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力车是1870年时一位在日本定居的美国传教士首创的,也有人说是英国驻日本横滨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发明的,当然,日本人则以为是一个叫领木德次郎的日本人发明的,谁也无法知道,哪一种说法正确。1873年,一位叫梅纳尔(Menard)的法国人在日本发现了这种车子,就把这种人力车运进了上海。
民国时的中国大城市,黄包车可是一种常见的交通工具,街上满眼皆是。这种从日本引进的人力车,到了中国很快就被加以改进,变得轻便好使,没有技术的农民进城,干这个,很是现成。在上海这样的地方,黄包车夫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从这一份当年的《字林西报》知道,1874年5月1日开始,公共租界对人力车征税,规定每辆车每月2角,这个月工部局征收的人力车税60两,那么,当时公共租界有人力车至少420辆(当时使用银两和银元,一两约等于1.4元),后来,上海人力车的数量越来越多,总数有数万辆,人力车夫总数约5万人。
人力车的收费办法分计程和计时两种,计程就是以一英里为“起步价”,收费5分,以后以半英里为一个单位,每单位收费5分;计时则是按租用时间计费,第一个小时收费0.25元,以后每小时收费0.20元。
早在1913年,曾经担任公共租界总巡捕房总巡的苏格兰人玛达生(G. Matheson)退休后,创建了一个叫做“上海人力车夫福音会”的机构,开始在开封路租借民宅开办业余学校,教人力车夫读书识字,还请神父来布道讲经,玛达生还利用自己的关系,邀请工部局董事、洋行经理、社会名流以及中国绅士组成董事会。可能“福音会”带有宗教气息,而玛达生并不是传教士,后来改名为“上海人力车夫互助会”(Shanghai Pullers’ Mutual Ail Association)。
上海人力车夫互助会原来设在虹口嘉兴路小菜场的楼上搬至比较僻静的沪西的康定东路。刘鸿生“义泰兴煤球厂”开设在康定东路苏州河边,煤球厂扬尘很大,而且每天有大量的装运煤球的车辆进进出出,环境变得恶劣,1937年“八一三”淞沪战争后虹口沦陷,上海人力车夫互助会就迁到了“义泰兴煤球厂”隔壁。21世纪初,静安区政府对这幢老洋房大修,使老洋房显露出昔日的英姿和风采,并把它作为静安区少儿图书馆。
在上海这样的地方,黄包车夫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跟所有的进城做工的农民一样,他们也需要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就是青帮。而黄包车夫的青帮组织,最高的首领,就是一个叫做顾竹轩的苏北佬。
顾竹轩十六七岁,就来上海闯世界,拉黄包车。肯吃苦,不惜力,为人仗义,乐意帮人。慢慢地在这个行当干了出来点名气,在黄包车夫中,俨然是个头儿了。经人介绍,顾竹轩拜上海大字辈的青帮头子刘登阶为师,加入了青帮,有了靠山。然后进入公共租界,做了一名华人警探。上海华人警探的老大,是法租界的黄金荣。顾竹轩又托人搭上了那时还没入青帮,但自己也收徒的黄金荣,也拜他为师,越混越好。
顾竹轩最牛叉的事情,是在跟人开办天蟾舞台之后,被公共租界工部局强拆。顾竹轩不服,雇了外国名律师跟工部局打官司,一直打到英国最高法院,最后居然让工部局赔了他十万大洋。这事儿,是不是便宜无关紧要,关键是跟洋人打官司让对方败诉,迁址之后的天蟾舞台,生意特好,成为上海著名的剧场之一。顾竹轩名声骤起,成为上海青帮大亨之中排在前列之人。
另一件让三山五岳之人钦佩的事儿,是顾竹轩把他师傅养了起来,好吃好喝好招待。师傅死了,他为之披麻戴孝,大张旗鼓地发送。青帮说是讲义气,尊师傅,这种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办的。所以,顾竹轩赢得了上海青帮的一致赞誉,名声更大了。
后来,黄金荣的属下一个干将,贪财好色,将另一员干将暗杀,犯了帮会的大忌。但苦于没有证据,黄金荣就暗示顾竹轩把这个事儿办了。结果,人被杀掉之后,黄金荣又没有招呼好,东窗事发,顾竹轩因此坐了一年多的牢。帮会就是这样,不管你是谁,只要人栽了一回,气势就矮了一截。黄包车夫国王,依旧是黄包车夫国王,但想再进一层,也就没指望了。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