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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驻地,我来了!

我们机动化小队的俩司机李刚和赵继新,载着老战友覃珠锦、梁以民、王晓昆、罗斌和我,7月29日离开昆明,朝着永平进发。
    一路上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一会晴一会雨。数小时的期待,数小时的盼望,终于等来高速路上“永平”的路牌,心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紧接着,进入收费站了,朝思暮想的永平驻地,就要见到了,我还认识他吗?他还留有原来的痕迹吗?
    车进入永平的迎宾大道,俩车靠路边小憩。我下了车,从身边放眼望去,宽阔的道路两旁,满街都是餐馆,大家都在一个品牌——“永平黄焖鸡”的麾下受益,只不过每一家广告牌上“永平黄焖鸡”前面的定语各异,比如“阿竹”或“晨雨”,充分展示了“美食永平”对黄焖鸡经济的自信。
    车队朝着驻地的方向,快速行走在迎宾大道上。变了,变了!永平已变得沧海桑田,路边的房屋打造得很有旅游风格。地处盆地、且地势开阔的永平,具备了较大的发展空间。残存在记忆里的旧时永平,再也找不到对比的参照物了。退伍离别时那些曾经默默相送的桉树,已经难觅踪影,只剩“相见不如怀念”的伤感之情。
    看得出,永平正朝着城镇化方向迈进。经济总量和三十多年前相比,保守估计,也起码增长了100倍以上。旅游经济发展模式,应该是永平的发展方向。
    此时,战友金厚成的电话来了,询问我们到哪儿了。车队穿过一个巨大的门牌坊,驶进了一片绿树掩映的高地,这就是93团1营原驻地,我生活过的地方。
    一池鱼塘,一个休闲茶亭,这里是本次活动的签到处,战友们早已在这里等候了。首先见到的是杨建军,刘开华,紧紧的握住他们的手不愿松开,那些已经遗忘的战友仍记得我,热情地打着招呼,军旗下,留下影像证件照,这里将是人生的又一个里程碑。    
    曾经朝夕相处,曾经同场操练,曾经促膝交谈,曾经追求进步,曾经风雨同舟,曾经枪林弹雨,曾经血雨腥风,三十六年后我们再相聚,只有战友情缘,才有如此造化。 
    牌坊前,我遇到了老战友金厚成,我俩留下了至今惟一一张合影。他是我们四班的老兵,1975年入伍,比我早一年,后来成长为我连驭手班班长。     
    曾经的我们,共同竞技在训练场上;共同挥汗在田间地头;共同执勤在领事馆外;共同舍身在对越战场,在老挝上寮的土地上,也播撒过中老友谊的种子。     
    为了此次相聚,我期盼我等待,我们终于相见。匆匆地,老金和家眷先走了。原来,此行他还带着老婆儿子儿媳孙子,与战友相见瞻仰驻地后,他举家将作云南游。他既要照顾一家人,又要作行程安排,诸多事务,让老金这个顶梁柱忙得不亦乐乎。
    回到驻地,我大喊着:我的四班的战友们,张先培、曾宪亮、孔祥举、张应全、普智顺、朱应昌,你们可好!我想念你们!     
    战友相聚,有说不完的话,有道不完的情。回到宿舍,是夜的谈话一直到很晚。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回忆回忆,整夜都在回忆。回忆那些未相聚战友的音容笑貌,回忆那些点点滴滴的生活场景。

(二)

    带着回忆,我走在营区的道路上。连部的屋宇未改变,只是台阶下右边的水井消失了。曾记得,清晨我为战友们准备洗漱用水,就源自这口水井;曾记得,周末我为战友们清洗被褥,也是出自这口水井。一次,营长邵宗育也来到这口井旁,和他爱人一起洗衣裳。    
    我来到烈士陵园,静悄悄冰冷的石碑上,刻着一个个青春的记忆,无论是在和平年代,还是为保卫和平年代,他们用生命践行自己的诺言,他们平静地离开了,带着母亲的嘱托,带着一腔的热血。 
    营部集合的操场,如今已成了停车场。回想起当年集合号响起时,耳边响起整齐威武的步伐,伴着嘹亮的口号。“报告营长,炮连集合完毕。请指示!”“稍息”,报告声此起彼伏,每一次及时的讲评,每一次口头的表扬,都是一次前进的动力。    
    营区界外,是一条延伸至天际的交通要道,道路旁居然巍然屹立着仅存的两棵形单影只的桉树。我端详映照在夕阳余晖里的桉树,如桦树般的树皮,呈现出灰白色,粗大的树干,向上绵延几十米,就像是一个忠诚的哨兵,日夜守护着我们的军营。    
    我走近桉树,吮吸着记忆中的浓浓桉树气息,我长久地注视着他,默默地向他致敬。百年桉树跨越了两个世纪,惯见世事变迁,冷对人间炎凉。处变不惊地、身躯挺拔地矗立在巡道岗位上,他是战士的写照。    
    昔日的黄土坡,是连队的菜地,如今已经脱变成花园。在那些挥汗如雨的日子里,我们浇水种菜积肥除草,收获了多少快乐。走在如花似锦的公园里,战友赵国平用手一指,“这点就是我们的菜地罗”。公园里蜿蜒的步道,花岗石雕琢的小桥,把往昔的菜地美化得浪漫而富有诗意。     
    曾经在夜里积肥的马厩不见了,那一匹匹军马也是我的战友,行军打仗时,是无声的战友背负着火炮和弹药,奔赴炮火硝烟的战场。马厩散发出的的浓浓氮气味道刺鼻难耐,却挡不住我的积肥的兴致,而“马料”是我们和班排战友的共同粮食,“马料”曾经给了我和战友们多少慰藉。    
    营区旁的村子不见了,那里有着热辣身材的窈窕淑女,那些有着大把粉丝的村姑少女,如今,爱你的人来到跟前,而你却不知身在何方。
                      (三)

    翌日,在原一机炮连食堂,参加聚会的老兵们召开了“步兵九十三团一营炮连座谈会”。在会上,刘开华作了主旨发言,每一位战友都上台作了自我介绍,我作为一个老兵代表也在会上发了言。我说,当兵入伍前我曾上山下乡两年,经受过一点苦难的磨练。但是,我真正的进步是在一炮连。我的班长张先培、排长蒋玉芳、连长杨秀明,是他们言传身教,让我在训练中磨练、在生活中磨砺、在战斗中成长,使我从一个平庸的普通人,成长为一个有坚定信仰的共产党员。    
     整个座谈会进行得十分热烈,大家交流畅谈,合影留念,刘开华倡议,为患病战友万智捐助,此倡议得到全体与会战友积极响应,68位战友共为万智捐助善款一万元。      
    聚会虽然短暂,今生不会忘记有过一次“步兵九十三团一营炮连座谈会”。    

    我首先向赵祖华战友敬礼!是他和他的家人,无意中为我们保住了可以瞻仰的一营一炮连驻地,如果没有这个基本没变、原汁原味的驻地,我们的思念何以寄托?我们的凭吊何以实现?我们的相聚不会热烈!     
    我还要向刘开华战友敬礼!我们曾经是军人,但我们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建制,这次活动的组织安排,在刘开华的组织下,进行得有条不紊,有始有终。分手了战友们还期望再聚。我还要回来,和我的战友们一道。      
    我要向杨建军敬礼!聚会时无意中得知杨建军身体有恙,但是他拖着病体,坚持着为战友们留影,为我们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我要向我的健康的战友们敬礼!是神采奕奕的你们,让我内心的思念得到平复,让我的满腔的情素得到安慰。和你们在一起,我可以倾诉涛涛的情怀,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缅怀长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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