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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挖孔箍窑到黄土筑墙，从青砖瓦房再到搬迁新舍。随着山区新农村的规划建设，整体生存条件有了很大改善。

这些生活过几十年的老宅，总能和自然生态融为一体。即便平时已经无人居住，却还是农忙干活时的休息场所。

然而，从今年开始大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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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进山时，李哥正在拆除自家老房子。他说村里执行新政策，规定每家不能占有两块宅基地。

看着老宅变成一堆砖瓦，我心里觉得非常惋惜。或许和近年倡导的青山绿水有关，但是老房子并没污染环境。

其实，很多老宅已经是荒草丛生。

那年来这里割取土蜂蜜，我被蜜蜂连着蛰了好几下。避到土蜂箱远处瞎转悠时，见到97岁独自生活的赵婆婆。

老粉丝们都见过这张图片，还有我和她聊天的视频。附近的邻居们全都搬迁走了，只剩她一人守着三间砖房。

当时，我真不知道她如何生活。

这次进山看到拆除老房子，我直接来到她家院子里。眼前荒芜废弃的景象，我顿时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人世。

农村老人对生死问题并不忌讳，我老家那些六七十岁的叔伯们，顿不顿就自嘲：等啥时候死了就算享清福了。

农民，从来没有过退休的权利。

她当年惦着小脚在门前忙碌，看到我来了就让进家里坐坐。还说每天就给自己做两顿饭，孙子偶尔会背点柴火。

或许上年纪的人眼睛都不好，我婆活到八十多岁的时候。每次回家和她聊天说话，眼睛里也会有泪水淌出来。

她们说，自己现在是活天天了。

玉米地被平掉种上花椒，整洁的房檐下堆起杂柴。门前地面上的鲜苔也没了，干枯贫瘠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我问李哥老人还在不在，他说被女儿接过去住了。同龄人早已经纷纷作古，有时候过于长寿也是一种孤独吧。

算起来，赵婆婆今年快100岁了。

往年弟兄俩取蜜的场景，干活时带着蜂帽没法抽烟。他们在开箱前过足烟瘾，等开箱后就能看到今年的收成。

大山养育着无数生灵，从花草树木到飞虫走兽。人类是这里的第二造物主，利用边边角角改善着自家的生活。

青草与蔬菜，仅仅只有一尺之隔。

现在这里变成了小工地，黄土的青翠装扮被彻底扒光。或许等到一场大雨过后，地下的生命力又会茁壮爆发。

李哥儿子的书包明显与性别不符，山里孩子没有赢在起跑线上的资源，还像我小时候那样种地读书两不耽误。

然而，如今已不是那个放羊的年代。

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房子，也得一砖一瓦才能拆掉。李哥独自扛起这项小工程，累了就躺在树荫下的破沙发里休息会。

他说前几天给人挖树苗中暑了，现在干体力活总觉得没劲。我说才五月份就能中暑，你这干活挣钱真够玩命的。

听说，安康山区一平米赔偿八十元。

李哥的父亲专心侍弄土蜂箱，老头今年已经七十七岁了。下苦力的重活也干不动，养些土蜂顶多是被蛰刺几下。

今年的气候不太正常，村里有人招了二十箱野蜂，辛辛苦苦钉好蜂箱抹泥巴，没过俩月就有十八群蜜蜂飞逃了。

靠天吃饭，经常会仰天长叹。

离开李哥的小工地，一路又查看几个老据点。这些用实木做成的蜂箱分量极重，土蜂们忙忙碌碌采集山间百花。

这些被草木环绕的老房子，早已融入周围的自然环境。看着这些土蜂箱，不知道山民们何时会背走它们。

距此10公里，有3处新开发的大型景区，还为游客提供泡温泉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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