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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五百年出一位的东汉奇才

张堪出生在南阳大族,年少时却早早失去父母。他16岁孤身前往长安求学,一步步将自己锤炼到文武超凡。

东汉皇帝点名表扬,朝野内外更是五星好评。可惜儿子扛不起这份殊荣,家运也随着张堪去世而重归平淡。

直到五十年后,他的孙子张衡闪耀京城。

张衡追慕祖父的脚步,同样16岁前往洛阳求学。他花费十年光阴写成《二京赋》,东汉国运却已开始跌落。

那一年,汉顺帝召见张衡谈话。看着周围太监近乎吃人的眼神,他终究没敢挺直腰板说出实情...

南阳宛县,一座大户人家院里叫骂连天。

厅堂悬挂着白森森的奠字,火盆里的烧纸早已熄灭。座椅上的男人们吵得面红耳赤,女人则时不时翻起白眼。

张堪孤零零跪在堂前,泪眼朦胧的望着父母牌位。叔伯姑婶们忙着争抢抚养权,没人抚慰他内心的凄楚。

大伯:我是第一法定监护人。

二姑:我擅长少儿心理疏导。

三叔:我有优质的教育资源。

四婶:我能让他的资产翻倍。

吃瓜群众:快看,老张家分遗产打起来了!

亲戚们喝光三大桶茶水,也没谈好和平分家方案。有人掏出半卷手纸,建议用科学抓阄法决定最终归属。

七姑八姨们纷纷往手里哈气,张堪的心情顿时如坠冰窟,血浓于水的亲缘终究敌不过万贯金钱的诱惑。

他起身缓缓脱掉丧服,平静而冷漠地说道:所有财产送给堂兄的儿子,供我一日三餐和读书睡觉之所。

堪早孤,让先父余财数百万与兄子。

人活着,钱再少都是财富。

人死了,钱再多只是遗物。

张堪的父母很会赚钱,是王莽改制浪潮中先富起来的人。村民在背后嘲笑他们是土豪,见面却争相赔笑脸。

老张喜欢金钱带来的成就感,逐渐花更多精力去拼命赚钱。直到累死在挣钱路上,被装进骨灰盒里送回家。

万贯家财变成凄凉遗产,还让年幼的儿子受外人摆弄。

张堪看到亲戚炽热的眼神,和父母在世时毫无区别。他内心忽然有种厌恶感,那是被金钱腐蚀掉的温情。

爹没时间陪你,是要赚更多的钱。

娘赚更多的钱,是让你生活的好。

伯父不关心我,只想夺我的家产。

姑妈谋我家产,才假装很在乎我。

张堪还看不透钱和情的关系,只觉得幼小的身体和心灵都很孤独,一切根源好像是巨额遗产惹的祸。

当他散尽家财坐在书桌前,叔伯姑婶们迅速统一口径,临走时像复读机般吼道:以后别特么让我随份子。

人心似水,一卷卷典籍陪伴着孤苦少年。

公元20年,王莽的新朝濒临倒闭。

16岁的张堪读完所有藏书,准备前往京城进修。堂兄劝他不要去长安,那里的小偷连捕盗都尉官都敢偷。

那一晚,张堪和堂兄喝的酩酊大醉,耳边又响起父亲带病数钱时的哀叹:我这辈子富而不贵啊!

