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介绍的这位人物,叫吕陶,过去在看《宋史》时也曾见到,但《宋史》只记载他为“成都人”,故未将他列入眉山历史人物之中,近看嘉庆四年重修的《眉州属志》,其卷十三·列传二载:“吕陶,字元钧,彭山人。”所以才又将他列入。
王中正为将,蜀道畏,事之甚谨,而其所施悉谬戾,陶奏召还之。李杞、蒲宗闵来榷茶,西州骚动。陶言:“川蜀产茶,视东南十不及一,诸路既皆通商,两川独蒙禁榷。茶园本是税地,均出赋租,自来敷卖以供衣食,盖与解盐、晋矾不同。今立法太严,取息太重,遂使良民枉陷刑辟,非陛下仁民爱物之意也。”宗闵怒,劾其沮败新法,责监怀安商税。或往吊之,陶曰:“吾欲假外郡之虚名,救蜀民百万之实祸。幸而言行,所济多矣。敢有荣辱进退之念哉。”起知广安军,召为司门郎中。
元祐初,擢殿中待御史,首献邪正之辨曰:“君子小人之分辨,则王道可成,杂处于朝,则政体不纯。今蔡确、韩缜、张璪、章惇,在先朝,则与小人表里,为贼民害物之政,使人主德泽不能下流;在今日,则观望反覆,为异时子孙之计。安焘、李清臣又依阿其间,以伺势之所在而归之。昔者负先帝,今日负陛下。愿亟加斥逐,以清朝廷。”于是数人相继罢去。
时议行差役,陶言:“郡县风俗异制,民之贫富不均,当此更法之际,若不预设防禁,则民间虽无纳钱之劳,反有偏颇之害。莫若以新旧二法,裁量厥中。”会陶谒告归,诏于本道定议。陶考究精密,民以为便。还朝,遂正两路转运使李琮、蒲宗闵之罪;又奏十事,皆利害切于蜀者。
苏轼策馆职,为朱光庭所论,轼亦乞补郡,争辨不已。陶言:“台谏当徇至公,不可假借事权以报私隙。议者皆谓轼尝戏薄程颐,光庭乃其门人,故为报怨。夫欲加轼罪,何所不可,必指其策问以为讥谤,恐朋党之敝,自此起矣。”由是两置之。
陶与同列论张舜民事不合,傅尧俞、王岩叟攻之,太皇太后不纳,迁陶左谏议,继出为梓州(治今四川三台县)、淮西、成都路转运副使。入拜右司郎中、起居舍人。大臣上殿,有乞屏左右及史官者,陶曰:“屏左右已不可,况史官乎?大臣奏事而史官不得闻,是所言私也。”诏定为令。迁中书舍人。奉使契丹归,乞修边备。哲宗喜曰:“臣僚言边事,惟及陕西,不及河北。殊不知河北有警,则十倍陕西矣!卿言甚善。”进给事中。
知太原寿阳县。府帅唐介召辟他为签书判官,闲暇时和他促膝交谈,把立朝事君的大体告诉他,说:“你是朝中的人才。”因为唐介推荐,应考熙宁制科。当时王安石为相,改为新法,吕陶对策时历数新法的过失,大概是说:“贤良的宗旨,以冒犯为贵而不以隐瞒为贵。我虽愚钝,怎敢忘记这个宗旨。陛下刚即位,希望不惑于理财的说法,不疏远年高德重者的谋略,不发动战争。陛下用心立法,自称要学尧、舜,然而陛下的心是这样,天下的议论却是那样,能不反过来想想吗?”等到发榜时,神宗让王安石取来考卷诵读,还未读到一半,王安石的神色非常沮丧。神宗察觉,让冯京读完,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司马光、范镇看到吕陶,都说:“自从王安石掌权,我们的话不再有效,没想到你达到这种地步,一生的声名威望,在此一举了。”
