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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长津湖》┃仁川登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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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5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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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路风吹更兼雪,犹记长津剑与刀。一名志愿军烈士后人,历经19载的艰难创作,为您讲述超出了人类想象力长津湖战役真相。】

仪式结束后,贴身警卫麦克阿瑟塞尔和贾菲,顶着一身难闻的味道挤进人群,寻找自己的团长普勒。这招来了衣冠楚楚的军官和要员们的反感。

唯一穿着作战服的普勒十分显眼,而忙于合影留念的麦克阿瑟,却早已忘记了勋章的事情,记者们也将此事忘到了大脑后。

而普勒打心里也不愿意同麦克阿瑟照面,塞尔和贾菲挤到身边后,赶紧离开了议会厅。

普勒走出国会大厦时,见没有发现阻拦过他的宪兵少校,于是骂道:“他很幸运让我发现他

这时,塞尔贾菲也不明就里地嘟哝道“我们都听出来了,老头子对陆战队竟连一个字都没说,他竟然不想想整个仁川、汉城是谁打下来的?

普勒的那一双杏仁粉眼睛,突然发现了急着去发新闻的女记者希金斯。

看着一头金发、衣着时尚的希金斯,普勒打诨道:“喂,漂亮妞,有时间来看看我。”

此时,走出国会大厦的除了普勒,还有美军海军特工克拉克。

9月15日凌晨,美军特混舰队的攻击舰艇驶过飞鱼峡航道后,克拉克按照与情报处长威洛比的约定,乘着金仁珠划来的舢板,拦住了刚刚抵达八尾岛附近的指挥舰麦金利山号。

离开八尾岛灯塔时,克拉克掏出水笔在木门上写下了一行漂亮的英文:

尤金·克拉克到此一游。1950年9月15日。

克拉克顺着软梯爬上麦金利山号后,威洛比带他去指挥舱见了麦克阿瑟,而金仁珠却躲在了甲板的角落里,直到克拉克出来,还在一个人望着雾蒙蒙的夜色独自抽着闷烟。

金仁珠突然问克拉克:“上尉,下一个冒险任务是去哪里?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克拉克所在的G2盟军情报处在东京,那里也有他的妻子伊妮德以及女儿和儿子,出色完成任务的克拉克自然要回东京去,这让金仁珠忧心忡忡。

原来,身为韩军情报处处长的金仁珠,因为没有准确侦知人民军突然朝三八线发起的攻击,当夜就被李承晚解除了职务,并派人四处缉拿金仁珠。东躲西藏的金仁珠,通过秘密渠道这才联系了熟悉的克拉克。

见金仁珠将面临韩军特工缉拿的危险,克拉克于是将金仁珠保护起来。仁川登陆成功后,更是寸步不离地将他带在身边,这让一些陌生而不怀好意的人望而却步。

陆战1师彻底占领汉城之后,克拉克也收到了参加庆祝仪式的邀请。

身为特工的克拉克,之所以参加这样的公开场合,一是不保护金仁珠的安全,再者是要面见顶头上司威洛比,好将金仁珠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麦克阿瑟开始滔滔不绝讲话时,克拉克将威洛比悄悄叫到了僻静处,不仅得到了容留金仁珠的允许,还得到了一个机密任务:陆战1师自东海岸元山登录北进后,秘密空投中朝边界的长津郡一带侦察。

此时,身着陆战队士兵打扮的金仁珠,正混在了克拉克事前安排好的陆战5团3营的队伍中。

虽然在仁川登陆和占领汉城中,陆战5团3营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因为奉命担负警卫只能站在国会大厦的门口,这让身为营长也无法越雷池半步的塔普雷特十分的懊恼。

而此时,比塔普雷特更加懊恼的,是陆战7团3营B连机枪排排长李超英。

仁川登陆战开始后,李超英接到了营长戴维斯的命令,带领机枪排的士兵打扫卫生。等将搭载陆战7团的两艘运输舰清扫干净,不仅没有赶上他渴望参加的战斗,就是连庆祝仪式也只有老远瞭望的份儿。