张堪趴在酒桌上放声痛哭,他已经被富字压得亲人反目。面对唯一可依靠的堂兄,也不敢深究因为钱还是情。

你生前只顾着赚钱,却没能庇护我长大。

我自幼只喜欢读书,扔掉你玩命赚的钱。

咱爷俩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做儿子的就给老子还个贵字吧。

真正的富和贵,往往是两条平行线。

张堪要来盘缠走向长安,一路风光冲淡内心郁结。离开被金钱毁掉亲情的故乡,好像可以抹掉孤苦记忆。

气势恢宏的大汉国都,汇聚众多达官显贵。文人才子当街吟诵诗赋新作,让张堪焕发出少年应有的活力。

学识渊博还尽量避免经济纠纷,这号人在哪个时代都是稀缺物种,张堪渐渐在京城文艺圈里声名鹊起。

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

张堪进入太学读书,和朱晖住在同一间宿舍。

小朱是南阳乡党,也在年幼时父母双亡。两人做完自我介绍,抓着对方肩膀使劲摇晃:咱哥俩同病相怜啊。

三年寒暑不侵,张堪和朱晖在图书馆熬夜苦读。墙上历代先贤的画像,始终微笑注视着品学兼优的年轻人。

同声相应、同气相感、同类相依、同义相亲、同难相济、同道相成...,两人的学识和友谊同步暴涨。

张堪:欲以妻子托朱生。

朱晖:等你找到女朋友再说吧。

张堪:你有女朋友了吗?

朱晖:咱俩同吃同睡,你问我?

公元23年,绿林军冲进长安砍死王莽。

将士们像髭狗抢食般撕碎尸体,还把老王的头颅做成精美工艺品,连夜送给更始帝刘玄兑换高额奖金。

刘玄入住长安后大肆封王,按人头贡献量评定职称。轮到刘秀兄弟俩时,却二话不说将老大拉出去剁了。

新时代的局势很诡异,太学培养的人才供不应求,刘秀很快签下张堪(世祖微时,见堪志操,常嘉焉)。

离校前夕,张堪拉着朱晖通宵畅饮。身处改朝换代的乱世,谁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度重逢。

晖以堪先达,举手未敢对,自后不复相见。

公元25年,刘秀挂牌东汉并定都洛阳。

张堪正式担任郎中,因业绩突出又连升三级,开启文武不分科的职业生涯(召拜郎中,三迁为谒者)。

刘秀在众多豪族支持下,用六年时间荡平东部地区,最终和甘陇隗嚣、巴蜀公孙述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汉光武帝睥睨天下,激活得陇望蜀的成语任务(见秦岭一白.马援篇)。

东汉采用胡萝卜加大棒策略,先将隗嚣送去地府报道。大司马吴汉率兵直逼巴蜀,天天喊话投降输一半。

公孙老板不愿当打工仔,硬挺着耗光汉军的粮草。老吴在云台二十八将中排行第二,没饭吃照样手脚发软。

朝廷派张堪带队运送物资,吴汉看见送来一堆秋裤气得要退兵(使送委输缣帛,时汉军余七日粮,阴具船欲遁去)。

张堪连忙阻止道:述必败,不宜退师,乃示弱挑敌。

公孙述本想出城捏捏软柿子,却被吴汉冲进城内杀光全族,临死前怒喊道:还是读书人的套路深啊!

这一年,张堪刚刚31岁。

汉军攻破成都,张堪第一时间派人抢占府库。

他撬开公孙述的保险柜,差点被金银珠宝闪瞎眼。将士们纷纷砸吧着嘴,说这些资产十辈子都吃不完。

张堪恍惚中想起父母,还有吵得面红耳赤的亲戚。金钱随时激发的人性之恶,在任何年代都不会过时。

他拿出纸笔清点财物,连一个挖耳勺都要记录在案,嘴里还念叨着:你们是同类人,有命赚没命花的人...

捡阅库藏,收其珍宝,悉条列上言,秋毫无私。

朝廷收到对账单很吃惊,还未见过如此清廉之人。直接任命张堪为蜀郡太守,负责西南地区的善后工作。

有人视钱财如粪土,那是没有见过巨款。

有人视读书为贵洁,那是义理融入骨髓。

张堪年少时因钱伤情,全靠着一卷卷书籍治愈内心。这种奇特的人生经历,终究让他走上贵而不富之路。

张堪在经济特区任职两年,离开时只有一个小包袱,乘坐的马车破烂不堪(堪去职之日,乘折辕车,布被囊而已)。

但是,他留下八个汉字:慰抚吏民,蜀人大悦。

公元39年,张堪调任骑都尉,接管杜茂营的军务。

杜茂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跟着刘秀左右突突当选为骠骑大将军,因为放纵部下胡乱杀人而被撤职查办。

