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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王朱美坞:与庶母私通生下儿子,其罪行让大明皇帝都不忍直视

前言:自明太祖朱元璋驾崩后,不论是暴力削藩的建文帝朱允炆,还是阴谋阳谋并用的太宗朱棣、仁宗朱高炽和宣宗朱瞻基祖孙三代,针对宗室的打击主要还是围绕权力斗争。比如建文朝时候被废的周王、齐王、湘王、代王、岷王,造反的燕王、宁王。太宗朝时候的晋王、齐王、谷王,安定王,仁宗朝时候的辽藩诸王,宣宗朝时候的汉王、晋王等等。

但是今天本文的主人公朱美坞,他既没有造反的野心,又没有作乱的实力,朝廷原本也对他并不关注。然而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这位永和王殿下。这位管不住自己裤裆的郡王,差点就让世袭的永和国二世而绝。

喜欢削藩的朱允炆与朱棣剧照

袭封前的乖乖男

朱美坞,永和王朱济烺嫡长子,生母永和王妃王氏。永和国是太原晋藩的分支,首封永和王朱济烺是晋恭王朱棡第六子、大明开国太祖朱元璋第二十七孙。

燕王朱棣靖难成功后,恭王朱棡早已去世,时任晋王是其嫡长子朱济熺。由于太祖嫡长孙朱雄英的夭折,生于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的朱济熺就是事实意义上的朱元璋长孙。朱棡是太祖第三子,身份地位本就在伦序第四的朱棣之上,再加上现在朱济熺的身份和实力,如何削弱晋藩,就成为永乐皇帝亟需破解的难题之一。

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十一月,十六岁的朱济烺被册封为永和王。永乐十年(公元1412年),朱济烺和四哥庆成王朱济炫一起,领着太原右护卫中所官军迁居汾州府(今山西汾阳)。加上此前迁居平阳府(今山西临汾)的高平王和平阳王也带走了四千人的晋王护卫,他们四叔朱棣这一手阳谋可算是玩得明明白白。自此之后,无论太原府内风云如何变幻,朱济烺始终稳居汾州府,一直都未曾受到牵连。

山西汾阳文峰塔

据史书记载,朝廷在宣德七年(公元1432年)为朱济烺嫡长子赐名为美坞。明初的时候朝廷对于宗室赐名的年龄,随意性很大。比如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为庆成王朱济炫庶长子赐名为美埥,而实际此时的朱美埥已经年满十八岁。但是天顺四年(公元1460年)的时候,明英宗朱祁镇又下了一道圣旨,要求各地宗室子孙年满八岁才可以向朝廷请名。所以光凭朱美坞的赐名时间,还真不好推算他的出生时间。

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的时候,朝廷曾经授予庆成王朱济炫庶长子朱美埥以郡王长子的名称,并赐予一品冠服,实际上就是确定其郡王爵位继承人的地位。庶长子都有这样的待遇,更不要说朱美坞这样的嫡长子,朝廷在正统四年(公元1439年)也赐予其一品冠服。

随着老爹朱济烺的身体状况日渐恶化,成为永和王长子之后的朱美坞不得不承担起管理王府的重担。包括和朝廷之间的直接对话,发起人也由朱济烺换成了朱美坞。

丁酉,书复永和王济烺曰: “得府中长子美坞奏,知叔祖遘疾甚,朕心愓然。特遣医者吴端赍药,星驰往疗。惟叔祖善加调摄,早遂痊愈,以副朕亲亲之望。”—《明英宗实录卷八十一》

明英宗剧照

正统八年(公元1443年)二月初十日,永和王朱济烺去世,享年五十五岁。英宗为这位叔祖辍视朝一日,赐谥曰昭定。

昭定妃去世于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朱济烺现在自然应该与其合葬。但是当年十月,朱美坞向朝廷上奏,称当年母妃坟堂上面用的绿琉璃现在“岁久损坏”。只是如今事隔十七年,汾州府的工匠技艺上已经失传,希望朝廷能够赐给。不过正统初年的英宗刻薄得很,对朱美坞这位堂叔回了这么一句话: “既无琉璃,止用黑瓦可也”。反正就是我不管你怎么搞,不要来麻烦我就行。

袭封后的倒行逆施

正统十一年(公元1446年)五月,英宗遣姑父驸马都尉井源为正使,给事中姚夔为副使,持节册封永和昭定王嫡长子朱美坞为永和王,进封夫人丘氏为永和王妃。

当年九月,户部对山西布政司官员提出弹劾,认为他们多给了朱美坞三年的岁禄。这里我们要做两点说明。其一、郡王去世,其岁禄应该按月住支。以昭定王为例,他死于二月初十日,那么从二月十一日开始直到年底的那部分岁禄都要住支,已经领了的话就要退还。其二、朱美坞作为郡王长子,和亲王世子一样,都是没有岁禄的。

户部奏永和昭定王济烺薨逝,岁禄不当给。而本府教授与山西布政司官吏不即移文住支。以致多给禄米三年,当论以法。其给过禄米,仍追偿官。—《明英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五》

