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华裔女作家李翊云7年间痛失两子,那些父母不疗愈的,都会给你的孩子。
陪伴郁友康复,一直是郁金香的心愿。郁金香陪伴者自2020年七夕节上线以来,备受郁友好评。100余名郁金香陪伴者,用他们满满的爱意和专业知识,陪伴数千名郁友走过了春夏秋冬。
现开设郁金香陪伴者专栏,郁金香的陪伴者们,将用文字书写他们的陪伴故事,有温情、有感动、有哲思,让我们在这里,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相遇....
2024年新年伊始,2月24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官网上张贴了一份告示,告示说明本校一名19岁的大一新生男孩,詹姆斯·李,于大学附近的铁轨处被撞身亡。在学校委婉的公告中,没有写明詹姆斯轻生的细节,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个悲剧并不是偶然。因为火车道口往往安全防范措施都是极其到位的,一个正常行人,无论如何,都是极难被火车撞上的——除非他是怀抱了赴死的决心。而这个19岁男孩的母亲,就是知名华裔女作家李翊云。此消息一出,立马震惊了整个当地华人圈,也震动了整个国内。李翊云是谁?她出生于北京,从2002年起开始用英语写作,并在创作的一路上获得了非母语作家难以企及的奖项和赞誉,著作等身,甚至有望冲击诺贝尔文学奖的名作家,可谓是事业有成。因为,这已经不是李翊云第一次经历和孩子的生死两隔。就在7年前,她的大儿子文森特·李也通过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年仅16岁。她的两个孩子,一个活了16年,一个活了19年,都是如花般灿烂的年纪,却都采取自杀的方式先后离开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做为妈妈,她的痛苦可想而知,因为没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们没有权利指责,我们也理解这种现象的发生是因为当事人的无知,并非故意为之。但是我们也知道,对于儿子的离开,她有一定的责任。今天,我之所以想写她,是因为当今社会出现了太多抑郁躺平的孩子们,太多的孩子们还处于抑郁症的痛苦深渊中,处于生死边缘……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们还活在不知不觉中,不知道疗愈自己就是帮助孩子康复,还一味地陷于自己的焦虑情绪中。我看到有太多抑郁躺平的爸爸妈妈们,还在一味地反复纠结这个已经困住自己许久的问题:孩子不康复,怎么办?孩子不上学,怎么办?可是,当你自己因为孩子的现状,而掉进自己的情绪泥潭里的时候,你的眼睛怎么看得到孩子的痛苦?你的力量又如何托得住一直在往下掉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们只能挂在悬崖边上,一半身子在上面,一半身子在下面,摇摇晃晃,苦苦挣扎。所以,我今天讲述李翊云的故事,是真心希望爸爸妈妈能醒悟过来,能看到这个事实——父母疗愈自己成长自己,才是对孩子最好的支持!说实话,当我看到“作家”两个字的时候,我有点抵触。
我的写作虽不及她的成绩那么高不可攀,但我的抑郁症已经康复,我的创伤已经疗愈,我与原生家庭早已和解,我很享受父母的爱,感恩他们给我的生命,我的儿子也很正常,而且,在我的影响下,他也已经走进了心理学的圈子。是的,做为专业的心理学从业者,我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一颗觉察的心。于是,我放下了抵触心理,开始愿意走进李翊云的内心世界。李翊云出生于北京的一个四口之家,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她的母亲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受到一代代学生与家长的尊敬,但在家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父亲作为核物理学家,是母亲经常责骂的对象。在一篇对李翊云的采访中,写道了李翊云父亲在家中的处境:“面对骄纵跋扈的妻子,他的应对方式永远是无节制的退让和自我麻痹。”我们说,夫妻关系第一位,亲子关系第二位。在一个家庭里,妈妈太强势就是一个家庭的灾难,而爸爸的逃避和懦弱更让孩子们得不到来自爸爸的爱和力量,同时也加重了妈妈的暴戾行为。在两个女儿中,母亲偏爱出色的小女儿,但母亲忽冷忽热和畸形的爱令李翊云难以喘息。李翊云说,“很早之前,虽然我还无法将其诉诸言语,但我知道:母亲才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孩子。比起母亲的愤怒,我更害怕母亲的眼泪。巨婴式的母亲,需索无度。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失控得几近病态,家中每个人因此都不得安宁。”“她曾经对我说,我,这个她唯一深爱的人,活该得到最残忍的死法,因为我不懂感恩。”这就是李翊云的文字,她眼里的母亲是一个“巨婴式”的母亲,“家中唯一的孩子”。对于母亲,既有怨恨,又有同情和可怜。而当妈妈成为一个巨婴的时候,孩子就会被迫长大,就会上位,成为“小大人”,做了妈妈的妈妈,没有了自己的童年。她活得没有了自己,抑郁的种子早已经悄悄地种下………她更不知道,她的妈妈,也是自己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她的情绪化是控制不住的,缘于她的成长经历中的创伤,缘于家族系统里有一些看不到的隐藏动力。妈妈的外表强势,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她抓不住自己,只能抓老公和孩子。