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随着老龄化形式的加剧，养老方式也逐渐多元化起来。
近几年，“抱团养老”的话题与日俱增，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刚步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开始为“养老”一事感到焦虑了。
大家好像都很怕衰老，可又不得不经历这些。
关于养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一旦选错，就容易踏上一条不归路。
78岁的朱大爷在回顾了自己的大半生后，可谓百感交集，哽咽地说道：
“我住过养老院，也请过保姆，直到最后才明白最好的归宿在哪里。”
对于朱大爷来说，他一直在为生活兜兜转转，可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说起来全都是心酸与内耗，等到生命敲响了警钟，他才恍然大悟。
2
朱大爷出生在安徽省蚌埠市的一个小村子里，家里条件比较艰苦，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黄面窝窝头。
那个时候兄弟姐妹好几个，为了能吃饱天天挣一个馒头。
直到他们都长大成人有了劳动能力，才渐渐吃上了饱饭、穿上了新衣服。
朱大爷是个高中生，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半个文化人，他凭借一身的知识在村子上做了点小买卖也攒下了一点积蓄。
后来他果断来到镇上打工，并且靠着这些年攒下的钱买了房子，他的大半辈子也算搭了进去。
儿子出生后，他又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供孩子上学、娶妻生子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想着能为孩子留下些东西。
渐渐地，朱大爷上了年纪，有些活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看着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他终于松了口气。
2004年，朱大爷退休了，他和老伴商量着以后老了绝不麻烦孩子，两人互相扶持着能过成啥样就过成啥样。
为了静下心来享受生活，他们一拍即合回到了老家，没事的时候种种地、听几首戏曲已经成了二老的生活常态。
但是没过多久，朱大爷的老伴就因积劳成疾住进了医院，他每天守在床前，颤颤巍巍地给老伴打饭、换尿布、擦洗身子。
即便再难，两人都不肯让儿子来照顾，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一切都好，照顾好自己。”
不久后，朱大爷的老伴去世了，他迷迷糊糊回到县城的家，开启了独自养老得日子。
社区的志愿者在得知朱大爷的情况后，隔三差五的就去看望他，生怕老人摔倒在家没人知道：
“去你儿子那里吧，孩子也挺孝顺的，别老自己待着。”
朱大爷连连摆手，不仅拒绝了儿子的多次邀请，也拒绝了志愿者多次的探望。
那段日子里，他没事就去楼下遛遛弯和老邻居们说说话，或者躺在床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干，看起来挺轻松的，可就是差点什么。
有一天，朱大爷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30万的支票，这是他全部的存款，他打算给自己找一个最好的去处。
于是一番打听下，朱大爷最终选择了养老院。
“我都能想象出画面，一群老人天天在一起，能谈谈心、还不用管一日三餐，多好啊。”
朱大爷选的这家养老院口碑不错，房子看起来整洁明亮，也怪不得老人急匆匆地交了钱，收拾好了行李。
可等他到了地方，一切又好像变了模样。
3
朱大爷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没有清理干净的呕吐物混杂着厕所传来的恶臭。
养老院的确不小，也不脏，他拿着行李箱回到了床前，刚坐下来打算歇歇脚，一个年近80的老人便推着轮椅打算去厕所，旁边还跟着个护工。
护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嫌弃老人，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这时老人推着推着突然停到了原地，护工蹲下来一看，还没到卫生间老人就已经尿了。
她把老人的轮椅直接推到了墙边，不情愿地开始收拾“残局”，老人就面对着白墙一声不吭。
环顾四周，这间30平米左右的房间里一共有四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床上的老人都在发呆，也没有人说话。
“我带了些花生米和鸡爪，大家一起吃点？”朱大爷主动发出邀请，但还是没有一声附和。
靠窗的位置上躺着个年迈的老太太，从朱大爷进门之后就没正眼瞧过他。
通过护工他才了解到，这个老奶奶是个聋哑人也是瞎子，家里的儿女把她硬生生塞到了养老院从未管过。
到了中午，护工送来了饭：一碗蒸成粥的米饭、一份芹菜、一份胡萝卜。朱大爷愣是一口没吃。
房间里坐不住，朱大爷来到活动中心想找几个人下盘棋，石桌上、石凳上都是老人，他们正晒着太阳迷迷糊糊的打着盹。
朱大爷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养老院的老人都是精神抖擞的，没想到大家都一个样。
“我去了半个月瘦了七八斤，儿子以为我生病了，后来才知道我是饿的。”
朱大爷的儿子打过好多电话，解释了工作上有些事要处理，等空下来就过去看他。
可朱大爷每次都匆匆挂断，说着：“我正跟几个老太太聊天呢，你别总打扰我。”
儿子挂了电话，也开始切切偷笑。
身体上的吃不消还不算什么，最大的折磨其实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压力。