张堪原本只是个儒生,却带着士卒干翻高柳的匈奴。朝廷发现跨专业人才见奇效,又派他去担任渔阳太守。

张堪在境内开垦良田八千倾,当年实现人均月收入突破一千元(突破捕击奸猾,赏罚必信,吏民皆乐为用)。

数万匈奴跑到渔阳找饭吃,张堪带兵打的草原壮汉回家练辟谷(堪率数千骑奔击,大破之,郡界以静)。

戍边八年,张堪倾力守护着一方平安。

他是这边土地上职权最大的人,也是博览百家最有学问的人,同时还可能是家庭存款最少的人。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当初那个舍弃百万遗产的少年,老天换种方式又交还给他。

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

公元47年,汉光武帝召开年终总结大会。

樊显认为张堪文武超凡、品性高洁,常年在边塞地区吃土喝风不公平,请求将他调回京城加以重用。

渔洋太守张堪昔在蜀,其仁以惠下,威能讨奸。前公孙述破时,珍宝山积,卷握之物,足富十世,而堪去职之日,乘折辕车,布被囊而已。

刘秀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半天却想不起来是谁,有人提醒道:陛下当年还夸他的志向操守不寻常呢。

哦!张堪啊!重用重用!

皇帝的聘任书还没送到,张堪就病死在工作岗位上,只能改成先进个人奖状和慰问品(下诏褒扬,赐帛百匹)。

张堪死后没留下遗产,妻儿的生活穷困潦倒。直到有一天,舍友朱晖带着钱财来兑现托妻献子的承诺。

老朱的小儿子很不理解,甚至埋怨父亲救济外人。如果没有这项额外支出,自己将来肯定能多分点遗产。

少子:大人不与堪为友,平生未曾相闻,子孙窃怪之。

朱晖:堪尝有知己之言,吾以信于心也。

情同朱张的典故,指的正是朱晖和张堪。

公元94年,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走在洛阳街头。

雍容奢华的大汉国都,汇聚众多达官显贵。文人才子当街吟诵诗赋,在他看来还不如小学生的水平。

要不是光武搬家,我还用来洛阳?

要不是读完藏书,我还用来洛阳?

要不是逛遍三辅,我还用来洛阳?

话说洛阳是比长安气派,真香!

这位少年就是张堪的孙子,他的眼睛现在还长在头顶上,他的名字将来会被挂在天上——张衡。

张衡自幼听着爷爷的故事、读着爷爷的藏书、游历爷爷求学的长安...,唯独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祖父。

遗产不只是金钱,还有更珍贵的血脉和素养。

张衡从家传典籍里体验有容乃大,从三辅山川中感受无欲则刚,16岁时毅然决定像祖父般前往京城进修。

他没有尝过因钱伤情的孤苦,心藏天理并主动远离张嘴只会说我靠的人(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

衡少善属文,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

张衡进入太学读书,和崔瑷住在同一间宿舍。

小崔年幼时父母双亡,对书法天文兴趣浓厚。两人做完自我介绍,张衡抓着他肩膀使劲摇晃:你和我爷爷很像啊。

此后数年,张衡和崔瑷在图书馆熬夜苦读。墙上历代先贤的画像,始终微笑注视着品学兼优的年轻人。

东汉顶级学府里的各种典籍,让张衡沉浸于学海无涯的浩瀚,少年骄气也渐渐被岁月和博学冲刷殆尽。

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

汉和帝成功夺权后,将外戚窦氏杀的干干净净。太学培养的人才再次供不应求,用人单位连保安都挖走了。

崔瑷受邀出任汲县县令,离校前拉着张衡通宵畅饮。身处永元之隆的盛世,他们的前程一片光明远大。

崔瑷:你为何不愿去做官?

