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阳而生
《长安的荔枝》是马伯庸备受好评的历史小说。六章七万字，让人一读就停不下来。
故事讲述了一个叫李善德的九品芝麻官，稀里糊涂被摊派了一个荔枝使的职务。
要求是必须从岭南运送鲜荔枝到长安，以在杨贵妃的生辰之日作为厚礼奉上。
杜甫曾作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当年只道是为唐王李隆基和爱妃杨玉环的动人爱情故事，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千里万里送荔枝而来。
却不知，为了完成这一使命，底层小人物经历了怎样的艰苦跋涉。
马伯庸，就是从小人物李善德的视角，写出了那个大唐盛世背后的岌岌可危。其中，对小人物的职场命运，也带给我们诸多反思。
作为小人物，既然无法左右“上头的意思”，该怎样确保自己的平安顺遂呢？
这一期，就让我们一起跟随马伯庸的脚步，在《长安的荔枝》中，探寻小人物的成长秘密。
01
少幻想
圣上最喜欢的就是跳开外朝衙署的各种牵制，直接派发各种临时差遣。
比如，嫌宫里冷了，就设一个木炭使；想要广选美色了，就设一个花鸟使；想吃糖蟹了，随手就设一个糖蟹转运使。
这些使臣是专门按照圣上的旨意办事，用度不在国库开支之列，很多东西都是直接报销。
这就导致有很多漏洞可以钻，油水肥厚得很，很多人都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如此好事儿，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想要给自己谋这么一份差事。
一日，李善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在长安城的偏远郊区给自己物色了一处新宅子，想着自己打拼多年，终于可以在长安城有了落脚之地。
虽然有很多贷款需要还，但盖不住心里美滋滋。
回到单位后，发现很多人对自己都很客气，招待自己后，还把自己给灌醉了。
稀里糊涂中，就接下了这份运送荔枝的差事。
后来，当他发现，所谓的美差，原来只是一个“烫手山芋”。
圣上要的是“鲜”荔枝，而不是“煎”荔枝。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背后蕴含的工作量以及难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鲜荔枝的保鲜期只有三天，就算是经过冰镇、盐泡等等方法进行储存，也不过能延长个一两天的时间。
对于从岭南到长安这五千里的路程，既没有高铁飞机又没有高速公路的情况下，如何才能保证荔枝运送过来的时候，还足够新鲜？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肥差。
天上果然不会随便掉馅饼。你以为的馅饼，不过是别人早早给你设下的陷阱罢了。
所以，当好事儿一不留神砸向你的时候，千万别得意太早。
保持清醒，少点儿幻想，多点儿现实。也许，作为小人物的你，就不会平白无故踩那么多的坑。
02
尽人事
李善德因为一时失误，踩坑已成定局，如何才能把这步死棋走活呢？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拼死一搏了。
这条路，注定充满了艰辛。
他先是找到好友韩洄和杜甫出谋划策，然后告别一家老小，南下岭南。
在岭南当地官员不予配合的情况下，以通关文牒作为交换，拿到了项目“启动资金”，与胡商一同达成了攻守联盟。
为了完成任务，有两大技术难题：一个是加快运输速度，另一个就是延长荔枝的保鲜时长。
关于加快运输速度，李善德七天之内一共计算研究出了四条行进路线。
第一条走梅关道，与李善德来时的路一致。
第二条走西京道，是直线距离最近的一条。
第三条也走梅关道，但过江之后，与第一支的路线有所不同。
第四条，则直接登舟，水路居多。
这四条路线，各有优劣。究竟哪个速度更快，理论计算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要靠试验数据说话。
李善德安排胡商分别从四路出发，不惜马力，在轮换节点上无缝衔接，每过一个关键点，都由信鸽传书报告荔枝情况。
最终，四条路线中，最出色的队伍也只完成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差距之大，令人绝望。
第一次试验宣告失败。但是，李善德从失败中并非一无所获。
数据帮他排除了其中的两条路线，如果再次试验，只需要选择其中两条继续优化即可。
这是场豪赌，启动资金一次就花了个精光。好在胡商也“赌上瘾”了，愿意奉陪到底，继续往里砸下血本。
这一次，李善德针对路线和转运方式都做了调整，试验结果比第一次好一些。
荔枝进入味变期的时间延长了半日，两路马队完成的里程，也比上次多了两百里。
有提高，但是意义有限。
所有数据都表明，提速已达瓶颈，五天三千里是极限。
他不甘心，心想既然提速到了极限，就只能从荔枝保鲜方面再想办法了。
可能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
在这节骨眼上，李善德在荔枝酋女阿僮的无意提示下，他在荔枝保鲜方面也有了重大突破。
就是不要直接把荔枝摘下来运输，而是连住枝干一同砍下。
之前每当李善德惆怅如何让荔枝的保鲜时间再长一点儿的时候，阿僮女都会说：“你别摘下来呀！”
一开始，李善德只当是笑谈，直到后来一次“篝火晚会”上，被她的族人取笑吃荔枝从树上一颗一颗摘着吃，不像他们那样，一下子砍掉一枝然后慢慢吃。
这才一语点醒梦中人。
双管齐下，就能多一丝胜算。
这一次，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李善德决定亲自随马队出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样简单。这其中，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如果说，这一回，真让李善德给把事情办成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圣上会不会想，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何早不送来？
一个上林署的小监事，尚且能把这事办了，岭南五府经略使怎么会办不成？
他们到底是办不成，还是不愿意办？交代的其他事儿，是不是也和新鲜荔枝一样？
如果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岭南官员这边，就开始做手脚设障碍了——派人跟踪，然后找机会直接谋杀。
李善德究竟是如何摆脱这群恶魔的，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论。
这一次，五瓮荔枝的枝条，从第四天开始相继枯萎，坚持最久的是第七天。
按照预案，骑手们一发现枯萎，就立刻摘下荔枝，换用之前的盐洗隔水法继续前进。
试验结果证明，用“分支植瓮”和“盐洗隔水”两个方法，一共能争取十一天时间。
虽然没能到达长安，但是李善德发现了其中的机会。
毕竟，自己一个小小的荔枝使，调动资源有限，如果举朝廷之力，可以把其中的很多制约因素剔除，转运速度会再次大大提高。
想到这里，李善德开始拜见朝廷官员，希望能得到朝廷的帮助。
可是无奈大家都推三阻四不肯配合。就在穷途末路之际，有人暗地给他指了条路，让他搭上了杨国忠的便车。
凭借自己三次试验后有理有据的说明，加上自己务实的态度，杨国忠最终给了李善德自己的腰间的银牌，并告诫说钱款之事不必多虑。
自从有了银牌，李善德做事儿就顺遂多了。总体上调兵遣将，所向披靡。
当然，也并非一帆顺遂。
之前胡商答应投资，是以自己为朝廷效力为前提的，但是杨国忠不肯用胡商，让这比买卖彻底告吹。
胡商一气之下，溜之大吉，并且把之前转运需要用到的双层瓮悉数带走，给转运事宜一开始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不仅如此，途中还有驿站空无一人，没有换乘马匹接力人员，也让李善德倒吸冷气不少。
好在李善德一一化解了，最终在六月一日杨贵妃诞辰之日，送上了新鲜的荔枝，博得了美人一笑。
真是“贵妃一笑，全朝人马忙，一事功成，万民皆头秃”。
小人物想在职场中挣扎生存，唯有竭尽人事。
除此之外，小人物还需要做什么、怎样做，才能保自己一世平安呢？
我们下期再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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