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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向钱看会让人像吸毒上瘾一样,它是当今主要社会问题的罪魁
译者: 达骜 原作者:SAM POLKJAN

我在华尔街最后一年拿的奖金是360万美元--而且我还很不忿,因为觉得还不够。我那时30岁,没有孩子要抚养,不欠什么债,也没打算做什么善事。我想挣更多钱的心理,和一个酒鬼总想多喝一口的心思一模一样:我上瘾了。

八年前,我走进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的营业大厅,开始我的暑期实习。我早知道自己想发财,但是当我开始挣钱时,我对财富的观念却发生了改变。我是在读了一本名为《撒谎者的牌局》的书,了解到迈克尔.刘易斯在交易大厅只干了两年就挣了225000美元的奖金,才跻身到华尔街的。这笔钱看上去就像是一笔横财。每年的一二月份,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个时间,是因为这两个月是确定和发放奖金的时间,是发财的日子。

我是从我老爹那里知道致富的重要性的。他是一个现代的威利·罗曼(《推销员之死》里的主人翁。译者),一个怀揣着许多远大梦想却从未实现过的推销员。他曾经说过:“想一想如果我能挣下一百万美元,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他梦想着卖出一部电影剧本,可现实中他却是在卖橱柜。而且情况也不太好,我们有时候要靠妈妈做护士的微薄收入过活。

我老爹认为钱能解决所有问题。22岁时,我也这么想。当我第一次步入交易大厅,看到闪烁的平面电视,高科技的电脑频幕,响个不停的电话台,各种旋钮按钮,看上去就像是战斗机的驾驶舱,我很清楚自己以后要干什么。看上去那些交易员就像是在太空舱里玩电子游戏;如果你能赢了这个游戏,你就成了我最渴望做的富人。

我能挤进华尔街简直就是个奇迹。虽然我很有竞争力而且野心勃勃--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名摔跤手--我还是个每天都要饮酒和吸食大麻的人,还经常抽可卡因、利他林和吃摇头丸。我有自毁倾向,这让我因为偷盗而被哥大停学,还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过两次,并被一家互联网公司开除。我也从我老爹那里学会了发火。我现在依然可以看到他扑向我时,那张红涨扭曲的脸。我之所以能去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实习,是因为我删去了我简历中的犯罪纪录,而且下决心绝不能搞砸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唯一和那次实习一样重要的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哥大女排的发球手。但是虽然我很爱她,可当我喝醉时,有时候就会找别的女人。

我开始实习后的第三周,她很明智地离开了我。她说,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不能责怪她,但我却悲痛欲绝得下不了床。在绝望中,我给一位以前很不情愿见过几面的咨询师打了求助电话。

她让我懂得,我用酒精和药品来减轻感觉像小孩一样的无力感,并建议我别再这样下去了。这让我度过了一生中最艰难的几个月。我身体里没有了酒精和毒品,我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裂开了,心脏被暴露在了露天。那个咨询师告诉我,我滥用毒品和酒精是一个潜在性问题的症状--她称之为是一种”精神疾病“。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没给我提供一份全职工作,我只能情绪低落返回哥大继续完成学业。

毕业后,我在美洲银行找到了一份工作,这都是拜一位高层经理所赐,他愿意在一个连续三个星期每天都给他打电话的毛头小子身上冒一下险。由于在一年中我都节制自律,因此我行动敏捷,目光犀利,而且还很玩命。在我工作头一年的年底,我很激动的收到了40000美元的奖金。我一生中的头一遭,可以不用查余额就敢取钱。但一个星期后,一个只比我大四岁的交易员却被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挖走了,年薪是900000美元。在我受到刺激后--他的收入是我奖金的22倍--我开始醉心于算计能挣多少钱。

在后来的几年里我像疯子一样拼命工作,在华尔街的地位也有所提升。我成了一名债卷和信用违约掉期交易员,这是金融行业里比较来钱的工作。在我加入美洲银行仅仅四年后,花旗银行曾向我提出”1.75乘2“的聘用条件,其意思是在两年里,每年收入175万美元,我利用这件事获得了提职。我开始和一位金发美女谈朋友,并在邦德街租了一套每月6000美金租金的阁楼式公寓。