有时候深更半夜，老人突然传出急切的咳嗽声，接着一群护工和医生就赶了过来。
严重的时候还会进行心肺复苏，抢救的声音打破了所有寂静，往往第二天就会有一个老人盖着白布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朱大爷开始害怕起来，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丝波澜。
住了二十多天，他实在受不了了，办好了手续回到了县城老家。
他每天自己做做饭、收拾一下卫生，虽然有时候累得喘不动气，也比在养老院好过。
有天朱大爷下楼买菜，上楼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摔了个大跟头，他才不得地承认自己老了。
儿子听闻打算给父亲找个保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让朱大爷寒了心。
4
父子二人难得意见一致，他们找了个皮肤黝黑的家政，长得不算漂亮但为人实在，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保姆。
事情也不出所料，保姆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也不重样，朱大爷给他开了4000块钱的工资，儿子也渐渐放心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保姆做的饭越来越敷衍了，有时候朱大爷实在看不下去她才开始干活，然后门一关一天不出来。
朱大爷爱聊天，人老了更是受不了寂寞，他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感到不自在。
再后来，保姆更加偷懒了，老人的衣服味道比较重的需要手洗，但她直接一股脑的全部塞到洗衣机里。
因为她发现朱大爷好说话，再怎么偷懒工资也照样给。
万般无奈下朱大爷只好辞退了保姆，可不知怎么又受了风寒，一场小感冒让他住进了医院，每天只能吃流食。
靠着打点滴度过了一个月后，朱大爷瘦得仿佛变了个人。
儿子再次恳求父亲搬过去住，可老人觉得儿子儿媳上班都不在家，孙子也还要上学，就别给孩子添麻烦了。
以前朱大爷的村子里有个叫曼曼的女孩，如今也已经40岁了，她是朱大爷看着长大的，两人亲如父女，刚好前不久失业了，朱大爷一合计想着让曼曼来照顾他。
这次朱大爷加了1000的工资，他不图什么，就觉得跟曼曼在一起还能聊聊天。曼曼也能说会干，整天把老人逗得乐呵呵的。
两人经常一起去买菜，然后做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朱大爷从不心疼钱，见了邻居就说：
“人老了开心就好，我把曼曼当闺女，哪有这么多事啊！”
后来超市附近开了一家菜市场，曼曼给朱大爷说：“你年纪大了别老出去了，听说菜市场的菜还不错，就是贵点没有小票。”
“这怕啥，你买就行。”朱大爷放心地交给了曼曼。
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现金越来越少了，菜也随着越来越贵。
老人虽然老了但不糊涂，他托邻居悄悄跟着曼曼，才发现她根本没去菜市场，而是从超市买了处理菜后再加点钱谎报给自己。
朱大爷有些心寒，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清楚，曼曼愧疚地说道：“我儿子生病了需要钱，我没办法了。”
朱大爷听后二话不说拿出了一万块钱，就当提前预支给曼曼工资，让她去给孩子看病。
可这一去，曼曼就没再回来。
朱大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里浸着泪水，默默说道：“人老了，在别人眼里就是老糊涂。”
这下儿子不放心了，说什么都要带着朱大爷回家，老人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他开始也有了别人都有的顾虑：儿媳妇会不会嫌弃？孙子会不会怕麻烦？时间久了儿子会不会作难？
5
朱大爷提心吊胆的来到了儿子家，进门开始换拖鞋、上完厕所立刻打扫，这些从未有的习惯他格外注意。
平日里儿子儿媳去上班，他就在家做做饭、接送孙子上下学，孙子每次见到爷爷都高兴的不得了。
儿媳妇也没嫌弃过他，有时候甚至催着朱大爷赶紧休息，不让他做这些体力活：
“爸，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你没事出去玩玩，别老多想，我们下班了就收拾，你该吃吃该喝喝。”
这是朱大爷听过温暖的催促，在家人的陪伴下，他也渐渐放下了担心。
“我住过养老院，请过保姆，到了最后才知道有家人的地方便是家。”
朱大爷深知自己没多少时日了，能做的事就多做点，依然不会麻烦孩子。
其实亲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包容我，我包容你，所有的生活习惯都可以慢慢磨合，但相聚的时间从不等人。
在朱大爷身上，同样折射出了其他老人的生活现状，老人都不愿麻烦孩子甘愿自己受苦，可是作为孩子也想尽一份孝心。
目前，我国是全球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每个老人都在过着不同的晚年生活，但他们都有同样的焦虑和烦恼。
比起吃穿用度上的丰厚，他们更在乎陪伴和尊严，无论在养老院无人问津还是儿孙绕膝津津有味，都是如此。
老人们仿佛不肯低头的“孩子”，正在用时间维持那份作为家长的心，作为儿女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放弃他们呢？
即便生活压力再大、工作再忙，也不要忘记陪在父母身边，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他们充足的安全感。
就像我们小时候他们守在我们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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