这时的汉城市区和郊外,聚集了七万多人的部队,再加上美第8军团的先头部队,可谓人满为患。

李超英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自己的弟弟李超芒。

朝鲜战争爆发后,李超芒作为步兵中尉排长,随美24师最早进入了朝鲜半岛,首战乌山负伤后回到了釜山,等伤愈返回部队北上追击时,已经升任了上尉连长。

一对亲兄弟战场相见,立即招来了随军记者的镜头。可还没说上几句话,连长威尔考克斯的通讯兵就传来了命令:立即返回仁川港,继续清扫运输舰。

即将分手的兄弟俩,彼此交换了各自陆战队和步兵的挂兜,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当天的下午时分,回到汉城的临时安全屋后,克拉克朝金仁珠传达了威洛比交待的秘密任务后,两人不禁聊起了朝鲜的内战。

金仁珠坦然地说,他既不支持北方的金日成,也不拥护南方的李承晚,更不喜欢帮助南方的麦克阿瑟。

这让克拉克十分费解,于是问道:“那么你喜欢谁?”

金仁珠不假思索地说:“金九先生,他在朝鲜人中的威望最高。”

金九号白凡,又名昌洙,1876年出生在朝鲜黄海道海州白云房的一个农民家庭。

朝鲜半岛与中国山水相连,历经檀君朝鲜、卫满朝鲜和高丽王朝后,于1392年取“朝日鲜明”之意,改国号为朝鲜。

因与中国山水相连,以及长达两千多年的经济文化交流,直到9岁的金九读私塾时,朝鲜人在学习母语的同时,依旧学习汉文,并参加了起源于中国隋朝的科举。

1891年,熟读中国四书五经的金九科举落榜,随后加入

风起云涌的东学运动,并成为东学军的骨干分子。

1894年,击败前来镇压东学军起义的清军后,日军又独自霸占了朝鲜半岛。20岁的金九回到家乡海州,组织当地的东学军对抗日本占领军,并一度越过鸭绿江,躲进了吉林的辑安。

1895年,甲午战争失败后,清朝承认朝鲜是自主之国,可日军却暗杀了有反日倾向的明成皇后闵妃,史称“乙未事变”。

金九为了血洗国耻,于1896年秘密回到国内,在鸱河浦亲手刺死了曾带人枪杀闵妃,并焚毁其遗体的日军中尉土田让亮,因此被日军逮捕,关进了仁川监狱。

1897年5月,金九趁机逃出了监狱,去公州麻阁寺以出家僧人作掩护,暂时秘密躲藏起来。

这一年,沙俄支持朝鲜高宗成立了大韩国,而1904年的日俄战争俄国战败,并与1905年签定《乙巳保护条约》,大韩国彻底被日本控制,金九又离开了麻阁寺,秘密组织地下抗日运动。

1919年,因参加“独立万岁”运动,金九又遭到了日军的追捕。无奈之际,金九再次逃到了中国上海,并组建了韩国临时政府,历任警务局长、内务总长和国务领。

九一八事变后,金九派遣爱国团骨干李奉昌秘密潜往日本,于1932年1月8日,樱田门刺杀日本昭和天皇未遂。三个多月后的4月29日,又与王亚樵策划了上海虹口公园爆炸案,并直接指挥敢死队员尹奉吉,当场炸死了侵华日军大将白川义则。

金九的这些义举给,不仅带来了巨大的国际影响,也极大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日士气,同时也成了日军重金悬赏的头等要犯。

日本投降后,金九以韩国独立党委员长的身份返回国内,坚决反对苏军和美军托管朝鲜半岛,并于1948年 2月10日,发表了《向三千万同胞泣诉》,公开反对李承晚擅自成立韩国政府。

金九流亡中国二十七,唯一的目的就是推翻日本的残暴统治,回国后又誓言要建立一个统一的,独立自主的不依附于任何国家的韩国。

1949年6月26日,金九越过三八线与金日成政治协商未果后,在返回路途中被人暗杀在京桥庄。

而金仁珠很快查明,暗杀金九的是一名叫安斗熙的韩军少尉。

再查,金仁珠心惊肉跳起来。因为方方面面的情报,都指向了韩军司令部,而总统李承晚就是韩军的总司令。

作为政治上私下追随金九的金仁珠,不仅化妆参加了人民自发的孝昌公园国葬,还根据金九的文集《白凡逸志》,更换了自己情报系统的密码,同时也对李承晚产生了厌恶。  

从此以后,作为韩军的情报处处长,金仁珠消极对待南北斗争,这是他没有及时预警李承晚,人民军即将发起突然攻击的主要原因。

听完了金仁珠的介绍,克拉克越发感到了自己的生死搭档将面临的危险。于是吩咐金仁珠不要离开安全屋,自己去联系曾是金仁珠线人的两名谍报人员。

离开之前,克拉克开玩笑说,自己将顺便去会一会那个四下捉拿金仁珠的“李老头”。

金仁珠却当真了,急忙说:“不,上尉先生,李总统有一点我喜欢,他拒绝和日本人建交。”

克拉克听后,更加觉得金仁珠的忠诚与可靠,也坚定了将其继续留在G2的信心。

同一天的下午,麦克阿瑟的专机飞离汉浦机场后,回到汉城的李承晚,立即召见了韩军参谋长钟日昆。

李承晚看着朝鲜地图,问:“这条三八线有什么标记?”

