长杨立三勘探选址,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实地视察后,一致决定将新址选在黎城县黄崖洞。6月中旬,八路军成立军工部,开始对根据地各个兵工厂进行整合,到年底,军工部建成4个兵工厂,1个复装子弹厂。


1940年10月,黄崖洞兵工厂生产出第一批八一式步枪。随即,军工部在黎城上赤峪组织一厂、三厂和武乡柳沟铁厂的技术人员对日军掷弹筒进行解剖、测绘、仿制。经过4个月的努力,终于在黄崖洞兵工厂里制造出我军第一门掷弹筒。1941年4月,这种掷弹筒在黄崖洞兵工厂和高峪兵工厂投入批量生产,被正式命名为五○炮。5月起,军工部组织生产的五○炮和五○炮弹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使我军有了能与日军抗衡的火力。同时,军工部在黎城县东崖底村和武乡县温庄村分别开办地雷训练班,分期分批培训武委会主任和民兵队长,很快在根据地掀起了“村村碾炸药,户户造地雷”的群众性爆破运动。长治军民还从当地实际出发,大量制造石雷。根据地的成年人几乎人人都学会了制造地雷的技术。晋东南民兵李海元、王彦才还发明了制雷机,每天能制石雷30多颗。由此,根据地涌现出众多造雷英雄,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地雷战。


从1939年6月到1941年11月,经过两年半的发展,军工部在太行山上发展了10个兵工厂,职工总数达到3000多人,拥有相当于120马力的蒸汽动力设备和简易机床124台,初步形成了八路军太行军工基地。


整个抗战期间,军工部下属各兵工厂总计修理枪械数万支,修炮约1000门,造枪9758支,生产掷弹筒2500具,迫击炮改平射炮近百门,复装和新制子弹223万余发,制造手榴弹58万余枚,掷弹筒弹19.8万余发,各种口径迫击炮弹3.8万发,指导与协助地方生产地雷、手榴弹1000万枚以上,生产无烟火药7700公斤,硝铵炸药11750公斤,大大装备了八路军部队,为夺取抗战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人民军工的开拓者刘鼎


刘鼎是中北大学第一任校长,曾先后在德国、苏联留学,是闻名中外的军工与机械专家。


抗战爆发后,刘鼎来到晋东南,投身抗日救国第一线。1940年4月,经朱德总司令提名,刘鼎被任命为八路军总部军工部部长。根据中共中央坚持持久战、游击战的战略思想,结合长治煤铁资源丰富的实际,刘鼎从全局出发,提出了一系列发展壮大军工生产的方案,并逐步实施。


当时,太行山上的3个兵工厂基本上是“闭门造枪”,生产的步枪规格不同、性能各异、零件不能互换,且存在生产效率低、质量差、成本高等问题。刘鼎最大的贡献就是狠抓枪炮的制式化生产。


到职后,他首先规范了步枪生产的标准化、制式化。他从八路军常年山地作战的需要出发,提出了一种枪身短、刺刀长、重量轻、能与日军三八式步枪抗衡,又能使用日军三八式步枪子弹的新枪设计方案,并组织试制。经过两个多月的实验,一支八路军自己设计制造的制式化新步枪诞生了。1940年8月1日,刘鼎背着新枪到总部汇报。实验现场,他突然将步枪抛刺到房梁上,松开手后,只见步枪来回摇晃,刺刀坚韧不折。这支步枪重3.36公斤,较日军三八式步枪轻0.74公斤,射击准确,刺刀锋利,且能自动弹出,外形美观,受到彭德怀、左权、刘伯承等总部首长的高度赞扬,定名为八一式步枪。


随后,在彭总的指示下,各兵工厂按照刘鼎制定的标准大批量生产。刘鼎亲自设计了成套样板和检测工具,反复培训工人,终于将一大批来自农村的手工业工匠、青年战士和农民,培养成适应专业分工、使用样板生产的熟练工人,从而保证了整枪的质量,并大大提高了产量。仅1940年下半年就生产了3300支。


为了培养更多的军工人才,1941年5月,八路军总部决定在太行抗日根据地创立第一所兵工学校——太行工业学校,刘鼎担任第一任校长。从5月起,太行军工部组织成批生产的掷弹筒和炮弹源源不断运往前线,八路军有了与日军抗衡的火力,打得日军措手不及。日军惊呼,八路军“在太行山上兴建了现代化兵工厂,拥有先进设备与外国专家。”


其实,八路军并没有现代化的兵工厂,也没有先进设备与外国专家。一大批来自五湖四海,怀着崇高信仰的技术人员和民间工匠在以刘鼎为代表的专家培养下,托起了八路军兵工事业的希望。


