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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室温超导体的圣杯有多近?

当冷却到足够低的温度时,某些材料会变成超导体

现代社会最大的问题之一是抵抗力。请注意,不是政治或社会阻力,而是电阻:事实是,您无法输送电流而不会丢失一些能量,这些能量会消散为热量。电流只是随时间移动的电荷,并被人类利用以通过电线移动。然而,即使是最好、最有效的导体——铜、银、金和铝——都对通过它们的电流有一定的抵抗力。无论这些导体有多宽、多屏蔽或未氧化,它们在传输电能方面永远不会 100% 有效。

除非,你可以让你的载流电线从普通导体变成超导体。与普通导体不同,当你冷却它们时电阻会逐渐降低,超导体的电阻会在某个临界阈值以下下降到零。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超导体可以以无损方式传输电能,从而实现能源效率的圣杯。最近的发展带来了有史以来发现的最高温度的超导体,但我们可能不会很快改变我们的电子基础设施。这些是前沿发生的事情的科学。

法拉第 1831 年展示电流感应的实验之一

超导有着悠久而迷人的历史。早在 19 世纪,我们就意识到所有材料——即使是最好的导体——仍然表现出某种电阻。您可以通过增加电线的横截面、降低材料的温度或减少电线的长度来降低电阻。然而,不管你的电线有多粗,你的系统有多冷,或者你的电路有多短,你永远无法用标准导体实现无限的导电性,原因很奇怪:电流会产生磁场,任何电阻率的变化会改变电流,从而改变导体内部的磁场。

然而,完美的导电性要求导体内部的磁场不发生变化。经典地,如果你做任何事情来降低你的导线的电阻,电流会增加,磁场会改变,这意味着你不能达到完美的导电性。但是对于某些材料,可能会出现一种固有的量子效应——迈斯纳效应:导体内部的所有磁场都被排出。这使得导体内部的磁场对于流过它的任何电流都为零。如果你排出你的磁场,你的导体可以开始表现得像一个超导体,电阻为零。

氦气的独特元素特性,例如其在极低温度下的液体性质

超导性早在 1911 年前就被发现了,当时液氦首次被广泛用作制冷剂。科学家 Heike Onnes 使用液氦将元素汞冷却成固体,然后研究其电阻特性。正如预期的那样,对于所有导体,电阻随着温度的下降而逐渐下降,但达到一个点。突然,在 4.2 K 的温度下,电阻完全消失了。此外,一旦低于该温度阈值,固体汞内部就没有磁场。直到后来,其他几种材料也表现出这种超导现象,它们都在各自独特的温度下变成了超导体:

  • 10 K 时的铌,
  • 氮化铌在 16 K,

以及随后的许多其他化合物。伴随着理论进步,帮助物理学家了解导致材料变得超导的量子机制。然而,在 1980 年代的一系列实验之后,一些令人着迷的事情开始发生:由截然不同类型的分子组成的材料不仅表现出超导性,而且有些材料在比已知最早的超导体高得多的温度下表现出超导性。

它从一类简单的材料开始:氧化铜。在 1980 年代中期,用镧和钡元素对铜氧化物进行的实验将长期的温度记录打破了几度,发现在超过 30 K 的温度下具有超导性。使用锶代替钡很快打破了这一记录,然后再次被一种新材料打破 :钇-钡-铜-氧化物。

这不仅仅是一个标准的进步,而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不是在低于约 40 K 的温度下超导,这意味着需要液氢或液氦,钇-钡-铜-氧化物成为第一个被发现的材料在 77 K 以上的温度下超导(它在 92 K 时超导),这意味着您可以使用更便宜的液氮将您的设备冷却到超导温度。

这一发现导致了超导研究的爆炸式增长,其中引入和探索了各种材料,不仅极端温度而且极端压力都应用于这些系统。然而,尽管围绕超导的研究出现了巨大的爆炸式增长,但最高超导温度停滞不前,几十年来未能突破 200 K 的屏障(而室温仅低于 300 K)。

液氮冷却圆盘的静止图像,在磁轨上方超导

尽管如此,超导在实现某些技术突破方面已经变得非常重要。它被广泛用于产生地球上最强的磁场,这些磁场都是通过超导电磁体制成的。从粒子加速器(包括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大型强子对撞机)到诊断医学成像(它们是 MRI 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超导性不仅是一种引人入胜的科学现象,而且可以实现一些优秀的科学。

虽然我们大多数人可能更熟悉超导的有趣和新颖的应用——例如使用那些强磁场使青蛙悬浮或利用超导使无摩擦的圆盘悬浮在磁轨上方并在磁轨上滑动——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社会目标。真正的目标是为我们的星球创建一个电气化的基础设施系统,从电力线到电子设备,电阻不再是阻碍。虽然目前一些低温冷却系统利用了这一点,但室温超导体可能会导致能源效率革命,以及磁悬浮列车和量子计算机等应用中的基础设施革命。