钟日昆道:“没有了,总统先生,所有碑界和标记都被毁坏了。”

李承晚又问:“你认为还有谁把它当回事?”  

钟日昆略一思考,说:“这条所谓的三八线,只是划在

地图上的一条线,实际上它根本不存在。

“三八线是美国人搞的一个象征性的东西,整个朝鲜都应属于大韩民国。”李承晚突然话锋一转,问:“追击北朝鲜人最靠北的是那支部队?”

“沿着东海岸追击的第1军团。

“那你为什么不让首都师越过三八线,去追击北朝鲜人?”

钟日昆解释说:“这一行动的权力,掌握在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手上,我们得服从他的命令。”

李承晚生气地问:“你是联合国军的参谋长,还是大韩国军队的参谋长?”

还没等钟日昆吱声,李承晚又夜郎自大地说:“那我告诉你,我授予麦克阿瑟将军指挥大韩民国军队的权力是临时性的,如果愿意的话,我今天就可以把权力收回来。”

钟日昆暗示韩军越过三八线,需要李承晚的亲笔手令。

李承晚挥笔写下了一张签上了自己名字的纸条,然后说:“这就是我的命令。我们必须推进至满洲边境,直到大韩国没有一个敌军士兵为止。”

钟日昆接过李承晚的手令,一分钟也没敢耽搁,叫上副官乘飞机朝东海岸飞去。

当天夜里,联系上线人的克拉克回到安屋时,却发现了金仁珠不见了。

克拉克掏出出手枪,赶紧四处寻找起来。

来到不远处汉江的一条岔河边时,克拉克发现了一条亮着灯光的渔船可疑,于是飞步上船的同时,一脚踢开了船舱门,没想到金仁珠竟持枪站在那里发呆。

克拉克这才发现,船老大和他的妻子,以及他们被撕开了上衣的十五六岁的女儿,早已毙命于血泊中。

克拉克用手指摸了摸女孩脖颈处的动脉,骂了一句:“操蛋!”

金仁珠突然爆发了,对克拉克吼道:“这他妈的分明是你们美军干的!”

原来黄昏时分,待在安全屋里的金仁珠,听到了河边歇斯底里的呼喊声,等提着手枪跑过来时,一辆美军的吉普车已经扬长而去。

克拉克明白,这是占领汉城美军的暴行,于是好言相劝,才将怒气冲天的金仁珠带回了安全屋。

这一天的夜里,前出汉城以北议政厅警戒的陆战7团2营E连,虽然没有发生强暴妇女的事件,但当排长杨西带着列兵斯坦利巡逻回来时,他手下的士兵几乎花光了他白天用炸药包炸开银行才得到的钱,买来了一头肥猪和大量的啤酒,并招来了好几名洗衣服的南朝鲜女人,正在楼上楼下寻欢作乐。

无可奈何的杨西问斯坦利:“除了洗刷你的罪名,你来朝鲜是为了什么?”

斯坦利道:“为了我未婚就已经给我生了孩子的妻子,以及我可爱的女儿。”

杨西突然吼道:“那么好,列兵斯坦利,用你手中的家伙,让这些蠢货和婊子们停下来。”

斯坦利举枪对着快要煮熟的肥猪连发三枪,一枪打中了猪头的脑花,另外穿透了两侧猪耳朵的两枪,几乎擦着相互搂抱的士兵和女人而过。

枪声过后,士兵们停了下来,南朝鲜女人也装模作样地洗起了衣服。

9月30日,当太阳跳出日本海面时,换乘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奔跑的钟日昆,追上了沿海岸公路北进的首都师白虎团。

陆战1师占领汉城后,麦克阿瑟没有听从史密斯的建议,继续东进彻底堵住至东海岸的缺口,这让洛东江一线的部分人民军趁机撤回了北方,一直被人民军打得喘不过气的韩军第1军团迅即开始了接踵追击,而追击最靠前的是韩军的首都师白虎团。

一路急速前进的钟日昆,拦住了白虎团团长崔喜寅。

一看是参谋长来了,崔喜寅汇报说:“整个部队都很兴奋,他们都想成为第一个进入北朝鲜的人,我无法控制他们了!”

