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2日，“里海五国”第五次元首峰会在哈萨克斯坦的“西大门”—阿克套港举行。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伊朗、阿塞拜疆等五国总统悉数参会，五方签署了《里海法律地位公约》（下称《里海公约》）等重要文件，里海问题至此取得历史性突破。
里海问题由来已久，其中利益纠纷错综复杂。此次各方能够签署“宪法”级文件，为解决国际争端提供了四点宝贵的历史经验。
第一，处理国际问题应遵循具体问题与一般规律相结合的原则。苏联时期，苏联和伊朗曾于1921年和1940年签署两份双边协议，确定里海为“两国共管之水域”。苏联解体后，沿岸五国从各自实际利益出发，对里海法律地位产生了“湖海之争”。当然这种争议是有依据和背景的，因为在现行国际法文和惯例中，里海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定性的“大水域”，这也凸显出里海问题的特殊性。
此次公约跳出常识性的“湖海之争”，创造性地使用了“领海+专属渔业区+公湖”的法律概念。既尊重国际公认准则，又符合地区实际，不失为一个成功的创举。
第二，地区矛盾应由相关国家自行化解。相对于国际其它热点海域，里海问题的妥善处理还得益于外部势力的“弱干预”。虽然西方国家通过与哈萨克斯坦等国的合作，在里海拥有一定的能源权益，但是总体上看这些权益没有上升为干涉地区内部事务的外交杠杆。
2002年1月，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阿塞拜疆及伊朗等五国副外长在莫斯科举行会议，拉开了“里海五国”的序幕。从那时起，沿岸五国一直是里海问题的主导者和推动者。美西方在里海问题上既难以对抗俄、伊等具有相当实力的大玩家，又无法找到准盟友级别的的代理人。这就确保了里海问题能够始终沿着正确且和平的道路向前迈进。当然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各方意见也有过不少反复，但是总体上是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第三，“共商、共建、共享”是解决一切国际问题的前提。当今世界，单边主义和保守主义大行其道，对国际秩序造成不小冲击，也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地区和全球性危机。不过单边主义始终是人类发展史上的怪胎，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始终是全体人类共同的心愿。在国际交往中，伙伴关系要“平等相待、互商互谅”，文明交流要“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生态体系要“尊崇自然、绿色发展”，这种“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才是解决一切国际问题的前提。
这在里海问题的处置过程中得到了完美阐述。跨度十六年的五次元首级峰会，体现了各方平等相待的共商之心；摒弃意识之争，共同规划利用水体资源，体现了各方兼收并蓄的共建之意；强调里海的生态可持续发展，展示了各方尊崇自然的共享之道。
第四，“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符合各方利益。应该说，此次《里海公约》并没有一劳永逸地终结所有议题。在里海水体表面划分时留下了“公湖”这种操作性极强的概念，而对于里海水底则几乎完全没有硬性规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做法会为日后某种冲突打下伏笔，但是在当下这是降温里海矛盾的最佳手段。在“丝路经济带”日益成为各国所愿的今天，里海地区作为欧亚大通道十字路口，其战略地位日趋突出。如果不能有效且和平地利用包括航道、渔业在内的海域资源，将是相关国家共同的损失。
“不以政治博弈为目的，一切以人民福祉为根本。”眼前的《里海公约》已经为世人提供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最佳范本。
王聪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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