我觉得很重要。在25岁时,我能去曼哈顿的任何一家餐厅吃饭--伯纳丁餐厅--只需要拿起电话给我的经纪人打个电话,他们都会拍交易员的马屁,随意花钱款待交易员。我可以坐在第二排观看尼克斯和湖人队的比赛,只需给经纪人一个想去看比赛的暗示。满足感不光是因为有了钱。还因为有了权势。就因为我如此聪明和成功,别人就必须让我开心。

但是,我依然会因为嫉妒而烦恼。在交易柜台上,大家都坐在一起,从实习生到高层经理。当坐在你旁边的人挣一千万时,一、二百万的收入就让人有些不爽了。但不管怎样,我为自己的进步欢欣雀跃。

我的咨询师没有为我感到高兴。她说我可能花钱的方式和吸毒酗酒都一样--让自己感觉很有权势--别老是醉心于敛钱,转而多注意治疗自己的内伤可能对我会有好处。“内伤”?我认为这有些离谱,并开始为一家对冲基金工作。

现在,和亿万富豪们扎堆在一起工作,我成了一个贪婪的大火球。我会算计我的同事如果愿意,能不能买得起密克罗尼西亚群岛,或者能不能当上纽约市长。他们不光有钱,他们还有权势--远远超过能在伯纳丁餐厅就餐的权势。参议员们都会光临他们的办公室。他们是贵族。

我想有十亿美金。想想在五年的时间里,我从刚开始第一次拿到40000美金时激动不已--到在对冲基金的第二年对“只”给我150万美金而备感失望,这种变化实在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但是最终,实际上是我的那帮荒诞不经的富豪老板们,帮助我看清了无限财富的局限性。我和他们中的一位及几位交易员在一起开会,他们都在谈论对冲基金的新法规。华尔街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些规定不好。我问道:“这是不是对整个体制有好处哪?”室内马上变得鸦雀无声了,我的老板向我投来蔑视的一瞥。我记得他说:“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考虑整体问题。我只关心这对我们公司有什么影响。”

我好像受到了迎头一击。虽然他除了钱没别的,可他还是害怕亏钱。

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用新的眼光审视华尔街。我听到交易员们用尖酸刻薄的话抨击政府在金融危机后限制奖金数额的政策。在谈到提高税收的话题时,我能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到愤怒。这帮交易员蔑视影响他们奖金的任何人或任何事。一个瘾君子在没有了毒品时的表现和他们何其相似?他可以无所不为--在雪地里走上20英里去抢劫一位老太太--以满足毒瘾。华尔街和这一样。在发奖金的前几个月,交易大厅就开始变得有些像“火线重案组”里吸完了毒品的居民区。

我过去对那些比我挣钱多的人总是心存嫉妒:现在,第一次为他们和我自己感到难为情。我一年挣的钱比我妈妈一辈子挣得都要多。我知道这不公平;而且也不对。没错,我对数字很敏感也很擅长。我有做销售的天赋。但是最终,我实际上没干什么事。我是个衍生品交易员,而对我来说如果没了金融衍生品,这个世界基本上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而要没了护士可不行。现在看上去很正常的事实际上极不正常。

我最近读完了泰勒.布兰奇写的三卷有关马丁路德金牧师和民权运动的书,那些乘车示威的人跳下公交车走向那些愤怒的暴徒的情形,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我对自己说,如果我生活在六十年代,我也会乘公交车去示威。

但是,我是自己在骗自己。世上存在着大量不公之事--蔓延的贫困,不断增长的监狱人口,性侵犯泛滥,肥胖人口问题等。我不仅没有帮助解决世界上存在的这些问题,我还从中渔利。在2008年市场崩溃期间,我通过做空高风险公司的衍生产品,赚了无数的钱。在世界陷入危机时,我却赚钱了。我看到了危机的降临,可我不但没去帮助别人,危机会伤害到大多数在银行里没有百万存款的人,而是趁机捞了一把。我不喜欢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女朋友以前对我说过。她那时候说得对,而且现在依然对。只是现在,我也开始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了。