心理学家告诉我们:如何理解亲子关系中的给予和接受?当一个孩子抱怨父母给他的不足够、不够好、是错误的,并因此觉得父母欠他很多,他就无法与父母分开,使自己成长,成为一个有充分能力掌控自己人生的人。如果他能按照父母的样子接受他们,同时也接受他们给他的好的东西,这份接受在孩子心里就会产生一份力量,能让孩子解决自己的问题,更使孩子和父母的关系达到完整和完满。严格地说,我们的生命不是创自父母,而只不过是透过父母而进入我们。凡是爱和尊敬生命的人,暗示着他也爱和尊敬这个生命的传送者,拒绝生命的传送者,暗示着我们也拒绝生命。生命在这样的人手中,不能发挥它的力量,也不能产生完满和光辉。后来,李翊云在美国坚持用英文写作,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的母亲不会英文,这门外语于是成为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将母亲的审视与操控阻隔于外,李翊云也借助这种方式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当一个人用新的语言记忆时,他的记忆就有了一条分界线。在那之前发生的,可能是别人的人生,也可能成为某种虚构。”她试图通过构建新的语言体系,来摒弃过往,完成自我救赎。创作期间,李翊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根据《卫报》报道,整整 10 年,李翊云都在午夜到凌晨四点之间写作,还要平衡家庭和白天的工作。她曾认为自杀是“一个合适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李翊云因为抑郁症第二次入院治疗结束后,加入了一个康复项目,然而那些康复项目对于一个心灵受到长期戕害的人而言,显得漫长而微弱。她常常生出强烈的愿望:我要是从未出生过就好了。李翊云在住院治疗期间,喜欢一个人去花园,沉浸于书籍的世界,一读就是好几个小时。别人觉得她看上去安静平和,不能理解她为何会有自杀这种念头。她说她表面最平静的时候,是内心最激烈的时候。可以看到,李翊云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逃离原生家庭,不仅仅是身体跑到了美国去,连语言也不敢用中文写作,甚至是生命本身:“我要是从未出生就好了”。一个人,不接受爸爸妈妈,不接受自己的国家,不接受自己的生命,她是断了根的,她是飘着的,她的生命力是不稳的。做为一个双相情感障碍的康复者,我的亲身体验告诉我:抑郁症康复的过程就是一个找回自己,成为自己,爱自己的过程,包括爱自己的家庭,爱自己的父母。生命经由父母而来,生命就是孩子得自父母最有价值的东西。除此之外,父母还对孩子提供很多其它的东西,这些给予无论好坏都是孩子无法对等回报给父母的。年幼孩子对亲生父母深层的爱,使他们对于父母的上述种种盲目地接受,孩子甚至想要透过模仿父母去肯定与父母的连接。成年后,这份爱仍然会在他们的内心运作,在家庭关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由于这份爱,孩子甚至会使自己无意识地跟随着父母去受苦,如此这般,父母的不幸便被不断延续下去。要摆脱这点,孩子必须了解:虽然父母受苦,如果孩子过好自己的生活,感觉轻松满足、成功快乐,也就是完成了父母对孩子的愿望,这是孩子给父母最好的东西。任何其他的,特别是孩子如父母一般的痛苦,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父母的痛苦。著名的催眠大师吉利根告诉我们:父母不疗愈的,都会给你的孩子。在李翊云的记忆中,一天下午,她与小儿子坐在长凳上等待大儿子下课,小儿子把手放在母亲的手上,但是她却无法理解:“我知道那一定很舒服,并且是天下最自然不过的事了。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我突然觉得我无法理解它。我能接近理解它,但是那只能是作为人类学家的理解的一部分。”她真的无法理解,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来自妈妈如此这般的爱。正如一个年轻的妈妈,从来没有抱过一次自己的小女儿。为什么?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来没有被自己的妈妈抱过。怎么办?这就需要自我疗愈自我成长了。狠下心来,对自己动刀子。面对原生家庭里的苦与痛,接受这样的爸爸妈妈,接受自己曾经的一切,学习做自己内在小孩的爸爸妈妈,学习接受父母给我们的生命,拿到生命源头的爱与力量,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如果不疗愈,就会成为代际创伤,一代一代地复制下去。正如李翊云。内心不疗愈的妈妈,创伤已经遗传给了儿子,却并不自知。我在想象,如果李翊云知道郁金香陪伴,如果她的两个儿子知道郁金香陪伴,如果她们学习如何跟抑郁症相处,如何直面并且疗愈自己的创伤,知道抑郁症可以康复,跟我们一起努力,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走的人已经走了,他去了另外一个他自以为没有痛苦的世界,我们没有资格批评他,因为我们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只是,有空的时候,别忘记问问自己:我是带着爱和感恩活着?还是带着怨和恨活着?我是直面人生,还是逃避人生?我是真实地活着?还是虚假地活着?持续这么活下去,几年以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和后果?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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