汾州府文庙

所以户部的话没有错,但是让朱美坞在三年守孝期间一分收入没有,朝廷也很难开这个口。于是英宗权衡再三,以“朕于宗室常加厚”的理由,不予追讨过去三年多支的禄米,王府教授和布政司官员也不再追究。

当年十月,朝廷一面正式赐给朱美坞一千石的岁禄,一面又封其唯一的弟弟朱美垾为镇国将军。此时的朱美坞一切还很正常,还很会为弟弟和妹妹争取权益。比如朱美垾在诰封之后一直没拿到岁禄,朱美坞就在正统十二年(公元1447年)八月上奏朝廷为其讨要。

不过在妹妹石楼县主的坟园用地上,朱美坞却不小心翻了车,得罪了全天下的宗室。当时有司为县主造坟,已经征用了五十三亩地。朱美坞犹嫌不足, “复请益坟外地三十亩”。英宗大怒,认为山西地土窄狭,怎么可以如此不知收敛。他老人家随即出台政策,对宗室们的坟园用地做出规定:

命今后造坟:一字王,地五十亩,房十五间。郡王,地三十亩,房九间。郡王之子,二十亩,房三间。郡主、县主,地十亩,房三间。著为令。—《明英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七》

晋恭王朱棡剧照

朱美坞祖父晋恭王的坟园:恭园,占地八百亩。现在被他这么一折腾,以后亲王墓占地不得超过五十亩,各地宗室是不是得对朱美坞破口大骂。

对于英宗来说,他对这位嗣封永和王的总体印象还不错,毕竟袭爵几年以来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至于坟园大小,各地宗室都想越大越好,这个无可厚非。然而正统十三年(公元1448年)九月镇国将军朱美垾送上来的密奏,却让英宗震惊不已,我们先来看看里面都有哪些内容:

兄永和王美坞烝其庶母,乱其妹。致太原左等卫军舍八人入宫,同奸其宫人翠儿致死。又勒其妃丘氏与所爱者通。妃坚不从,乃止。所烝庶母白氏生一子,诡云宫人所育,请名曰钟铗。—《明英宗实录卷一百七十》

英宗目瞪口呆,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宗室丑闻。朱美坞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说和庶母、妹妹私通,还能以色胆包天来形容。那么逼着王妃给自己戴绿帽子又是什么操作?英宗无法理解,遣人将朱美坞、朱美垾兄弟召来京师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的结果令英宗更为崩溃,因为朱美垾所说句句属实。各地亲王、在京皇亲联合上奏,认为朱美坞此举“黩坏人伦,伤败风化”,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必须处死以儆效尤。

明英宗剧照

但是太祖皇帝《皇明祖训》之中,毕竟有虽有大罪亦不加刑”的条文。当年汉王朱高煦、齐王朱榑死得不明不白,让先帝宣宗朱瞻基承受了极大的舆论压力。故而英宗考虑再三,还是留了朱美坞一条性命,具体裁决如下:

其一、永和王朱美坞削去王爵,降为庶人,留在京师居住,务必“反躬自责,痛悔前非,以保天年”

其二、永和王二子朱钟录、朱钟铗废为庶人,每月给米四石,看守永和昭定王坟园。

其三、永和昭定王及朱美坞宫眷,仍在永和王府居住,朝廷每年给养赡米五百石。

其四、同奸宫人翠儿致死者八人,悉数处决。

其五、永和王府事务,由镇国将军朱美垾掌管。

从英宗的裁决来看,并没有让朱美垾进封永和王的打算。换句话说,传承四十五年的永和国就此除封。当然本着怀疑一切的原则,英宗也对朱美垾的动机提出了质疑,要求其必须照顾好两代永和王的宫眷,以及朱钟录、朱钟铗这两名幼子。一旦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就要拿你是问。

尔尤须谨慎忠厚,照管周至,必使亲疏大小之人皆得其所。府中闺门内外有别,尊卑秩然,斯无外议,不玷先德。尚戒前车之覆,致克治之。诚益勉学修德,亲贤好善,庶保职位于长久。如犹蹈覆辙,有乖礼法,阳诛阴谴亦不可逭矣。古人云祸福无门,惟人所召,尔其敬慎之。—《明英宗实录卷一百七十》

结语:朱美坞被废之后不到一年,就发生了震惊大明朝廷的“土木堡之变”,明英宗恐怕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天。不过由于史料的匮乏,朱美坞究竟何时去世,我们已不得而知。唯一可能确认的是,这位嗣封永和王应该葬在了北京,因为目前在山西文水县城西南子夏山下有一座名为八里坟的乱坟堆,据信即为朱美坞的衣冠冢。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朱美坞犯下如此重罪,其和庶母的私生子朱钟铗,竟然会在二十一年以后的成化五年(公元1469年)被复封为永和王。这段从庶人到郡王的逆袭经历,在整个大明王朝的历史上也是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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