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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切腹自尽”到“扇腹自尽”,日本武士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英勇

从绝大多数的日本影视作品中都可以看到武士切腹的画面,各种史料也对此记载的十分详尽,逐渐使全世界都了解到了日本人这一奇葩的自尽方式。同时也让人们感叹日本武士的勇气,毕竟向敌人挥刀易,向自己挥刀则太难了。

武士道

日本进入封建时代后,忠君思想被灌输到每一个日本人的心中。随着武家政权的崛起,幕府将军为了更好统治武士阶级,于是利用武士道再次强化武士们的行为守则。虽然武士道一词是在江户时代才出现,但在此之前统治者已经向武士们灌输这种思想了。

所谓武士道,便是要求武士将死作为最起码的觉悟。为了君主或集体,必须完全将个人利益置身度外,以荣誉至上,有需要时必须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江户时期,武士道成为每个武士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中国传统观念认为人命关天,然而武士道向日本人灌输的则是生命是最为廉价的,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和责任将比死还要严重。基于这种观念,切腹自尽作为一种谢罪的手段应运而生。

日本武士


切腹的起源

最早的切腹之人尚存在争论,有声音认为是源为朝,但也有人认为源义经或者藤原义才是第一个切腹之人。《义经记》中曾有记载:

"话说十郎权头喜三太被射中头部而身亡。兼房为保护义经一家而用盾拼命阻挡, 此时不得不靠《暗换马骑。走投无路之时, 取出自幼珍藏的宝刀,从左乳侧下刀,从三个方向又加切数刀, 取出腹中之肠, 最后把爱刀用衣袖擦拭干净。"

源义经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飞鸟时代以前是不存在切腹自尽这一情况的。直到镰仓幕府建立,武家政权崛起后才逐渐出现了这一行为。

切腹并未是突然之间在武士阶级中盛行,而是经过了漫长的演化。在这期间,切腹的方式十分混乱,并无统一规定。

比如在镰仓幕府末期,保皇派新田义贞曾被敌军团团包围,在意识到突围无望的情况下毅然决定"切腹自尽"。与普通切腹不同的是,新田义贞选择从颈部下刀,并且跳入淤泥之中"切腹"。这一举动不仅使敌人胆寒,还感染了身边的家臣与心腹一同切腹自尽。

新田义贞

也正是从这一时期起,切腹自尽的现象开始逐渐增多,切腹也开始夹杂着谢罪的成分。通常武士在战场上拒绝投降后便会开始准备切腹的事宜,敌人见状也不会上前攻杀,而是静静等待切腹仪式的完成。对于那些虽败犹荣的武士,敌人还会给予厚葬之礼。

到了江户时代,幕府才制定出了严格的切腹流程。由于此时日本已经完成统一,各地几乎没有战事,所以因战事不利切腹谢罪的情况大大减少。此时的切腹主要是被当做一种刑罚,好似中国古代时期帝王赐臣下白绫自尽一样。

白绫自尽

这一时期,切腹的种类也随之增多,主要的种类就有九种,分别为:引责、谏死、名誉、先腹、追腹、论腹、商腹、诘腹、愤腹等等。

日本人对"魂"的特殊理解

日本人对于"魂"有着特殊理解,认为世间万物皆有魂魄。就连田间的稻子、河边的小花都有魂魄。与中国人理解不同的地方在于,中国人一直认为魂魄是存在于心脏或头部,而日本人认为魂魄处于腹中,故而演化出了切腹这一行为。《武士道》中就曾指出:

"「腹部には、人間の霊魂と愛情が宿っているという古代の解剖学的信仰」から、勇壮に腹を切ることが武士道を貫く自死方法として適切とされたとの説が、広く唱えられている。 "

右手为切腹用的怀刀,左手为作战用的武士刀

大体意思就是:日本人认为切腹会使灵魂得以净化并升天,并且能够通过这一行为展现出自己的赤诚之心。

"切腹之道"

日本人与德国人一样,性格中带着严谨,在做任何事时都要严格遵守制定好的流程。公元593年左右,中国的茶叶传入日本,日本人由此发展出了完整的泡茶流程,即茶道。不仅如此,还有歌道、剑道等等,甚至还有花道,将插花这一随心之事赋予了严格的流程并遵守。同样,切腹也有一个完整且需要严格遵守的流程。

剑道

平安时代以后,切腹才在日本武士阶级中广泛流传开来。起初并没有繁琐的流程,仅仅是武士将武士刀插入腹中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已。战国至江户时期,切腹的流程才得以细化,仪式感也变得更加强烈。