“中国第一枪”的制造者


在八路军兵工厂,有很多来自民间的能工巧匠,中国第一枪的制造者刘贵福就是其中的一个。刘贵福曾任华北第一兵工厂(淮海、惠丰前身)第一任厂长。


1939年的“无名式马步枪”,就是他和他的伙伴们手工制造的。那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延安陕甘宁边区举行工业展览会。在展品中,出现许多新奇的武器,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一支新式轻型步枪。这支枪短小精悍、轻巧实用。因展出时还未来得及命名,展览会就临时标了个“无名式马步枪”。当时,延安《新中华报》报道时,认为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延安制造是一个奇迹。毛主席当时去参观展览,手拿新枪比试一番,十分称赞地说:“使上我们自己造的枪了,造得很好,也很漂亮,要创造条件多生产,狠狠打击日寇。”毛主席还亲笔给这支枪的设计者刘贵福题词:“生产战线上的英雄”。


“中国第一枪”的设计者刘贵福,是山东宁津人,因家庭贫寒读不起书,只能到当地学堂偷学认字,一学就是4年。1923年,15岁的刘贵福外出谋生,在北京西北边防督办公署修械所当学徒,说是学徒其实是给人家打杂干零活,什么手艺也学不着,怎么办?偷学。晚上一有空他就跑到工作间,从窗口爬进工房,观看师傅加工零件,从中学到不少手艺。以后他又到山西阎锡山的太原兵工厂从事机械修理和制造,为他后来设计制造新步枪奠定了基础。


在国民党修械所期间,勤奋的刘贵福很快就成为手艺精湛的工匠,但是,穷人本事再大也遭受歧视,一些工头拉帮结伙凌辱工匠,以刘贵福为首的工匠常常受人欺负。


1937年,八路军在平型关痛击日寇的消息使刘贵福看到希望,他串联16个人投奔延安,从此,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在延安期间,生活是艰苦的,但是党中央对刘贵福的待遇却很优厚,每月津贴28块钱,其他技工津贴是18块钱,当时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的津贴才5元。这令刘贵福相当感动,把所有的干劲都用在工作中。当时,日军飞机常常轰炸延安,上级批示研制防空武器。延安没有炮,也没有造炮的能力。刘贵福等人就把库存的两挺马克沁机枪经过加工支架,重新设计三连环瞄准具和方向、高低转动机,改进发射结构,改造成高射机枪。枪身油漆还没干,刘贵福就连夜送往延安。第二天清晨,两挺高射机枪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挺立在清凉山和宝塔山上,开始保卫延安。


部分兵工厂介绍


军工部一所:即,黄崖洞兵工厂,位于黎城县,保密代号为“八路军总部流动工作团”,主要生产七九式步枪、八一式步枪、五○炮(掷弹筒)、五○炮弹(掷榴弹)等近10种枪炮。


军工部二所:即,刘伯承工厂,位于平顺县西安里村,保密代号为“太南留守处”,主要生产七九式步枪、八一式步枪。


军工部三所:位于左权县高峪村,保密代号为“高峪工作队”,主要生产七九式步枪、五○掷榴弹、手榴弹、地雷等。


军工部四所:位于河北省武安县梁沟村,保密代号为“晋冀工作队”。主要生产七九式步枪,八一式步枪。


复装枪弹实验厂:位于黎城县下赤峪村,又称下赤峪子弹厂,保密代号为“木厂”,主要生产步枪子弹铅头。


刺刀厂:位于辽县土棚村,主要生产步枪刺刀。


铁厂:位于武乡县柳沟村,保密代号为“焦作”,主要制造手榴弹、地雷、五○炮弹壳毛胚、雷管。


锻工厂:位于武乡县显王村,主要生产撞针、炮弹尾管、掷弹筒、炮身毛坯。


机器制造厂:位于辽县尖庙村,保密代号为“油坊”,主要进行炮弹实验。


工部新二所三分厂:位于壶关县仙居村,主要生产雷汞、发射药。


化学厂:位于黎城县源泉村,主要生产无烟火药、硝铵炸药。


老342厂:位于长治,包括:南石槽一分厂、附城机器二分厂、西关翻砂三分厂、安居炮弹四分厂、长治火工五分厂、西关发电六分厂、故县炼铁七分厂、枣臻炼焦八分厂、长治内旺炸药九分厂、左权县隘峪口十分厂,是长治最大的兵工厂。


新342厂:位于长治,即,惠丰机械厂,淮海机械厂,清华厂(后交七机部一院)。


(不完全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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