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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认亲这一闹剧是如何上演的?濮议之争的恶劣影响,堪比战争

公元1063年,英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濮议之争”。这样的礼仪之争在现代人看来简直就是一场闹剧,但是古代人却为此乐此不疲,在几百年后的明嘉靖朝也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议礼运动,也就是明朝历史上著名的“大礼议”事件。

自古,非嫡系血脉的继承人都会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尴尬,即认已去的大行皇帝为父,那自己的生身父母置于何地?宋治平二年四月九日,英宗下旨礼部及待制以上所有官员集体讨论他的父亲、两位正夫人,以及他的生母仙游县君任氏的名分问题。

而在此之前,宰相韩琦就给英宗上过书,劝他考虑给生父“议名”之事。英宗的生父赵允让是仁宗赵祯的堂兄,生前被封为濮安懿王,但现在赵曙已经贵为九五之尊,一个濮安懿王的封号显然不能表达赵曙对于生父的爱戴和追思。

在赵曙的心中当然是希望将父亲赵允让的身份定为“皇考”的,但这却不符合儒家礼制。于是关于濮安懿王名分的确立问题引起了朝廷的纷争,面对这一敏感事件,朝臣又一次分流了。除韩琦、欧阳修等人继续选择支持英宗皇帝外,大多数臣子还是站在传统礼仪道德的一边,对于给予赵允让“皇考”身份这一做法是持否定态度的,如果赵曙称赵允让为“皇考”,那仁宗和曹太后又将置于何地呢?

司马光也上书以汉宣帝与汉光武两个非嫡系血脉继承皇位的人为例,请求英宗效仿古人之法,不要坚持追封名分之事。一旦濮王被称亲,英宗必然要失大义于天下,对于日后管理朝政会产生很大的阻碍。

这是一件非常难处理的事,然而皇上却下令群臣讨论,他想要的结果不过就是确立自己和生父的关系,这在普通人家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然而对于皇室却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这个身份关系到皇室的荣辱,皇位的尊严。

群臣认为就血缘关系来看赵允让是仁宗的哥哥,那么赵曙既然已过继为仁宗之子,那么就理应称他为“皇伯”而不能称“皇父”,这个说法还是很公道的,这样的称呼也有利于收服人心,为以后统治打下基础。而韩琦、欧阳修等人认为出继之子,对所继所生都应称父母,“皇伯”之说根本毫无根据。

中书省下令太常寺重新议定濮安懿王的身份。事实上,这是一个陷阱,太常寺只不过是一个小部门,太常寺官员所议定的就是中书省的意愿。然而太常寺卿范镇却选择坚持了自己的道义,认为“皇考”说不妥。曹太后还亲自起草了诏书,指责韩琦等大臣扰乱朝政,明确反对将濮王称为“皇考”。

于是宋英宗颁布了罪己诏,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行,并开始听取臣子的进谏。没几天英宗固执的性格又驱使他回到了礼议事件中。因为群臣的反对,英宗将台谏官和御史台的不少官员都派遣出使辽国,而敢于说话的司马光却破例升为龙图阁学士,每日陪皇帝读书,不再让他插手政事。

剩下的台谏官以吕诲为首,把蛊惑皇帝之罪指向了首相韩琦,他们以微薄的身份对抗宰执集团,朝廷此时乱成了一片。

最后还是以英宗的胜利结束了这场斗争,他最终没有接受让生父赵允让称“皇考”,但保留了称亲的建议,并封濮王之子宗朴为濮国公。“濮议之争”结束后,英宗找来韩琦等人商议接下来如何安抚百官的情绪。

到了捍卫自己利益的时候了,倘若吕诲等言官无罪,那么当初一直支持英宗的韩琦、欧阳修等人不就成为有罪之人了吗?事到如此,韩琦只对英宗说“臣等是奸是邪,陛下自然知道”一句,再无他话,欧阳修则让皇帝自己定夺是留御史还是留宰执大臣。

犹豫再三,为了不失去宰执集团的支持和辅佐,最终逐件事还是以吕诲等三人同时被贬官,离开了京城开封而告终。让后人产生疑惑的是当时曹太后一直都因英宗不尽“孝道”而与之不和,最后又因何不顾群臣的反对,同意了“皇考”之说的呢?

对于此,历史上有很多不同的说法。一说,这份诏书乃是曹太后酒后误签。另一说则称,是曹太后身边的宦官受韩琦等人委托劝太后借此机会与皇上修好,最终说服了太后,这些都不得而知。曹太后诏书一下,这场在英宗朝维持了十八个月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儒家学说发展到了宋王朝,就已开始僵化了。韩琦等人在“濮议”上支持英宗,从父子血亲的角度来看本来毫无非议。但考虑到英宗即位以来种种行为,他的“濮议”的坚持就蒙上了一层阴影,既然他对父母如此孝敬。

仁宗和曹太后对他有抚育之恩,又为何对养父母如此不逊?况且赵曙身为国君,不以大局为重,就因“名分”这样的事情就引得朝臣内讧,贻误政事。英宗朝士大夫因“濮议”之事互相攻击,把“濮议”这样一件小事认定为是一件天塌了一样的大事,整个朝廷为之混乱,远比当西夏进攻,死人千万,丧师失地还要重要。

通过“濮议之争”可以清楚地看到北宋士大夫阶层勇于发生政治内讧的特点。而这一特点也体现在了接下来在神宗朝发生的重大事件——熙宁变法之中,并一直延续到了宋朝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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