战国至江户时代前期时,切腹通常都是由武士自行完成。先是使用武士刀横向切入腹中,随后拔出再纵向切入,伤口便会形成十字状。然而这种切腹方式会给武士带来巨大的痛苦,虽然此时内脏已经受损,但伤不致死,大多数武士都是在经历痛苦的煎熬后失血过多而死。而且以这种形式切腹后现场会非常血腥,故而演变出了第二种切腹方式。

第二种方式是由两人辅助武士完成切腹,称之为"介错者",介错者的出现使切腹的流程再次细化。《日本武士的'切腹'文化探析》中提到:

"介错人往往还会委任正副两名,个别时候甚至会有三人。三个人的场合往往将砍头的称为'大介錯',将为切腹人端'四方'(一种摆放切腹短刀的木盘)的人称为'添介錯'或'助介錯',还有一个清洗头颅并呈示于检视官的叫做'小介錯'。"

右侧即为介错者

通常武士需要褪下战甲,换成庄重的服装或和服。如果有条件还会进行沐浴,洗去身上的污垢。随后将武士刀放在优质的面料上置于自己面前。需要提到的事,武士在切腹时不使用作战用的武士刀,而是使用常年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

随后,武士将有充足的时间留下遗言或作诗,这些诗句通常都带有辞世之意。介错者也在此时进行准备。武士会将自己胸前的衣服解开,用短刀刺入腹部,这一过程与第一种切腹方式相同。但在武士将刀具切入腹部后,介错者会在其身后用武士刀将其斩首,结束武士的痛苦。但绝不可以将头颅斩下,必须与身体保持连接,这就要求介错者有着高超的剑术和强大的心理。

至于为何一定不可以将头颅斩下,想来应该是希望死后仍然保留全尸,以免身首异处。从此也能够看出日本武士的切腹文化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感染。

切腹用的怀刀

切腹转向形式主义

虽然介错者的出现大大减轻了切腹人的痛苦,但在介错前武士仍然要承受难以忍受的疼痛,不是每个武士都有勇气将刀刃插入自己身体之中。

切腹完成后,武士还需要调整自己的仪容和姿态,包括眼神和坐姿等等。在经过漫长的待死过程后,武士的尸体必须向前扑倒,一旦向后倒下不但不会受到他人尊敬反而还会受到耻笑。双膝在切腹至死去的过程中不能够分开,不然会被他人认为失态。

等待切腹的日本武士

同时,切腹造成的两道腹部创口也不可以褶皱,意味着武士在切腹完成后必须挺拔身姿,端坐着等待死亡。这些要求都过于苛刻,甚至在濒死时期还要遵守冗长繁琐的规定,使许多武士心生惧意。

虽然切腹仪式不可避免,但很多武士仍然想要体面的死去,故而逐渐演化出了"扇腹"。《切腹自杀?日本人没你想象的那么英勇》中提到:

"只要武士用木刀、竹刀或者扇子,在腹部象征性地划一下,介错人就手起刀落将切腹者斩首了。虽然是'扇腹',但对外必须宣称是切腹。"

从扇腹的流程来看,已经和普通的斩首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非要找出区别的话,那便是武士可以不必狼狈的离世。

手持折扇的日本武士

不仅如此,许多武士连斩首的环节都希望省去,通常选择服毒自杀或上吊自尽。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也会宣称为已经切腹自尽了。


切腹是日本封建时代演化出来的一种特殊产物,这种行为在全世界也是日本一家独有,统治者为了强化武士阶级的忠君观念,竟将如此残忍的行径宣称为高尚的行为灌输到每个武士的心中,并大力宣扬切腹而死是武士的荣耀。最初的切腹仅仅是为了震慑他人,然而随着时代的推进,切腹逐渐变成了一项刑罚。

从切腹的具体流程来看,"扇腹"的出现应该是意料之中。毕竟切腹的过程过于残忍且太多血腥,虽然很多武士在被洗脑后真的具备了置生死于度外的心理素质,但绝大多数的武士还是不敢面对的。于是切腹这一体现自己忠心的激进行为逐渐变得形式主义,到了江户时代后期,切腹甚至需要得到领主的同意。虽然日本法律至今一直未禁止切腹这一行为,但现代日本人已经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参考文献:

1.《义经记》

2.《武士道》

3.《日本武士的'切腹'文化探析》

4.《切腹自杀?日本人没你想象的那么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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