已故的社会学家和剧作家飞利浦.斯莱特在他1980年写的一本书里,对赚钱上瘾有所描写,但是对成瘾问题进行研究的专业人员却没有给予重视。和醉驾一样,赚钱上瘾也会对人造成伤害。一心只知道追求金钱的人,比其他任何人都应该对我们曾经伟大的国家被不断撕裂的现状负责。一切向钱看的人,应该对普遍存在的,非常有害的贫富之间的不平等以及中产阶级的消亡负责。挣钱上瘾的人只有在得到1400万美元的收入时才会觉得公平--包括850万美元的奖金--就像麦当劳的总裁唐.汤普森在2012年时所做的那样,而与此同时麦当劳却给它的员工发了一本小册子,给他们讲如何靠低工资生存。只有挣钱上瘾的人在当上对冲基金的经理时才能挣到上亿美元,然后再去游说要求保留税收漏洞,以使自己能享受比自己秘书更低的税率。

虽然我看清了这些事情,但是要真洗手不干却极其困难。想到钱被用完以及放弃以后的奖金,我就不寒而栗。最重要的是我害怕5--10年后,我会后悔自己像一个250那样放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机遇。更要命的是别人会以为我疯了才会辞职。2010年,我那贪婪的赚钱瘾最后一次发作,我提出要800万美元的收入,而不是360万。我的老板说,如果我答应再多干几年,他们可以提高我的奖金数额。我没有答应,而是转身离去了。

头一年非常艰难。我经历了只能用断瘾二字来形容的痛苦过程--因为害怕钱用光了而半夜惊醒,翻阅新闻标题查看我过去的哪位老同事得到了提职。经过一段时间后才感觉好些了--我开始认识到我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钱,如果我需要去挣更多,我能去挣。但是我挣钱的瘾还没有彻底断掉。有时候我还会去买彩票。

在我离开后的三年里,我结了婚,在监狱和少年感化院里讲如何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收养院里给女孩子讲写作课,还开办了一个名为“杂货船”的非营利机构,帮助穷人防止肥胖和吃食物上瘾的问题。我快乐了许多。感觉自己做了一些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扭曲的心态有所减缓。我认识到华尔街的口号--“我们比别人更聪明更努力,所以我们就该挣这么多钱”无论其真假:就是想把上瘾合理化。拉开一点儿距离,我可以看清过去看不到的东西--华尔街是一种有毒的文化,它鼓励那些疯狂想感受到权势的人变成自大狂。

我是幸运的。我曾经吸毒和酗酒的经历让我认识到我对金钱的追求是一种瘾。这些年我的咨询师对我的辅导,帮助我纠正了我身上的不足和以往的伤害,所以我有足够的自我核心意识让我断绝这种瘾。

几十个不同类型的12步援助组织--包括“群匿名组织”和“在线游戏玩家匿名组织”等--都在帮助治愈不同的成瘾问题,可是还没有一个“挣钱上瘾匿名组织”。为什么没有哪?因为我们的文化支持甚至赞美这种瘾。看看报摊上的杂志封面,都是那些名人和企业家的头像;超级富豪是我们的文化之神。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来遏制那些挣钱上瘾的人对我们国家造成的这种影响。

我一般认为如果一个人很富有,且认为自己的钱“够了”,他们就不是挣钱上瘾的人。在华尔街,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够了”的感觉很罕见。如果一个一心挣钱的家伙一边干着自己的活儿,一边发着牢骚,可还是一年一年干下去,这样他就可以给自己在银行的2000万美元存款再续进去200万,这种人八成就是上瘾了。

我最近收到了一个对冲基金交易员给我的一封电子邮件,他说虽然自己每年能挣几百万美元,却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困境而且很空虚,但没有勇气离开。我相信华尔街还有这样的人。或许我们可以组织一个群体一起来治愈上瘾的问题。如果你认同我写的东西,但又不能下决心辞职,那就先在正确的方向上迈出一小步。我们来创建一个基金,每个人都同意比如把他们年奖金的25%投入到里面,我们可以用这些钱来帮助一些真正需要这些我们狂热追逐的钱的人。大家携手一起,我们就可能为这个世界做一些实实在在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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