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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南植物园三章

       作者:宋庆发

  洞天树

  你来自云南西双版纳傣族乡村,见证了傣族百年历史的荣光和沧桑,见证了傣族人民敬畏自然的虔诚和勇敢。你绞杀原树,只是为了能够接替先贤继续参天。

  你嘴不尖,皮不厚,可根儿壮、“茎”中空啊。你足粗如鼎,你“茎”心虚空。你空“茎”高约十米,直径近一米,你“茎”内可容一人,如蛛匍匐。

  高乎?大乎?

  你息荫如盖,盘桓若龙。你“骨格空还傲,尘根净到乾” 。

  我不禁站在你的“茎”内“芯”中,抬头仰望,扪心自问:这一张百孔树网,网住的,何止井底之蛙?恍然的,何止洞天?

  两面树

  一面为山水,丘壑纵横,晕染北海之北的音缀韵脚;一面为版画,活灵活现,勾陈南越之南的颜骨柳筋。

  一面如老人反伸之手,苍凉遒劲;一面若普洱茶饼之目,顺缕成帷。

  从一粒种子在壁缝间发芽造册,到不定根包墙织网为景诰封。这棵茁壮的细叶榕啊,百余年来一直孜孜不倦地缘墙而上,尽管心潮澎湃,却不动声色。

  可是,如今被贩卖,被移植……

  或许,这就是宿命:一面自静而他律,一面喧嚣而孤独,悲欣交集。

  落羽杉

  谁说空灵只因无极而生?

  谁说黑色方显古奥神秘?

  谁说起舞必须如蝶随风?

  落羽杉,以下垂的羽毛状小枝作纤手,以互生的叶为玉指,以一色古铜静待秋至,以不押韵甚至押错韵的理由退稿春天。

  落羽杉,不用化蝶亦能翩翩起舞。

  只要有水在侧,便可点之戏之速写禽鸟之意;只要有风入怀,便可闻之采之独留心灵之白;只要有根呼吸,便可寻之扎之扛鼎向天之言。

  无需琢磨,无法即有法;无需揣测,释疑即无疑。

  大道至简,落羽仍是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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