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梅子绣摹《兰亭序》

议论文

观梅子绣摹《兰亭序》

文/稀夫 整理/墨吟

图：十字绣兰亭序

我爱王羲之，但不是其书法。他的书法，自有人尊重。李世民大帝就表示过对王羲之的特别仰视，他赞叹要：心慕手追。心慕手追王羲之，手追还好理解，把字写神来便了。心慕呢？对于李世民，一个小小的右军，有何值得心慕？有些让人不解。另外一个大帝——康熙，年少时，一定被太师们逼了临王体千万遍，记忆一定深刻而不服气，一俟君临天下，他便多次为兰亭赐字，甚至亲书“兰亭序”命刻石于山阴。……事不烦举，我爱羲之，不是其书法。王羲之之书，属于贵族，是中国士大夫之范，不属于贫民。贵族们羡慕羲之是为了捡拾遗承，这个遗承包括太多，当官做人的一脉肯定少不了。《乌衣巷》侯门深森，贫民学王书，往那巷子里钻，是钻死胡同。我甚至认为王羲之的书法不可学，不是要不要学，是不可以学。这个不在这里讨论。但王羲之有二言辞，则非刻铭于心碑不可，不是要不要学，而是必须要学他。一是：与我惟新；二是：后之览者。与我惟新意思简单，创作一定要新。后之览者，却是告诫我们今生今世，无论是所学所习所书写，还是为人、践履知行，时时有人盯着你，不可忘慎！

梅子的《兰亭序》绣摹，终于在2月下旬圆满竣工，你手眼相牵，连同思绪一同游走在那所谓的“天下第一行书”中，乐在其中、乐此不疲地尝试着临摹的领悟与快感、寄托与欣慰，更把那一针一线的工夫，春风化雨般延伸为一丝一缕的真情和挚意。也是那番日乾夕惕情节吧。

我有幸曾旅居绍兴山阴，兰亭的山山水水、碑帖墨池，让我流连忘返。无论是桃红柳绿江南早春，还是秋冬猫在乌蓬船里，就三二香豆，嘬老酒，心总为那儿的小桥流水怀痛，痛着她一点一滴的风姿。浆棹划清河，水打起了旋涡，有黛眉吴语燕歌，定神寻声，不见了西施，却见碑石在，有吴人“叮叮当当”精细刻铭，分明是王右军的字，这些字，让后人着迷，更让人着迷的是那永和九年，三月上巳修契，众官僚一觞一咏，无丝竹管弦，却足以畅叙幽情，那个融和、清雅，让后世官僚汗颜。今之官僚，不能设想今日再在兰亭开一次（省部级）清淡诗会，注意，是说清淡诗会。其有二不可比性：一，永和九年，参加兰亭修契的官员，虽不能说全部是卓越诗人，但基本上能诗，尽管当时有领导，因为没有呤出诗而被罚喝大碗黄酒。今天，则很难一口气凑齐如此多的诗人官吏，参加诗会。二，永和九年，参加兰亭修契的官员，几乎青一色都是书法家，甚至除了羲之以外，还有不少一流书法家。今天，则不能想象，撮齐一色书法家官员，去那山阴小镇赏鹅。时境不同，风日流变，今日文学、书法早已边缘，不强求了，只是哀其不可比性。

回头再说王右军的字，他的字，让后人着迷，着迷归着迷，诗会断不是随便开得。晋人之美、西施之美，还真不可以随便仿学。

【墨吟点评】原以为“后之览者”或有“纪念、流芳”之意，经先生一点拨，寓意深矣：“后之览者，却是告诫我们今生今世，无论是所学所习所书写，还是为人、践履知行，时时有人盯着你，不可忘慎！”今之官员，不但学不来王羲之等兰亭修禊，且连好好做官也不会。昨天看央视新闻，披露汉川湾潭村官虚报种粮地亩，每人竟有数十亩、上百亩，以此每年骗取政府补助款数千元、上万元。其实他们天天吃喝玩乐，连一棵稻麦也没有种，政府的惠农政策就这样被弄得面目全非。上行下效，连村官都变得这么坏了。总理虽通古博今，能诗文，但独木又何能成林？

【梅子回复】谢稀夫先生好文！谢兄长替我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