现代高场临床 MRI 扫描仪。MRI 机器是最大的医疗或科学用途

2015 年,科学家们采用了一种相对简单的分子——硫化氢 (H2S),一种非常类似于水 (H2O) 的分子——并对其施加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压力:155 吉帕斯卡,超过海平面地球大气压力的 1500000 倍. (这就像在你身体的每平方英寸上施加超过 10,000 吨的力!)第一次,200 K 的屏障被打破,但只是在这些极端加压的条件下。

这一研究方向是如此有希望,以至于许多对实现超导问题的实际解决方案的前景感到失望的物理学家再次以新的兴趣开始了它。在2020 年 10 月 14 日的《自然》杂志上,罗彻斯特大学物理学家Ranga Dias和他的同事在极端压力下混合了硫化氢、氢气和甲烷:约 267 帕斯卡,并创造出一种材料——一种“光化学转化的碳质硫氢化物”系统”——打破了超导体的温度记录。

首次观测到 288 K 的最大超导转变温度:约 15 摄氏度或 59 华氏度。一个简单的冰箱或热泵就能使超导成为可能。

在材料内部受到不断变化的外部磁场的影响

去年的发现代表了一个巨大的象征性突破,因为已知超导温度的增加是在近年来在极端压力下的稳定进展之后。2015 年加压氢和硫的工作突破了 200 K 的屏障,2018 年涉及镧和氢的高压化合物的研究突破了 250 K 的屏障。发现一种可以在液态水温度下(尽管在极高压力下)超导的化合物并不令人意外,但打破室温屏障确实是一件大事。

然而,实际应用似乎还很遥远。在普通温度但极端压力下实现超导性并不比在普通压力但极端温度下实现超导容易得多;两者都是广泛采用的障碍。此外,超导材料只有在保持极压的情况下才会持续存在;一旦压力下降,超导发生的温度也会下降。下一个重要步骤——还有待采取的步骤——是创造一种没有这些极端压力的室温超导体。

这是一张用扫描 SQUID 显微镜拍摄的图像,非常薄(200 纳米)

令人担忧的是,这里可能存在某种情况。当您改变压力时,标准压力下的最高温度超导体的行为不会发生明显变化,而在高压下甚至更高温度下超导的超导体在您降低压力时不再这样做。适合制造电线的固体材料,如前面讨论的各种氧化铜,与在这些极端实验室条件下仅以微量产生的加压化合物有很大不同。

但是——正如科学新闻的 Emily Conover 首次报道的那样——在计算机的帮助下,理论工作可能有助于指明方向。每种可能的材料组合都可以产生一组独特的结构,这种理论和计算搜索可以帮助确定哪些结构可能有希望获得高温和低压超导体的所需特性。例如,2018 年首次跨越约 250 K 超导势垒的进展就是基于这样的计算,从而产生了随后进行实验测试的镧-氢化合物。

该图显示了第一个高温低压超氢化物:LaBH8 的结构

通过利用一组新的化合物钇和氢,这些计算已经表明取得了重大进展,它们在接近室温(-11 摄氏度或 12 华氏度)下超导,但压力大大低于以前所需的压力。虽然金属氢——仅在超高压下存在,例如在木星大气层底部发现的那些——预计将是一种极好的高温超导体,但添加额外元素可以降低压力要求,同时仍保持高温度超导特性。

从理论上讲,现在已经探索了所有与氢的单元素组合的超导特性,现在正在寻找双元素组合,例如迪亚斯先前通过实验发现的碳-硫-氢化合物。镧和硼与氢在实验上显示出前景,但可能的两种元素组合的数量上升到数千种。只有通过计算方法,我们才能获得下一步应该尝试什么的指导。

在两颗钻石之间挤压到高压,这是一种由碳、硫和氢制成的材料

现在围绕高温超导性的最大问题也都涉及到获得低压的途径。真正的“圣杯”时刻将会到来,当平凡的条件——温度和压力——可以创造一种超导性仍然存在的情况,使各种电子设备能够利用超导体的力量和前景。尽管从计算机到磁悬浮设备再到医学成像等各个技术都会取得进步,但也许最大的好处将来自电网中大量能源的节省。据美国能源部称,高温超导每年可为美国节省数千亿美元的能源分配成本。

在能源资源有限的世界中,消除任何低效率都可以使每个人受益:能源供应商、分销商和各级消费者。它们可以消除过热等问题,大大降低发生电气火灾的风险。它们还可以延长电子设备的使用寿命,同时减少对散热的需求。曾经是一种新事物,随着 20 世纪的进步,超导性一跃成为科学主流。也许,如果大自然是善良的,它会随着 21 世纪的进步跃入消费主流。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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