张衡:我最近在鼓捣浑天仪。

崔瑷:晚上下班可以弄啊。

张衡:不行,晚上还要数星星。

崔瑷:你对富贵就没点兴趣吗?

张衡:至少目前没有兴趣吧。

观太学,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

世俗物质,是垫起生活的基石。

精神追求,是撑起生命的支柱。

沉迷前者,会囿于富贵名利的圈禁。

痴迷后者,会陷入幻象迭出的虚空。

唯一节点:阴阳相成,物我平衡。

张衡日夜研究天文地理、机械算术,却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种种浮华,那是每个王朝都难以摆脱的怪圈。

很像在书本里读过的元亨利贞,在游历中见过的春夏秋冬。抬头能看到日月轮替,俯首尽是富贵贫贱。

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凋零破败却政通人和。

盛世之下万象更新,奢靡浮华却阶层分化。

内外交困昏招频出,苟延残喘后关张大吉。

究竟是人性作祟,还是天道使然?

张衡缓缓展开《两都赋》,写出这篇雄文的人博古通今,却早已被亲儿子坑死在牢房(见秦岭一白.班固篇)。

张衡将半生才华悉数拆解,洋洋洒洒融入主题框架。他准备用恢弘华丽的赋文,讽谏东汉皇帝要勤俭持家。

说好的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直到熬死两位皇帝,张衡才写完《两京赋》。此文一经正式发表,东汉作协主席感觉脑袋像被核弹轰过。

他买热搜打压文坛新秀,水军们却表示很多字不认识,只能扛着键盘评论道:这个实在没法喷,换下一个!

驭娑骀荡焘弄桔桀,睽瓜庨豁,增桴重棼,锷锷列列。

张衡当选汉赋四大家,大将军邓骘连夜登门拜访。

自从刘祜出任汉安帝,朝政大权由邓太后掌控。小皇帝面对威严耸立的宫墙,只能和太监侍女们玩游戏。

邓骘作为外戚界的清流,上山下乡寻找治国人才。运气好的时候人家跟他走,几年下来也没少吃闭门羹。

扶风马融,一言不合拒绝相见。

弘农杨震,二话不说入朝上班。

(见秦岭一白.杨震马融篇)

老邓敲开了张衡的家门,却没能敲开张衡的心门,临走时还客客气气的带上门(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张衡目前对富贵仍没兴趣,他已经从儒生变成工匠。常年在家里敲敲打打,制作各种非传统农具类器械。

思想学识是燃料,动手实践是翅膀,两者完美结合就能出类拔萃。

公元121年,掌权十五年的邓太后病逝。汉安帝联合宦官集团诛杀外戚,邓骘和儿子兄弟被迫集体自尽。

刘祜释放压抑多年的帝王之怒,站在风口的太监们也被捧上天,东汉王朝的巨额财富加速催生贪腐污浊。

有一天,汉安帝翻阅解密《太玄经》的论文,看到宇宙阴阳和家国气数相对应,连忙聘请原作者入朝上班。

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

43岁的张衡出任郎中,没多久又升为太史令。

工作与爱好完全重合,干私活都能算业绩。他写完《灵宪》又做浑天仪,将天文学推向开天辟地的新高度。

每当注视着浩瀚星空,感觉世间之事渺小不堪。天人合一的思维框架,又不断反向强化张衡的清正精进。

灵宪图:中国第一张完备的星象位置图。

算罔论:网络天地而算之的球体计算法。

二级刻漏:玉虬吐漏水入两壶,右夜左昼。

瑞轮蓂荚:随月盈虚,依历开落的机械体。

...

