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角·小说】翁梅琦《童年》（1）

指导老师 林爱和

【作者简介】翁梅琦，11周岁。福清市江阴镇人，现就读于福清市江阴下石小学六年（1）班，担任班长。课余喜欢看书、画画等，被班上的学生称“书仙子”。较内向，但在文学方面，内心却“文涛汹涌”。不爱说话，却善于观察世界、倾听自然。视觉、观点常常与众不同。

林老师说：小说《童年》是在五年级暑期写的，记录了一个孩子在成长期间的心路历程。小作者以真实的经历、独特的视角、丰富的情感体验来表达童年的生活。小说中的人物原型就是自己，一个不爱说话，内心却丰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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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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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到外婆家

我踏上了那列重返外婆家乡的火车。火车像一条五彩的巨龙，在那高高的山上穿行。

我与母亲回到了外婆家。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母亲微笑地对我说“梅琦，看！那是外婆。”外婆带着欢喜大步向我走来，我抱着母亲的腿躲到了母亲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一对黑亮亮的大眼睛不停地对着外婆眨着。我仔细地望着外婆，她的脸上有许多皱纹，像石子投进池塘时漾起的微波。她的眼睛很小，再加上她的微笑，眼睛就好像不知去向了。外婆一脸慈祥地跟母亲说着话，我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母亲走了。她坐着火车回去了。这是我几天后才明白的事。母亲刚走前，把我拉过来，她蹲下来，对着我，告诉我“梅琦，你在家要听话，妈妈要去工作，很快就回来哦。”说完，她别过头。当时的我根本不懂得大人脸上的不舍。她走了，我也信了母亲的话。

天渐渐暗下来，晚霞也悄悄隐退。我坐在门前的一棵梨树下，静静地等着，等着……

晚饭过后，外婆搂着我，唱着童谣哄我入睡，我听不懂，但很快就进入梦乡。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有母亲的梦。

天空翻出了鱼肚白，一声声鸟鸣响在耳边。我睡醒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出房间，奔向梨树，身后留下外婆一声声急促的呼喊。母亲没有回来。我知道，肯定是母亲早早地出发了，没叫醒我。我仍旧坐在树下等，等母亲回来。外婆跑过来，看着我痴痴的眼神，便猜中了我的心思，一心疼，就用不怎么熟练的普通话，不那么流利地告诉我：“梅琦，你妈妈在外地工作，要一年或两年后才回来。”我顿时傻了眼，母亲她骗了我！她骗了我！我低着头，泪珠缓缓滚落。我在梨树下呆了很久，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往马路边望去。

每天夜里，我都会被恶梦惊醒。每一个梦里都没有母亲的关怀，只有一个漆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片哭声……

几天过后，我不再悲伤，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外婆家。外婆家不怎么大，只有一层，但房间却很多。前院，可以摆上四张大桌子，并且可以坐满人，够大的了。房子右边有一个超大的菜园子，种满了许多品种的菜：胡萝卜啦、白萝卜啦、芹菜啦，包菜啦，大白菜啦……数都数不来呢。菜园子是用许多大理石堆砌的矮墙围成的。“汪，汪！”狗叫声把我吓得哇哇大哭。外婆家里有一条大狗，皮毛黄白相间，一见我便吼，次次将我吓得鸡飞狗跳的。        

第二章 朋友家人

渐渐的，日子一天天飘过，一刻也没停下。

我熟识了这里的一切，就连大狗狗见到我都会摇着大尾巴了。同时，我竟不知不觉学会了当地的方言，有时也能与外婆对话。我没见过外公。外婆说，外公也与妈妈去了砖厂工作去了。外婆常与一个阿姨对话，不过是用手式与嘴发音，我知道，她是我的小舅妈，只是我觉得奇怪，为什么小舅妈不能正常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的她一旦发出声音却像老虎发出的声音那么大？我问外婆，外婆皱了皱眉，小声说：“舅妈与舅舅结婚不久，舅舅得了一场大病，同时也传染了舅妈。因为当时伤到了咽喉，病好后，便说不了话，但发声没多大问题。”听完，我便把眼睛瞪得特别大，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我有一个姐姐，姐姐比我大七岁。那时她天天上学，早早地去，晚晚地回。她总说：“那路可长了，走得我脚都酸了。”但我却没把这话听在心里，整天嚷着叫外婆带我去上学。每次外婆都说：“行，行，行，明年你就可以去上学了。”明年，我就五岁了。

我有一个表姐，一个表哥，还有一个表弟。表姐、表哥只比姐姐小一两岁。表哥表姐也天天上学，我羡慕他们，可他们却说上学累得不行，天天写作业。我不懂作业是什么，问他们，他们也解释不清，说得乱糟糟的。表弟天天跟我到菜园子里疯玩，捉个蝴蝶，套只蚂蚱，摘朵菜花，吃个黄瓜……表弟很听我的话，我说啥，他做啥，我做啥，他也学着做。

