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海洋污染,想必很多人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成堆漂浮在海面上的塑料。的确,在过往自然纪录片以及新闻中我们常常能看到这样的报道:每年有880万吨塑料废物倾倒到海洋中,被迫吞食塑料垃圾的海洋生物饱受其害,濒临灭绝。但最近一部纪录片,却颠覆了人们以往对海洋污染的认知。实际上,被千夫所指的塑料垃圾如塑料吸管,只占海洋垃圾的0.03%。造成海洋生物灭绝的真正源头,不是白色污染,也不是气候变化。据统计,全球每年死于塑料污染的海龟,有1000只。而仅仅在美国,每年死于过度捕捞的海龟就有25万只。除此之外,长尾鲨、公牛鲨、双髻鲨等鲨鱼的数量在过去几十年间,减少了80-90%,造成这些海洋生物死亡的46%,来自渔网及其他渔业相关污染。一部曾揭露日本残忍捕杀海豚的纪录片《海豚湾》在国际社会掀起轩然大波,片中渔民集体捕杀海豚的画面,让全世界开始重视鲸鱼的生存处境。
他原本想拍摄一部关于海洋的纪录片,却在新闻上看到日本不顾国际的反对,宣布重启商业捕鲸计划。他们去的地方,正是《海豚湾》中曝光捕杀海豚的“海豚湾”——在太地町,每年有超过700只海豚和小型鲸类被捕捞杀害。这些海豚被渔船有组织有阵型地赶进小小的海湾中,然后被残忍杀死。因为年幼的海豚和鲸鱼,会给海洋公园带来巨大的财富。从2000年到2015年,每活捉一只海豚,就有至少12只海豚被杀死。即便海洋公园需要海豚赚钱,也不至于为了活捉几只便要屠杀这么多海豚,这理由并不充分。他发现除了有臭名昭著的“海豚湾”,太地町附近还有全球最大的金枪鱼港口之一。作为金枪鱼中最稀有昂贵的种类,蓝鳍金枪鱼每条的售价超过300万美元。高昂的价格导致它们快速走向灭绝,与几十年前相比,鳍金枪鱼的数量仅剩不到3%。可明明是因为过度捕捞才导致的数量稀少,渔民却把罪责怪到海豚头上。只是因为海豚也吃鱼,便认为是和蓝鳍金枪鱼抢夺食物。于是他们杀害大量海豚,继续心安理得的进行金枪鱼交易。这些鱼翅被送上餐桌,成了一道道昂贵却没有任何药用价值的菜品。不光是日本,有人曾跟踪过印尼一群专门寻找鱼翅的渔夫,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鲨鱼减少后,第二级鱼类的数量大增,导致第三级的鱼类被大量吃掉,然后又反过来影响第二级的鱼缺少食物而死亡,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最终使整个食物链上的鱼类伴随鲨鱼数量的减少而减少。当鲨鱼从深海向浅海围猎鱼群时,海鸟会从空中叼食蹦出水面的鱼。鲨鱼数量减少后,海鸟失去了重要的食物来源,数量也随之锐减70%。拖网作业时,是将整张网放入海底,通过行驶的渔船在海底拖刮,破坏力相当于开着推土机铲平亚马逊原始森林。拖网作业每年削去的海床高达39亿英亩,相当于每分钟削去4316个足球场。然而被拖网一揽子打捞上来的,其实有近一半是渔民不需要的鱼类。
这部分鱼会被重新扔回大海,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在捕捞过程中死亡。每年法国在大西洋意外捕捞的鲸鱼有1万头,是“大地町”捕获的10倍。而据片中统计,目前在海上运作的商业渔船超过460万艘。每年捕捞2.7万亿条鱼,换算到每分钟捕捞500万条。如果人类继续当前的捕捞行为,在2048年之前,海洋便将无鱼可捕。当前仅存的7种海龟中,有6种正因为渔网的误杀,而濒临灭绝。甚至远到北极圈陆地上的生物,都面临着误食渔网,被渔网缠绕窒息而死的危险。游动的鱼群所产生的漩涡,和海浪潮汐有着同样重要的功能。为了拯救产量日渐减少的捕渔业,欧美国家开始对鱼类进行人工繁殖。但当阿里来到芬兰的三文鱼饲养厂,却发现这些人工饲养的三文鱼,几乎大部分都会死于传染病,这些三文鱼的尸体被丢弃在一起,继续污染环境。难道他们就没发现对于海洋污染而言,过度捕捞和渔网相关器材对海洋的污染,比人们日常使用的塑料多得多?阿里深入调查了几家他曾捐过款的环保组织,才发现这些环保组织往往都和渔业背后的巨头相互勾结。环保组织将“环保”的标签卖给企业,企业再将这类的标签打在生产的产品包装上。
其中有一家拥有环保标签的公司,为了打捞8条金枪鱼,而猎杀了45只海豚。促使消费者去选择这些有环保标签的产品,让消费者误以为自己吃的海鲜,对海洋生态不造成危害。在片中,阿里通过这些检索还发现了在工业化捕鱼船上常常有环保主义者、调查员无故失踪;索马里世世代代靠捕鱼为生的人,因为其他国家工业化捕鱼影响本地产量,而被迫为了生存成为海盗;以及泰国渔船奴役渔民等一系列问题。
海洋面临的种种问题,究其根本,都是因为人类对海洋毫无节制的索取和贪婪。虽然纪录片抛出来的很多疑问有夸张的成分。尤其是在纪录片里的最后,阿里认为要解决根本问题是人类不再吃鱼。带有强烈的主观意愿,也不够现实。当我们将鱼摆在餐桌上,我们便都是海洋问题上的利益相关者。如何做到渔业与生态的平衡,光靠政府和环保组织远远不够,需要全人类的反思。就像美国海洋生物学家Sylvia Earle在片中说的:现在最大的希望,是尊重我们有的,保护我们剩下的,别遗漏任何一处。历史上,多数正反两极能为人类文明带来变化的事物,都是从某一个人做起。没有人能做好每一件事,但是每个人都做点什么,或许就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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