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石花,卖石花”的叫喊常常蔓延在大街小巷,总会有人推着自行车沿街叫卖。第一次听母亲问“你们要吃吗”,我才恍然,原来石花并不是石头做的花,而是可以吃的东西。
远远地望着母亲捧着个小碗向我们走来时,心中早已揣满了疑惑。捧过母亲递来的小碗,只见一碗清澈的汤水里漂浮着几颗圆圆的小球。咦,怎么会是透明的、软软的?花呢?这石花出乎意料的质朴,让儿时的我相当诧异。那些小球上偶有点点青丝状凝结表面,母亲说那是草药的残余,没关系,可以吃。我尝试舔舐一小口,软糯糯的口感,带着股独有的草药芬芳,冰镇后的丝丝凉意和着微甜沁入心脾,真是清爽怡人的消暑佳品。从此我爱上这种清凉,直到如今,对它的热衷不减分毫。
只是世事变迁,如今熙攘的街头再也听不到沿街叫卖石花的叫喊,唯有一些小店和市场还能寻觅它的芳踪,可惜那口味也不像从前那般醇厚、地道了。
周末,我陪着儿子到健身房去跑步,跑了一小时流了一身汗。走出健身房,看到旁边的小店有卖石花,我俩便各买了一杯。吮吸着已然变味的清凉,我感慨地对儿子说:“可惜了,你们这代都吃不到我们儿时那种味道甘醇的石花了……”儿子沉默了半晌,小声地问:“老妈,石花到底怎么做的?”“用石花草做的啊,以前你外婆在妈妈小的时候就做过,那味道别提有多香啦。”“很难做吗?”“也不会,浸泡一下,再熬煮1小时,把汤汁倒出来,放凉,静置直到它凝结成块就可以了。”
儿子想了想,说:“这么简单啊。老妈,我们也来自己试试吧。”停了停,见我没出声,他又说,“我突然明白了,老妈记忆中的石花有外婆的味道,我也想尝尝母爱的味道啊。”
哈哈,儿子真是善解人意。母爱的味道,说得对,我怀念儿时的石花,何尝不是因为那里面承载了满满的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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