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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越民族文化——崇鸟情结 那秋生

鸟是大自然的灵物,是原始人认为同本族有血缘关系的崇拜物。於越先民早在河姆渡文化时期,就在骨雕和象牙雕刻制品上有双鸟联体的图形,是鸟图腾和鸟崇拜的最早表现。《博物志》曰:“越地深山有鸟,如鸠,青色,名曰冶鸟。此鸟白日见其形,鸟也;夜听其鸣,人也。时观乐便作人悲喜,形长三尺,涧中取石蟹就人火间炙之,不可犯也。越人谓此鸟为越祝之祖。”

越中远古的《河上歌》曰:“同病相怜,同忧相救,惊翔之鸟,相随而集。濑下之水,固复俱流,胡马望北风而立,越燕向日而熙,谁不爱其所近,悲其所思者乎!”这是原生态的情歌,“越燕”就是越人的自喻。还有《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越人以鸟自喻,情结十分深厚,无论是男是女。

句践去国事吴,其身为臣,夫人为妾。渡江之际,夫人见有乌鹊飞去复来,依依不舍,于是据船而恸哭,乃作《於鸢歌》曰:“仰飞鸟兮於鸢,凌玄虚兮号翩翩。集洲渚兮优恣,啄虾矫翮兮云间,任厥性兮往还。妾无罪兮负地,有何辜兮谴天。帆帆独兮西往,孰知返兮何年?心惙惙兮若割,泪泫泫兮双悬。彼飞鸟兮於鸢,已回翔兮翕苏。心在专兮素虾,何居食兮江湖。徊复翔兮游颺,去复返兮呜乎。始事君兮去家,终我命兮君都。终来遇兮何辜,离我国兮去吴。妻衣褐兮为婢,夫去冕兮为奴。岁遥遥兮难极,冤悲痛兮心恻,肠千结兮服膺。呜乎哀兮忘食!愿我身兮如鸟,身翱翔兮矫翼。去我国兮心摇,情愤惋兮谁识。”

据《吴越春秋》中记载,越人与鸟儿颇有缘分。越王句践的模样“长颈鸟喙,鹰视狼步”——长长的脖子,尖尖的鸟嘴,目光如鹰,姿态似狼。范蠡功成身退,隐姓埋名。他自称“鸱夷子皮”即生牛皮,意为“有罪被流放的盛酒皮囊”,这个“鸱”即是猫头鹰。“越鸟归”的典故与美女西施有关。她养着一只漂亮的鹦鹉,会读诗诵辞,可是一到吴国,却再也不作声了。后来越王兴兵伐吴,灭了吴国,这只鹦鹉回到越国后,才依旧讲起话来。

王羲之爱鹅别有情趣,在观鹅中领悟书法之道。“鹅项舒,笔妙徐;鹅项转,笔妙展;鹅项鸣,笔妙惊;鹅项曲,笔妙独。”“鹅掌游,墨韵流;鹅掌步,墨韵度;鹅掌眠,墨韵妍;鹅掌立,墨韵逸。”支道林的好鹤、养鹤、剪鹤、放鹤的全过程,表现了他体贴仁厚的爱心,爱鹤却不企图占有鹤,他的爱才变得博大深厚。《越谚》中云:“鷌鸟豆腐绍兴人。”这个“鷌鸟”就是麻雀,与豆腐一样皆为越中的食物特产而流行各地。

越地曾流行白居易的一首《护鸟诗》:“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诗人之心,旨在教育世人爱护鸟类与保护生态环境。陆游与鸟的情缘颇深,他的《鸟啼》诗娓娓道来:“野人无历日,鸟啼知四时。二月闻子规,春耕不足迟。三月闻黄鹂,幼妇悯蚕饥。四月闻布谷,家家蚕上簇。五月鸣鸦巢,苗稚忧草茂。人言农家苦,望晴复望雨。”这就是“物候学”的真切写照,唯有鸟儿懂得农家的心啊!

山阴童钰“盛有诗名,兼工书法”。其诗云:“青山一相送,乌鸟几回啼。”他晚年好道,结愿放生,但凡乞其字者,只要提着鸟笼过来,他必欣然挥毫,写完即教人开笼放鸟,兴致勃勃地看着鸟儿飞返天空,得意而笑。于是,大家就给了他一个“放鸟笔”的美称。

绍兴的美丽风景,要数山阴道与若耶溪。南朝诗人王籍独自泛舟越中的若耶溪,此地幽僻,气候清凉,真有如入仙境的感觉。王安石后来也到了越州,模拟王籍的诗而触景生情。从王籍的“鸟鸣山更幽”到王安石的“一鸟不鸣山更幽”,真是见仁见智,各有其理。

越中流行的诗词与鸟结缘,如《黄莺儿》、《鹊踏枝》、《双双燕》、《鹊桥仙》、《鹧鸪天》、《钗头凤》、《鸟夜啼》等,在千种词牌中占有一定的比例。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与白居易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等诗句中,黄鹂、白鹭、莺、燕都是描写越地常见的鸟类。越人喜欢花鸟联:“与梅同瘦,与竹同清,与柳同眠,与桃李同笑,居然花里神仙;与莺同声,与燕同语,与鹤同唳,与鹦鹉同言,如此鸟中知己。”越地传统有青藤画派,分工笔花鸟画与写意花鸟画。

绍兴一些地名,与鸟有关的如“双”,就是两只鸟,繁体字为“雙”。东街上的“东双桥”和儿童公园里的“东双池”。越人为了纪念傅大士,他与达摩一起,创建了义乌双林寺,成为中国维摩禅祖师。绍兴人表彰双林寺的功德,就将他到过的桥和池以“双”字命名。

绍兴人喜爱的“百鸟乐园”,就在秀丽的大禹陵景区。有来自世界各地七大类百余品种近万只鸟,主园区由占地25000平方米的巨网凌空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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