钟日昆不动声色地说:“看得出来,你也不想控制他们。”

当得知先头连已经在15分钟前越过了三八线时,钟日昆急忙用步话机喊道:“上尉,你可知道,你这么干违犯了军规吗?”

先头连连长解释说:“知道,问题是我现在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我们已经越过三八线六英里了。”

“那里情形如何?”

“前面有一个小镇,我带领一个排正在靠上去。” 

“你能看到北朝鲜军队吗?”

“很多!但他们正忙着逃跑和焚烧粮仓。”

“一个连够吗?”

“这会儿,一个排足矣!”

钟日昆大声说:“上尉,这会儿,既没有李总统,也没有我这位参谋长,只有你——一名勇敢的韩军上尉连长!”

通完话的钟日昆,又转身命令崔喜寅的白虎团,加速攻击前进,能追击多远就追击多远。

听到了钟日昆对崔喜寅的命令后,白虎团的美军顾问,立即用无线电报告了东京的威洛比。

接到威洛比第一时间报告后,麦克阿瑟既感觉到了李承晚的老奸巨猾,同时也大喜所望。

早在9月25日提前宣布占领汉城时,麦克阿瑟已经有了第二个烙铁行动计划——元山登陆。所以,他不但拒绝了史密斯东进彻底封堵人民军撤离的建议,还让第10军脱离美第8军团归阿尔蒙德指挥。同时,也将韩军第1军团划归了10军。

仁川登陆让麦克阿瑟的威望达到了极点,甚至盖住了正值中期选举的总统杜鲁门。

杜鲁门十分害怕麦克阿瑟打败仗,也忧虑麦克阿瑟打胜仗。因为仁川登陆证明,作为美国总统的他几乎成了摆设,只不过事后认可麦克阿瑟已经实施的军事行动罢了。

这个时候的麦克阿瑟,不仅是美国军中的反对派领袖,也成了公认的政治反对派领袖。9月27日,杜鲁门只好示意国务卿艾奇逊签署了美军将越过三八线的命令。

同时,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也给麦克阿瑟下了一道命令:

美军越过三八线时,要避免采取任何可能导致美国及其盟军与苏联或中国发生大规模战争的行动,一旦遭遇苏联或中国军队,必须立即脱离接触;美军在接近中国边境线时,只能动用韩国军队,不得进人与中国或苏联接壤的任何省份;同时,美军正式越过三八线,要等联合国大会的授权。

麦克阿瑟当即看出,这个含糊不清的命令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所谓的联合国大会,让给那些好说空话的政客们好了,他只负责朝鲜战场的事情,而最后的胜利就在眼前——他只需不断地命令部队追击,彻底洗涮此前美军一败再败的耻辱。

这时,威洛比再次提醒说:“在朝鲜最北部地区只能使用韩国军队,这是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第81/1号)文件的正式命令。”

麦克阿瑟狂妄地说:“除非敌人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可以在朝鲜全境采取军事行动。”

说完,麦克阿瑟立即电令:10军脱离沃克的第8军团军,连同韩军第1军团由阿尔蒙德单独指挥;10月2日,陆战1师经仁川、美7师经釜山绕道东海岸元山登陆;第8军团自汉城北上,随时待命越过三八线。

与此同时,麦克阿瑟还让副官起草了一份敦促北朝鲜军队总司令金日成投降的广播稿。

仿佛世界第一人的麦克阿瑟,在仁川登陆真正占领汉城仅仅两天之后,又挥舞起了他自认为锋利无比没人能抵的陆战1师这把战刀。

可麦克阿瑟做梦也没想到,他这次的对手不再是金日成领导的朝鲜人民军,而是毛泽东领导的曾经历过二十三年战火考验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如果说,一名胜利的战地指挥官多少靠一些运气的话,那么自下达元山登陆命令的那一刻,麦克阿瑟的运气已经全部全部失灵了。

作者简介: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毕业于山东省青年干部学院,曾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两次非虚构领域作家,代表作《踏不灭的薪火》,由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洲》和《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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