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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精选:在群山之上
竹尚子  日期 : 2016-04-09  来源 : 阅读时间

这是一次很偶然的旅行历程,在太行山脉的崇山峻岭之间,在我们去新乡辉县八里沟的路途之中,我们遭遇了一些让人刻骨铭心的事件或者历史元素。想起来,总不免使人心情凝重,浮想联翩。

我是随同郑州搏乐文化,还有郑州大学舞蹈协会的一行人去八里沟的。在到达八里沟景区外围以后,我们一行人是沿着一条灌水干渠入山的。这条有点类似红旗渠的灌水主干渠,很明显,也是一段历史的遗产。铸成渠道主体的岩石就是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朴实的太行人用一双手一块一块地给筑起来的。上面凝结了一代人的奋斗史和梦想史。在群山之中,我们沿着这样一条灌溉水渠前行,就是在重温历史,重温先辈们的理想。

渠道的两边有很多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但极少数我们还是记得的,譬如香椿、花椒、核桃、杏树等。更让人惊奇的是,我们遇到了几处纯粹是用大小不等的石块砌起来的石拱桥。虽然很多还称不上是桥,只能算是洞,但它依然充溢着劳动人民的智慧和自然的力量。重要的是它见证了一个时代。但最终我们还是看见了一座横跨宽阔山涧的大石拱桥。远远地我们就看见它横躺在群山之间,显得格外的醒目而光芒万丈。

在石拱桥的另一头有一个亭子也格外地耀眼。在亭子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在周围群山的映衬下,它显得庄严而凛然不可侵犯。它背靠大山,面向一江湖水,安静地注视着每一个山峰每一个游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在猜测这个亭子是什么来头什么缘由。有人说是一个墓碑,有人说是为纪念修建眼前这座水库而设立的纪念碑,也有人说它是一座功德碑。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群山之中唯一的一座亭子到底是个什么名头。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抢先越过了石拱桥,来到亭子的上游。下到亭子里要经过一段很陡的石阶。等我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下到亭子里,我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因为我听到了那遥远的嘶喊之声。

今天是清明节,或许是冥冥之中已经有神灵做了安排;或许是你们留在群山之上的魂魄在引领着我们的脚步。虽然我不相信有什么转世、灵魂之说,但人类终不是单独地生存于这个世界的灵物。在我们的背后,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总是有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存在着。我想说的就是,今天我们之所以遇到这座三潭八壮士纪念亭,其全部的内涵都在这里。是烈士泉下有知,在昭示着后来者,在昭示着共和国的继任者们,不忘历史,不忘我们的来路!

这里埋葬的八位解放军战士,是当年活跃在八百里太行山脉中无数革命军队中的一支。他们为了狙击试图冲击我军后方的大批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队,直到弹尽粮绝,还始终坚守着防线,直到最后全部殉难于三潭。在这青山碧水之间,他们注视着伟大的祖国一天天地走向未来。

我毕恭毕敬地采了些山花放到他们的墓碑之下,我向他们弯下了腰。我向他们致敬!向群山致敬!是你们和群山成就了我们生生不息的民族,成就了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生活。

从三潭往上走就是二潭。二潭在陡峭的山壁之下,潭水碧蓝幽深,深不可测。我在想,那最后接纳了八位解放军躯体的潭水,又该是如何的壮烈和无奈。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些尘封多年的历史和人物,今天终于又一次进入了人们视野的时候,是高兴?还是有些失落?如果不是因为开发旅游发现经济,他们会不会永远地被遗忘在群山之中?好在群山见证了一切。

告别了二潭三潭,我们开始向一座主峰发起了攻击。感觉就好像当年解放军战士在浴血奋战,那炮声犹在,那战火犹在。在一股莫名的精神感召下,在遥远的炮声感召下,我们很快就登上了主峰的最高处。我们甚至不知道这座山峰叫什么名字。其实,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已经站在了群山之颠,我们已经完成了爬山这个过程,远处还有更高的山峰在等着我们。

等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早已经是临近黄昏了,肚子也已经饥肠辘辘了。在路过八烈士纪念亭的时候,我们小憩了一下。之后我们开始在沿途寻找能够吃饭的地方。

在一个叫柳叶泉的地方,我们终于发现了一家农家院。我们慌忙走了进去,结果跳出来一条大黄狗,对着我们汪汪地狂叫。可能是狗叫声引来了主人,不一会儿,从院子里出来一位青年妇女,干净利落。我们说明了来意,就是想吃口地道的山里饭。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给我们介绍了香椿面条。于是,我们又要了几个凉菜几瓶啤酒坐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院子位置极佳,大门正对着一方水光潋滟的湖水,湖水的另一面即是高耸入云的群山。几杯啤酒下肚,山风一吹,甚感惬意。凉菜都是山里野生的野菜,不一会就被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干净了,连菜水都被端起来喝光了。

农家院的男主人叫杨永军,这时他正在一边隆火,用的都是山柴。据说,用山柴生火煮的饭特别的芳香。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的!女主人则在厨房里用一个大擀杖在擀面,隔着一个小窗,我正好看到她专注的很吃力的模样。这样一幕情景,让我倍感亲切。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父母一边在烟雾缭绕中煮着饭,而我们一帮孩子们在一边玩耍着等着开饭。

若干年来,我再一次吃到了特别亲切的一碗面;很久以来,我再一次回到了我童年的情形;有生以来,我再一次经历了一次心灵的洗礼。(文/阅读时间作者·竹尚子)

注:本文系阅读时间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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