王安石既然恼怒孔文仲,科举也随即被罢免,吕陶虽然入了等,仅通判蜀州。张商英为御史,请求废除永康军,下到别的州,吕陶认为不行。吕陶知彭州,威、茂等夷来进犯,吕陶召集大姓暗地准备守备,城门像平常那样打开和关闭,因此把前面议论永康军的观点报告朝廷,永康军于是没有被废除。
王中正为将官,蜀人因畏惧事奉他非常谨慎,但他所施行的都是错误的事情,吕陶上奏召回他。李杞、蒲宗闵来商讨茶事,西州骚动不安。吕陶上奏:“川蜀出产茶叶,和东南相比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各路已经都进行通商,惟独两川禁榷。茶园本来是税地,都交赋租,自古以来靠卖了茶叶来供给吃穿,和解盐、晋矾不同。现在立法太严,收取利息太重,使善良的百姓白白地陷入刑罚之中,这不是陛下仁民爱物的本意。”蒲宗闵生气,弹劾他败坏新法,责监怀安商税。有人前去安慰他,吕陶说:“我想以外州的虚名,来救助蜀地百万民众的实际祸害。我的话一旦得以实行,所救济的就多了,怎敢有荣辱进退的想法。”起知广安军,召为司门郎中。
元祐初年,擢升为殿中待御史,首先献上对邪正之辨道:“君子小人被分辨,王道就可以成就,君子小人杂处在朝廷上,政体就不纯洁。现在蔡确、韩缜、张璪、章惇,在前朝,就和小人相互表里,实行伤民害物的政策,使君主的德泽不能往下传播;今天,却观望反覆多变,为他日子孙考虑。安焘、李清臣又依附逢迎在他们中间,以便看到谁能得势就归依谁。过去对不起先帝,今天对不起陛下。希望赶快对他们加以斥责贬逐,以便使朝廷纯洁。”于是几人相继被罢免离去。
当时讨论实行差役法,吕陶说:“州县的风俗习惯不一样,百姓的贫富不均等,在这变更法令之际,如果不预先防止,百姓虽然没有交钱的苦劳,反而有失于偏颇的害处。不如用新旧两法,经过裁减衡量取用适中的。”吕陶拜谒回来,下诏到本路决定意见。吕陶考查精细严密,百姓认为有利。回到朝廷,便即纠劾两路转运使李琮、蒲宗闵的罪行;又上奏十件事,都是有关于蜀地的利害的。
苏轼策试馆职,被朱光庭所议论,苏轼也请求补州,争辩不止。吕陶说:“台谏应当遵循最公正的原则,不能以议事的权力来报私。议论的人都说苏轼曾经戏弄轻视程颐,朱光庭是他的门人,所以为他报仇。要想给苏轼加上罪名,用什么不行,非要指斥他的策问是讥讽诽谤,恐怕朋党的弊端,从此兴起。”由此两方都处置。
吕陶和同僚议论张舜民的事情意见不合,傅尧俞、王岩叟攻击他,太皇太后没有接纳,升任吕陶为左谏议,继而让他出任梓州、淮西、成都路转运副使。入朝任右司郎中、起居舍人。大臣来到殿上,有人请求屏退左右以及史官,吕陶说:“屏退左右已经不行,何况史官呢?大臣奏事而史官不能听到,这就是所说的私事。”下诏定为法令。升为中书舍人。奉命出使契丹回来,请求修整边防守备。哲宗高兴地说:“大臣谈论边防之事,只讲到陕西,没有提及河北。却不知道河北如有警报,就十倍于陕西!你说得很好。”升为给事中。
哲宗刚亲政,吕陶上奏:“太皇太后保祐了九年,是陛下所深知的,尊敬并报答她,惟恐有做不到的地方。然而我仍然以不可怀疑为疑虑,不必说而说,万一有奸邪不正的阴谋,迷惑皇上的视听,说某人应该再次被任用,某事应该重新实行,这是治乱安危的关键,不能不审察。”不久以集贤院学士知陈州,改河阳、潞州,依例夺职,再贬为库部员外郎,分司。徽宗即位,复任集贤殿修撰、知梓州,退休。去世,年七十七岁。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