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抒怀诗》赏析

《红楼梦》第九〇回

读红品诗词-214

《薛蝌抒怀诗》赏析

文/墨吟 筱蕊

图：薛蝌

薛蝌是薛宝钗的堂弟，他带着妹妹薛宝琴进京聘嫁，投奔薛姨妈，恰与投奔邢夫人的邢岫烟同行，曾有一面之遇。进入大观园后，薛姨妈见二人品貌相合，便撮合定亲，请贾母和凤姐作保。薛蝌自然乐意，邢岫烟因“心中先取中宝钗，然后方取薛蝌”，亦应允了。

但自从薛蟠娶了夏金桂之后，这个外号“河东狮”的泼妇，把薛家闹腾得无一日安宁，甚至与丫鬟宝蟾联手，百般勾引薛蝌，弄得薛蝌心烦意乱。他又想起邢岫烟寄人篱下的处境，乃混写道：

蛟龙失水似枯鱼，两地情怀感索居。

同在泥涂多受苦，不知何日向清虚？

这是薛蝌为发泄胸中闷气所写的一首七绝，抒发了他和未婚妻邢岫烟有朝一日能比翼双飞、重新振兴家业的愿望。

前二句以蛟龙和枯鱼作比喻：蛟龙离开了水就像干枯的鱼儿，我和岫烟分居两地难以叙述思念的情怀。

“蛟龙失水”是薛蝌比喻自己和岫烟陷于困境。“枯鱼”典出《庄子·外物》：“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枯鱼之肆。”这是一个寓言故事，言落在车轱辘里已经干涸的鲋鱼向庄子要斗升之水以活命，庄子说需去游说龙王，用西江之水来救之，鲋鱼生气地说：“如此还不如早早将我当做鱼干放到鱼摊上去吧。”

后二句表明自己重振家业的志向：我和岫烟在泥淖中艰难度日，多么痛苦，不知哪一天可以摆脱困境，翱翔蓝天？

“清虚”即蔚蓝的天空，此处喻飞黄腾达。

薛蝌寄人篱下的处境，与岫烟、黛玉、湘云颇为类似，但薛蝌不甘心自己家族的衰败，他还要挣扎，妄想再上“清虚”。各人皆有苦闷，但其他三人的精神境界与薛蝌截然不同：岫烟甘于清贫，黛玉处处叛逆，湘云则丢开烦恼，快乐每一天。从这一点来看，续书作者对薛蝌的描述还是比较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