那时，我们俩也会有闲得无聊的时候。外婆忙完了便带我们去邻居家玩。外婆坐在长凳上与邻居聊天，我们只能站在一边玩。突然，我发现不远处的门槛边有一对小眼睛看着我们。我推了推表弟，表弟也顺着我的目光找到了那个女孩。我们走过去，看到了一个比我小的女孩。我不擅长交朋友，表弟便走到她身边，说：“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没回答，她跨出门槛，跑向那个邻居婆婆旁边。外婆瞧见了，便叫我们过去，邻居婆婆笑着说：“这是我家外孙女，她叫妹子，你们，要和她一起玩，知道吗？”外婆也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孩子，记得要跟妹子玩，她平常没人跟她一块玩，你们给她做个伴。”我们点点头，便和她一起去玩。起初，她还不愿意，一直贴在邻居婆婆身边，但看着我们在一边玩得津津有味的，便很快跟我们玩在一团。躲猫猫，三字经什么的统统给我们玩了个遍，直到黄昏。当饭香飘入鼻间，肚子打鼓的时候，我们才在大人的呼唤声中回家吃饭。

我们立下一个约定，明早饭后，我们再在这里嬉戏。一个美丽的约定。  

第三章 有趣的小名

“外婆，我去找妹子玩啦！”不等外婆回答，我和表弟便蹭得窜出了好远。

我们到妹子家，妹子刚吃完饭。我们围到一起。表弟说：“干啥？不玩呀？”

“急啥，待会呗！”我说，“今天我们玩个好玩的，爬！”

“爬？”表弟和妹子异口同声的惊异，“往哪儿爬？怎么爬？”

“走，带你们去个地方。”我神神秘秘地说，并拉着妹子去外婆家前院。院子里许多好看好玩的：有铁树、仙人球……这其中之一最好玩的就是院子里支撑房顶的几根粗壮的石柱。石柱上贴满了许多动物贴纸，有许多已经褪色，变淡了，但只要泼上水，便会显现出来。今天我们要玩的是“爬龙柱”。“爬龙柱”这个怎么玩呢？就是要你和大家比赛爬石柱，不比快慢，只比高低，谁爬得高，谁胜，奖一块糖。

首先，我的表弟开始爬。表弟憋足了劲，双手抱着石柱，两只脚紧紧地扣着石柱，脸涨得通红，是由于糖的诱惑力让他这样努力，不甘落败吧！但只爬个两步便往下滑，自然败下阵来。第二个是妹子，这个没啥好看，一步也爬不上去。轮到我上阵了，只见我如顽猴般灵巧，一步一步用腿夹着往上贴，直到头快碰着房顶我才滑了下来。“嘿！我赢啦！”我在一旁手舞足蹈，妹子和表弟便垂着脑袋，像没水喝的青菜。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块我留的糖，分给他们。他们一见，两眼放光，跑过来各拿了一块，开心地舔起糖来。

突然，一声叫唤-----“壁头猴。”（我的村庄叫壁头）哦！原来是三伯呀！没错，他在叫我，我属猴。妹子他们听了便喊：“他怎么叫你‘壁头猴’呀？”我说：“这是我的小名呀！有趣不！”他们俩听了，一个抱着肚子笑，一个笑得在地上打滚，弄得尘土飞扬。从此，“壁头猴”成了他们口中的专利了。我表弟也有一个小名，叫“宝宝”，好笑吗？我听妹子说过，“妹子”是她的小名，因为她们那个地方都是这么叫的呢！             

第四章 不同的待遇

表弟和我在一天天地长大，知道了许多事。我们也开始任性了。

今天中午，表弟和我吵架了。原因只是一块糖。我们吵得面红耳赤，吵着吵着，表弟就吵不过我，急哭了。舅妈闻声赶来，看见表弟哭了，就认为是我打的，拿起竹条就往我身上抽，抽了几下才停手。外婆去山上为豆秧锄草去了。我不敢放声大哭，只默默地低下头，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我缓慢地走进房间，趴在床上哭泣。我不希望有人看见我哭，或知道我哭。

外婆回来了，舅妈就跑过去一个劲地说，外婆就来问我，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外婆知道后，把我拉过来苦口婆心地对我说：“孩子，你是客人，你要让着他们，而且，你舅妈她一些地方有问题，不要去管她，不要去听她乱说，你就当作没听见，懂吗？”我点点头。

我不懂为什么？我在玩小皮球，作得地上“砰砰”响，舅妈便一脸怒气地向我走来，用手式告诉我：“要玩，等会儿碰坏别的东西。”我小心地放下皮球，坐在一旁。这时，表弟走过来，拿起皮球在舅妈面前玩得起劲，声音比我还大，可舅妈却像没看见似的。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做同一件事的表弟却是对的？我真的做错了吗？

（待续）