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命贵”还是“当自强”——反种族歧视的最佳之选是什么？

导读

利用人们的种族偏见及运用基础经济学从这种偏见中获利。

以种族歧视溢价

惩罚种族主义者

❦文/安德鲁·莫兰

Andew Moran

译：RADL 校：禅心云起

在1959年百老汇舞台剧《阳光下的葡萄干》中有如下剧情：

一家穷困潦倒的黑人获得了大笔保险理赔金后，用这笔钱在富裕的白人社区买下了一所房子。惶恐于社区中竟搬入一户黑人，当地一名白人代表提议以高价购下这所房子，以免黑人在此地安家落户。最后，黑人一家拒绝提议，不顾一切住了进去。

该剧在1961年被改编成令人叫绝的同名电影，由传奇演员西德尼·波蒂埃主演。【注：Sidney Poitier，第一位获得奥斯卡影帝的黑人。】剧中展现的社会环境既可憎又可耻。在20世纪大部分岁月里，美国黑人家庭对这样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他们通常会在两种决定中择一：要么和歧视斗争，要么认输。

J·达拉斯·鲍泽（J.Dallas Bowser）和小菲利普·佩顿（Philip Payton Jr.）有另一种选择：利用人们的种族偏见及运用基础经济学从这种偏见中获利。

引种族主义者上钩

让乐趣和好处兼得

在1900年8月18日《纽约时报》上，刊登了一篇引人入胜的短文：《黑人找到了发家之路》，讲述了一名黑人利用其邻居们的种族歧视情绪而致富的故事。

鲍泽是一位教师、诗人和报纸出版商，专事在富裕白人社区旁购宅入住。白人邻居们对其出现倍感恼火，为了把这个黑鬼赶走，他们愿出高于市场价的钱买下他的房子。这让鲍泽赚了不少“超额利润”。

不幸的是，很多人对他这种取巧的做法恼羞成怒，并提出诉讼。据《泰晤士报》记载，律师约瑟夫·拉斯特（Joshef Rust）和罗斯·拉乔（Ross Latchaw）向教育委员会指控鲍泽，致其出庭受审。

鲍泽是如何为自己辩护的呢？这份报纸记述道：

“鲍泽在为自己辩护时诵读了一篇长文，其出发点在于他作为一名生而自由的美国人，有权利生活在他所喜欢的地方，并有权以任何价格向愿意支付此价钱的买家出售他的财产。”

庆幸的是，有越来越多人跟随鲍泽的脚步，听从他关于黑人当自强的建议。

黑人资本家和改革者

在基本经济学中，有一个概念叫做“种族歧视溢价”，意指顾客会为他们的种族偏见而支付较多金钱或得到较少商品，企业主会为其种族歧视或因一味迎合怀有种族歧视的顾客而亏本。继续做生意或者关门大吉，哪个更重要？

照MSNBC新闻频道的说法，被称为“哈莱姆之父”的小菲利普·佩顿，既不会成为学校教育的典范，也不会得到“黑命贵”运动（Black Lives Matter）的纪念，但的确是20世纪初的一个重要人物。【注：小菲利普·佩顿是一位非裔房地产企业家，他之所以被称为“哈莱姆之父”，是由于他把纽约市哈莱姆郊区物业租给非裔美国人的努力。】

在哈莱姆一个先前全是白人的街区中，当一套公寓被租给黑人房客后，很多白人离开了这一社区，因而出现大量空房。佩顿等投资人以低价买下这些位于99街的公寓并租给黑人。后来的传奇人物比莉·哈勒黛和罗伯特·厄尔·琼斯就安家于这个区域。【Billie Holiday,20世纪极富盛名的美国爵士女歌手；Robert Earl Jones，美国著名黑人影星——译者注。】

佩顿深信，持有种族偏见的业主们会在竞争性市场中支付种族歧视溢价。他认为就算最顽固的房主也会认识到利益远比偏见重要：

“种族偏见是一种奢侈品，正如其他的奢侈品一样，它在纽约会变得代价高昂。我正在进行的斗争，迟早都要发生，我认为眼下时机再好不过。一位受人尊敬、遵纪守法的黑人，会发现情况已有了变化，他可以在任何地方租房，只要负担得起那里的生活费用。”

不过，现实并不总是阳光明媚和如蜜甘甜。佩顿和黑人租户们遭到心怀怨恨的白人居民和房主们的抵制，他们担心自己的社区会演变成多种族混居。这促使他们成立了一些控股公司，力图“驱除有色人种”和“抵制黑人来哈莱姆区生活”。

黑人们成功进行了反抵制。佩顿成立了“非裔美国人房地产公司”，以每股10美元发行50,000股，募得了相当于今天一千万美元的资金，用来购买或租赁公寓楼和房子，再出租给黑人。在媒体、教会和有影响力者的支持下，黑人拼命入住哈莱姆区，气走种族主义分子。他们做到了。

利益胜过偏见

在种族问题上，自由市场比任何政府法令都做得更好，且将来仍会如此。

棒球队的老板想要赢得比赛，于是他们引进杰基·罗宾逊和威利·梅斯【注：Jackie Robinson、Willie Mays均为20世纪出类拔萃的棒球运动员，Robinson是首名获准进入职业大联盟的黑人球员】。大牌乐队想要吸引听众的耳朵，于是白人队长请来比莉·哈勒黛、泰迪·威尔逊（Teddy Wilson）和莱昂纳尔·汉普顿（Lionel Hampton）等杰出天才来录音【注：三人均为美国爵士乐大师】。名流们欣赏艾拉·菲茨杰拉德【注：Ella Fitzgerald，20世纪美国首屈一指的爵士名伶】和小山姆·戴维斯【Sammy Davis Jr.,著名歌手和演员】的才华，于是他们对很多酒店和其他娱乐场所施加压力，废除那些“只准白人入内”的愚蠢规矩。

鉴于J·达拉斯·鲍泽和小菲利普·佩顿为黑人社区和自由市场所做出的贡献，我们本应以碑纪和牌匾尊奉其为民权捍卫者。然而大多数人却从未听说过他们。为什么？也许因为：他们尽管忍受着巅峰状态期的种族偏见，却从没有打出过博同情的“受害者”牌。还因为他们懂得基本经济学，不像今天所谓民权运动家那样予取予求——渴望补偿、差别性优待以及不劳而获。

从这两个极好事例可以得知，你永远无法彻底根除种族主义（非今天进步主义视角下的种族主义），但可以通过自由市场来惩罚那些过时且应受谴责的行为。这正是鲍泽和佩顿所做的：借此致富的同时改善了很多人的生活。

最后，鲍泽和佩顿及后来的无数黑人企业家认识到，资本主义是当今世界上最少种族色彩的体系。自由企业制度可不在乎你的肤色，它只关心“绿色”【注：美钞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