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看《大唐双龙传》的时候,里面就说到了四大门阀势力。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小说杜撰的,直到后来才晓得,原来真实的历史之中门阀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也曾登上过政治舞台,左右过皇权,后来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渐渐消弭。
今天,我们就简单的看看关于门阀的生与灭。
1、从两汉时期开始,门阀其实已经渐渐显露了它身影
周爵五等,而士三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满五十为附庸。盖千八百国。——《汉书·地理志》
从上面可以看出,在西周时候的分封之下,人们已经有了所谓的等级观。到了两汉时期,门第等级观愈渐盛行,门阀也在其中渐渐显露了身影。这时虽然没有门阀,但是却出现了累世公卿,而这就是门阀的前身。
西汉中后期的时候,土地兼并严重,也因此出现了许多豪强地主势力,这些人有钱有地,再加上贿赂这下还有了点政治地位。
到了东汉时候,豪强地主为东汉皇帝登位,付出了不少,也因此有了更大的政治自由。
在那时,通过察举、征辟的成为门生、故吏的士人,为了功名利禄,抱紧了自家上司的“大腿”。而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吏,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力量,也会“伸腿”给这些士人们抱。除此之外,他们自身也会招揽一些小家族或者中小等级的地主放到自己身边,这样就形成了以某个世家大族为中心的政治势力。
而在这征辟和被征辟、招揽和被招揽的过程中,征辟、招揽方以权谋私,被征辟、被招揽一方则为了“感恩”,和前者形成了一种隶属关系。比如,如果前者犯罪,后者会替死;前者若身亡,后者则会服丧。这样的行为在当时都被视为符合名教,是有节气的行为,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封建礼教对人的思想伤害真的很大啊。
就这样,到了东汉后期的时候,形成了一些累世公卿的家族。这些家族政治上有着极高地位,经济上十分富裕,又是士大夫们的领袖,而所谓的门阀,也就是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在这个时候已经渐渐显露身影了。
2、在魏晋时期,门阀凝实了身形并开始渐渐壮大
曹魏时候,曹丕采纳了陈群的建议,开始实行九品中正制。实行之初,对于东汉末年名士操纵选举的局面有所影响。
东汉时候,对于士人的品评、选举权利多在名士手中,但是九品中正制将对士人品评的权利交给了中正,而中正又是在政府操控下的,所以说这个选官制度对于东汉末年名士操纵选举的局面有所影响。
但是后来,中正更加注意被评定者的家世,也就是其父辈、祖辈的官位和爵位,很少注意被评定者的真实才能,九品中正制成了士族巩固自身力量的工具。之后西晋的时候实行占田制,按照官位、爵位占有田地,高官显爵者拥有更多土地、劳动力,经济富裕。这些不管在政治、经济,还是社会之上都拥有特殊地位的家族就形成了门阀士族。
西晋灭亡之后,东晋的建立靠的就是门阀士族,统治阶级和门阀共享政权,也因此门阀政治实力更为强大,甚至想要更进一步夺得皇权,有人就成功了。谯国桓氏桓玄就曾推翻过司马氏的统治,建立了桓楚,不过后来被刘裕所领义军击败,这个门阀建立的政权不到三年便没了。
曹魏时候实行的九品中正制,使得世家公卿获得政治特权,而西晋时期的占田制又使得他们获得了经济特权,因此“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门阀制度形成。
1、科举制使得门阀的身影出现了动摇
南朝宋时,宋武帝刘裕,就是上面击败了桓玄建立的桓楚的人,为了加强皇权采取了一系列政策,其中抑制兼并、重用寒族之类的措施,渐渐削弱了门阀手中的军政实权。
到了隋唐时期,这时候的君主吃了以前人的教训,他们就致力于想要灭了门阀势力。但是,想要门阀势力倒塌,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得先动摇它,再将其拔出。
隋文帝时候,设立了分科考试制度,取代了九品中正制,选官的权力回到了中央,门阀士族的权力得以限制,中央的权力得以加强。
这个时候,虽然门阀仍然存在,但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门阀曾经凝实的身形在此时出现了门阀制度有所动摇,随着之后愈渐盛行的科举制,门阀将渐渐溃散。
唐太宗时候,重新判定了《世族志》,将皇室尊为一等,其次是皇后外戚长孙氏,最有名望的士族门阀山东崔氏则成了第三等。原本应当是门阀世族位列第一,连皇室也无法争锋,但到这个时候皇权力量加强,门阀世族的力量开始被削弱。
到了武后时候,武则天为了对抗宗室和大臣,完善了之前的的科举制,提升了科举制中的进士科的地位,也因此进士科渐渐受到人们的重视。
但这项举措对于门阀世族来说就不太好了,以前门阀世族在这方面享有优势,擅长的多是经学科,结果现在进士科吃香,他们可不就要受到打击了。后来还出现了牛李党争,由主攻明经科的山东士族官员组成的李党,以及进士科新锐组成的牛党之间的争斗。
随着科举制度的形成到完善,以往擅长经学科的世族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衰落,诸多寒门学子也逐渐进入朝堂。在这个过程中,门阀世族的力量从有所动摇,也开始走上了消亡之路。
2、战乱使得门阀身影加速消融,最终消失
虽然,在上述之中,门阀世族的影响力有所下降,其各方面的实力也在一代一代皇帝的政策下逐渐削弱。但是,以往的门第观念仍是存在,还是很讲究“门当户对”,在《新唐书杜兼传》中唐文宗想要把公主下嫁到门阀世族之中时,还感叹了一句:“民间脩婚姻,不计官品,而上阀阅,我家两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耶!”
到了唐朝末年的时候,这个王朝也走上了其他王朝的路子,皇帝昏庸,宦官专权,门阀士族自身也渐渐腐朽,百姓负担日益沉重。于是接杆一起便有了农民起义,其中最为有名大概就是黄巢起义了,在宋祁的《新唐书》就有说道“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
之后还有五代之争,可以说是天下大乱,而这个时候门阀世族也无法独善其身。大量的世族人士伤亡,他们曾经的财富和家园遭到了重大破坏,而世族引以为傲的贯册祖谱也在战乱之中消失。
曾经“官有簿状,家有谱系。官之选举必由于簿状,家之婚姻必由于谱系”, 贯册祖谱的存在对于门阀制度来说也有着很大的影响,可惜接连的战乱导致“士族亡其家谱,今虽显其家谱,可失其世次,谱学由是废绝”。
许多门阀世族因此断了线,再加上不断的迁徙,后人更难查询前代的资料,这也为后来的人们重新修谱时增添了一些想象空间。每一个姓氏都成了名门望族之后,这时候也就没什么“门当户对”之说。
科举制使得取士“不问家世”,门阀制度开始走向灭亡,战乱使得谱牒走向尽头,婚姻再难“门当户对”,由此时开始门阀彻底消亡。
不论如何,凡事盛极必衰。门阀从登上政治舞台,到获得经济特权,盛极之时还曾左右过皇权,但它最终在隋唐时期走上了消亡的道路。
而看到门阀这场生与灭的过程,倒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人从土里来,也将回到土里去”。这句话很有意思,在我看来,门阀的产生与消亡和这句话有点像。
门阀的兴起是因为选官制度,这就是它的“土”,所以后来它也因为选官制度而消亡,回归到它的“土”里面去。当然,门阀的的产生与消失并不仅仅是因为选官制度,还有很多其他因素的影响。不过在我看来,诸多影响因素中这个选官制度影响最大,门阀“从土里来,也将回到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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