张衡干了十年太史令,一次升迁机会都没有。他的目光在天地间跳跃,从没想过请领导吃顿饭洗个脚。

身边擅长溜须拍马的同事,接二连三调到实权部门。张衡守着清水衙门,还写首《应问》来勉励自己。

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夥,而耻智之不博。是故艺可学,而行可力也。天爵高悬,得之在命...

公元132年,张衡召开侯风地动仪发布会。

他兴致冲冲的讲解道: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

台下听众有些懵逼,看着张衡又不像搞学术诈骗,忽然有个太监喊道:房梁下吊块肉,都比你这个玩意强!

哄笑声瞬间引燃会场气氛,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起肉价问题,没人静下心来看他一步步拆解地动仪元件。

张衡认识这个太监,那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物。

19位宦官联合拥立汉顺帝,事成之后个个封侯赏爵。接着又和外戚梁冀结盟,将东汉国库变为私人取款机。

张衡看到朝堂内外乌烟瘴气,那个难以摆脱的怪圈恐怕又来了,便向皇帝提交篇幅浩长的补锅建议书。

汉顺帝没有采纳,只是将张衡升迁为侍中。

有一次,皇帝召见张衡谈话,询问他老百姓最痛恨的人是谁(帝引在帷幄,尝问衡天下所疾恶者)。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连旁边的太监都知道在说自己。然而民不告官不究,别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有缓冲带。

太监们死死盯着他,张衡顿时觉得如寒冰刺骨,胡说一通后仓促离去(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

人心太可怕了,比第一次见到日食还恐慌。

张衡临阵退宿,太监们依然视他为潜在隐患。在这些疲软人士眼里,能分泌雄性荷尔蒙的统统是异类。

污蔑信如潮水般涌来,张衡却没有做任何辩解。他还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写出《思玄赋》抚慰内心。

天长地久岁不留,俟河之清只怀忧。

愿得远度以自娱,上下无常穷六区。

松乔高跱孰能离,结精远游使心携。

回志朅来从玄諆,获我所求夫何思!

公元136年,59岁的张衡被贬去河北任职。

河间王刘政是皇室宗亲,却在自己的封地上带头搞破坏(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

张衡刚上任就开展扫黑除恶,天天拿着花名册出去抓人,没过实习期就将辖区内治理的井井有条。

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

张衡的成就早已超越张堪,唯有这次和爷爷离得最近。他们都将典籍义理化作勇气,倾力守护一方平安。

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张衡的神情却充满疲惫。终生苦读和精巧绝思,近乎耗光血肉之躯所能承载的生机。

崔瑷路过河间,同舍好友回忆起往昔岁月。

崔瑷:记得东观修《汉记》的事吗?

张衡:那是我人生一大憾事啊。

崔瑷:你当时是不是偷吃豹子胆了?

张衡:怎么了?

崔瑷:你说司马迁有十几处写错了。

张衡:错的就是错的。

崔瑷:你还要将刘玄排在刘秀前面。

张衡:事实就是这样。

崔瑷:你啊,活该和富贵双全无缘。

张衡:...,你身上挂的啥玩意?

崔瑷:作铭以自戒,尝置座右。

张衡:你个鳖孙发明的座右铭啊。

好友之间的嬉笑怒骂,让无数青春往事浮上心头。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大笑声中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

张衡预感自己会死在崔瑷前面,便将刚写完的《周官训诂》交给挚友,嘱托他抽时间帮忙整理修改。

看着崔瑷远去的背影,张衡口中喏喏道:我们这辈子再无机会重逢,最后的告别就意味着千古永诀...

走吧,死者乃是为生者开眼!

公元139年,张衡的辞职报告再次被拒。

朝廷让他改任尚书,继续为苟延残喘的东汉发光发热。这位老人精通天文术数,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张衡在吟诵《归田赋》。这是他人生最后一篇汉赋,到死也没能实现的梦想。

同年,张衡病逝在工作岗位上,终年62岁。

史书赞曰:三才理通,人灵多蔽。近推形筭,远抽深滞。不有玄虑,孰能昭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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